“哭着哭着就习惯了,你不能让他以为一哭就能有吃的。”
“你是哪儿学来的怪理论,这套理论不适合两个月大的婴儿好不好,适合两三岁的孩子。”
“是吗?”穆凉挑眉,重新去翻书,乔夏哭笑不得,就算他没在身边,可他时时刻刻都在屏幕里,看着自己和嘟嘟,也一直陪着他们。
“别哭了,再哭丢你出去。”
“他听不懂你说话,而且,他刚刚明明都没哭,听到你的声音又哭了,明明是你吓着他。”
乔夏吻着嘟嘟,他又乖巧了一些,总算缓缓入睡,刚一放下去,嘟嘟又嗷嗷哭,乔夏只好抱起来,又轻轻地摇,穆凉看着都累。
哄了他一个多小时,总算入睡了,乔夏把他交给奶妈,穆凉催促说,“你快点去睡觉,这都几点了。”
“你怎么也不睡?”
“我陪着你们。”
乔夏实在太累了,和他说了一句晚安倒头就睡,她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好好睡一觉,太担心嘟嘟了,穆凉没有关视频,刚一起来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轻轻地握住拳头,静静地等了好一会儿,这种晕眩的感觉才会慢慢地好起来,他问伊丽莎白要了一件无菌衣。
伊丽莎白说,“四少,你要干什么?”
“别废话!”
伊丽莎白没办法,给了他一件无菌衣。
穆凉穿着无菌衣,进了婴儿房,为了怕吵到乔夏,奶妈把孩子抱到隔壁的婴儿房来,嘟嘟睡在自己的小床上,非常的甜美,胖胖的脸,胖胖的手,胖胖的脚,皮肤红彤彤的,漂亮又可爱。
“小家伙,我知道你听不懂,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听懂的那天,你记住了,长大以后,记得保护你妈妈,她看着聪明,其实很迷糊,容易被人欺负,你一定要好好代替我保护他。我的儿子,长大后一定英勇果敢,我相信你一定能保护你妈妈,假如我躲不过这一劫,我会在天上盯着你,你保护不好她,你就死定了。知道吗?如果……如果她有新的追求者,你一定要把眼睛擦亮,就算重新找一个……我真是无法想象有一天她和一个不如我的家伙在一起,一想到这一点,我就死不瞑目。可是,你妈妈今年才二十二岁,人生那么长,如果她以后的生命里,只有你,她该多么孤寂,等你长大了,娶了媳妇忘了娘,她一个人该多么孤独难过,没有人陪伴,那该怎么办?穆乔,我警告你,就算娶了媳妇,她也是最爱你的人,你听清楚没有?哪怕我死不瞑目,我也希望她能快乐,希望有一个人代替我来爱他,即便那个人不是我,即便漫漫岁月,她渐渐忘了我,所以,你替我,好好地睁大眼睛,不要让她被男人骗了,知道吗?”
他在遥远的另一边祝福她。
哪怕会有一个人,代替他,成为她心中最重要的人,陪伴她度过以后八十年的人生,只要她平安喜乐,一生无忧,他宁愿……死不瞑目也会祝福她。
她一生喜乐,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
他做不到了,希望有个人,能代替他,护她一世无忧。
只是……别忘了我。
乔夏,在漫漫岁月里,请别忘了我。
哪怕留一个小小的角落,记住一个人,他叫穆凉,曾经爱你如生命。
乔夏后半夜睡得很沉,没有嘟嘟的哭声,整个晚上都是美妙的,伊丽莎白偷偷地跑来和她说,“少夫人,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巨大的秘密,四少昨天偷偷地拿着无菌衣穿着去见小少爷,简直惊呆我的眼睛,我以为我出现了幻觉你知道吗?你觉得神奇吗?”
乔夏刚梳洗好,有一点起床后的迷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伊丽莎白说了什么,瞪圆了眼睛,“真的吗?真的吗?确定吗?他竟然去看嘟嘟,他抱嘟嘟了吗?”
“很显然,没有!”伊丽莎白说,“我看见他偷偷摸摸地和小少爷不知道说什么,我觉得四少脑子坏掉了,你说小少爷怎么可能听得懂他说话,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好久。”
乔夏,“……”
他会不会晚上都会偷偷摸摸去看嘟嘟?
一想到一贯别扭的穆凉,不肯抱嘟嘟,却半夜偷偷去陪他,照顾他,她就萌得一脸血,果然是父子天性啊,哪有父亲不爱孩子的呢?
