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皇宫
贵妃殿内,香气熏炉,紫柱金梁,袅袅紫雾,翡翠盘樽,鲛绡宝帐,玉带罗衾,白玉金珠,极其奢靡华丽。
用膳时分,几名年轻秀丽的宫女手捧玉盘入殿,盘内摆放各式各样美味点心、珍奇异果……摆放周围,飘香四溢。
坐于织锦榻上的王贵妃此时却无心用膳,起身走到窗台旁,看着窗外湛蓝的碧空,默默思索着。
据探子回报,丁皇后最近在加大力度地笼络各地官员,她甚至打着想和雷均将军联姻的主意以便笼络他;本有在江南势力极大的王震飞为自己所用,却不知因何缘故得罪了雷将军,被打入牢狱;然而很不可思议的事情,王震飞的女儿却留在了雷府,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她需要理理清楚,决不能走错一步,否则前功尽弃!
正当她想得出神时,忽听得门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只见一道绛黄色身影入殿,一屋子宫女太监跪地高呼万岁,他随手一挥,摒退一干闲杂人等,众宫女纷纷退至殿外候立。
宋真宗赵恒看了看放满四周未动的珍品,走到她身边将她搂到怀中。
“爱妃,怎么没用膳?在想什么?”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
王贵妃转头一看,看到身着黄袍、头戴金冠的宋真宗,欣喜万分,便飞奔地投入他的怀中。
“皇上,你都有好几天没有来看臣妾了,听说宫里新来了一位陈贵人,她是不是很美?”王贵妃娇声撒娇道,心里却很介意。
宋真宗搂着她笑道:“爱妃,其实你更美!”
消息倒挺灵通的,女人嘛,都是一样醋意横生。
王贵妃见他神情放松,轻摇螓首:“妾身不过是担心皇上会被那新来的陈贵人给迷惑了,不要臣妾了。”宋真宗不禁大笑一声,并未答腔。
笑话,那女人还真没那么大本事,谁也不能迷惑他,你也一样不行,我之所以如此宠幸于你,还不是因为丁皇后娘家势力太大,好宠幸你让皇后心生警觉,他在心里嘀咕道。
“妾身还听说新来的陈贵人舞跳得特别好,凡是男人观赏过她美丽的舞姿,莫不为之倾倒。”王贵妃微笑轻颦。
宋真宗眯起利眸:“爱妃,怎么后宫的事,连朕都不知道,你倒清楚得很?”说完他的脸色微微有丝变化。
王贵妃见状便微微抿着唇,不敢再多说。
言多必失,她后悔说了不该说的,引起他的不悦。他向来考虑问题全面细致,滴水不漏,机敏而工于心计,运筹帷幄,使人无所遁形。
在这样的人面前,她好似透明,心事岂能掩藏。
宋真宗冷哼一声:“爱妃,你今天的话实在是太多了!”
王贵妃连忙跪下:“皇上息怒,妾身下次不敢了。”
他最恨别人来探他心思,谁也不行!
想到这里,宋真宗没了与王贵妃燕好的念头,随即起身加快步伐,不再理会她,甩袖离去。
王贵妃没胆子求他留下,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
她虽是非常得宠的贵妃,但在他面前仍不敢太过放肆,以免一不小心惹火了他,自己失宠不说,儿子也没有指望了。
她为了巩固这好不容易获得的地位荣耀,定要看牢他身边的女人,她要让他眼底没有其他女人的存在。
至于新来的陈贵人,她才刚入宫,想必皇上对她兴趣还不是很浓,她要仔细观察才行,那丁皇后就更甭提了,皇上都好久没有召见她了,还有太子之位,她的儿子也势在必得。
王贵妃想了想,立露出了笑颜,躺卧于富丽堂皇的织锦榻上,任凭两侧宫女们殷勤地为她捶肩、揉脚。
雷府
雷府厨房内,绮珍正提着水桶吃力地往水缸里倒。
“小姐,太重了,我来帮你!”厨房里,冬菊刚一进门,看见绮珍满头大汗,连忙放下手中的盘子,想要前来帮忙。
“冬菊,没事,我可以。”绮珍道:“要是让吴妈,只怕又是一顿打骂。”
“小姐……”冬菊不忍哽咽道,心疼地看着身穿破旧衣衫的绮珍。小姐比以前瘦了好多,身体也变得虚弱了,脸色尤其苍白,平时水汪汪的双眸,只剩死寂,万念俱灰。
“将军也实在太无情了!”冬菊道:“父辈的恩怨,为什么要算在小姐头上?天天让小姐干这些粗重活,这样会撑不下去的!”
“不碍事的,我能行。”绮珍淡淡一笑。
其实有时候,她倒宁愿吴妈给她的活再多一些,再重一些,便没有时间再去想那张痛彻心腑的脸和还在狱中受难的双亲。
她明明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不去想他了,但夜深人静时,他却总是不经意地跃入脑海中盘亘不去,她时常会突然惊醒,全身冰冷,胸口疼痛,然后,失眠到天亮。
可是第二天,照常强打精神起来继续劳作。
绮珍想到这心中一痛,低头不语,过了半晌说道:“冬菊,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小姐,你就不要担心我了,我身体结实得很。”冬菊笑道。
“王绮珍!”突然门外传来吴妈的声音。
王绮珍连忙走到门口。“吴妈有什么吩咐吗?”
“将军要的点心,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
“那还不赶快端去,就知道偷懒,赶快去!”吴妈不悦道。
“奴婢这就去。”端起点心,王绮珍不及与冬菊多言,便急忙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