她果然想多了。
“少夫人,不管你在想什么,我觉得你一定想多了。”
“没有,阿凉也很疼嘟嘟。”
“四少是我见过最不负责任的爹地,小少爷出生他不会剪脐带也就算了,把他丢给敌人就跑了,万一小乔一个心狠手辣就掐死了小少爷呢?太不负责任,少夫人,你别自欺欺人哦。”
乔夏,“……”
伊丽莎白一边说一边笑着跑下楼,乔夏也跟着她一起下楼,突然很想吃中式的豆奶油条,她和厨师描述了大半天,人家做出来一个像油条,又不像油条的东西,口味极其独特,她吃了一口就不想吃。撑着下巴,像是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少女双眼冒着红心盯着她的男神看。
“你要看着我下饭吗?”穆凉问。
穆凉最近清减太多,越发显得身上有一股锐气和冷清,在温暖的早晨也无法掩去他身上的冰雪气息,乔夏却觉得他是最迷人的男人。
“是啊,对面的美人秀色可餐,你昨晚偷偷摸摸和嘟嘟说什么?”
“教训他!”穆凉说。
“怎么可能,别害羞嘛,爱自己的孩子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你应该勇敢地表达你对嘟嘟的爱,他那么可爱对不对,你小时候一定没他可爱。”
“你想多了,我只是教训他。”
“他有什么可教训的?”
“太吵了!”
“穆凉,你太丧心病狂了,他才两个月啊。”乔夏气鼓鼓地看着他,她果然是想多了。
她还期待看着穆凉和嘟嘟相亲相爱的画面呢。
“他正感冒,身体不舒服,哭闹很正常,你不能对一个孩子要求太高,你真的去教训他了?难道你打他了?哇……”
“我就这么丧心病狂?”
“你表现得就是很丧心病狂!”
穆凉深深地看着他,突然揉了揉额头,倘若他不在了,乔夏一个人带着儿子,会带出一个什么样的儿子呢?他真是非常的担忧呢,会不会两个人一起被人欺负呢?
穆凉今天的复健很简单,也很成功,比起医生预想的进度要快许多,他真是一个生命力强盛意志力又强硬的人,他的身体溃败得厉害,却因为乔夏的期盼,一直强撑着复健,每次有一点点进步,乔夏就开心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开了花,为了她的期待和笑容,他也愿意忍受复健的痛苦。
每一次拉伸和疼痛,几乎都到了他承受的极限,一次复健下来,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脸色惨白,乔夏心疼极了,又不想他这条胳膊永远废了,就算再心疼也忍受着,没有去打扰他的复健。
半途休息时,乔夏拿着毛巾过去,扶着穆凉坐下来,轻擦着他头发上的汗珠,汗水湿透了他的衬衫,勾勒出健壮的胸膛,十分性感,她却只有心疼。
“要不我们今天的复健到此结束吧,你太辛苦了。”
“小事情。”穆凉深深地看着她,汗水浸透过的眼珠,黑又沉,宛若深夜里的海洋,她是唯一的光,“倘若没有你,我早就没动力复健。”
有她在一旁,不管多辛苦,他都值得。
“阿凉……”乔夏抚摸着他的脸,突然凑上去,亲吻他的唇,她已经很久没有亲吻他,穆凉轻轻地啄她一下,迅速放开,乔夏微笑着。
所有的亲密事情不能做。
就像回到十七八岁谈恋爱时,就算荷尔蒙多么冲动,他们都克制,忍耐着,为了彼此更好的将来,像是一场柏拉图恋爱,别有一番滋味。
乔夏享受着恋爱,却又心疼他的遭遇。
“宝贝,加油!”
“不要叫我宝贝!”
“你就是我的宝贝!”乔夏又亲了他一口!
穆凉怒,“乔夏!”
“宝贝,宝贝,宝贝!!!!”
穆凉,“……”
穆凉这一次的复健久了一点,乔夏跑上楼去,翻箱倒柜,依然没找到那枚戒指,那漂亮的戒指到底跑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在家里?
明明他会求婚的。
难道还没到一个好时机吗?
乔夏百思不得其解,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穆凉甚至没提一次结婚的事情,拉斯维加斯那么近,结婚那么方便,为什么不提结婚呢?
她想当他的新娘。
这辈子,为他披上白纱,走完红毯,在神父的见证下完成爱情婚礼,她就无憾了。
乔夏问伊丽莎白,“倘若一个男人准备了戒指,却又不求婚,那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或许他反悔了,不想结婚呗。”
乔夏,“……”
没找到戒指,也没听穆凉提到结婚的事情,乔夏有点闷闷不乐。
“少夫人,四少准备了戒指,没求婚吗?这么不浪漫,那该打了。”
“嘘,不要大声。”乔夏怕穆凉听到,“你闭嘴,这件事不准提了。”
“少夫人,他不求婚,你可以求婚嘛,多简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