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么?我说吃饭
文/小布爱吃蛋挞
“哲子,看见那边那姑娘没?吧台右边,瞧着。”顾临朝好友范思哲打了个眼色,目光盯在面容姣好的女人脸上。
范思哲喝了口酒,也跟着望过去,看清了对面的人后,笑了下,“粉t、牛仔裤、扎马尾那个……”
“嘶——”顾临一胳膊肘拐在范思哲肩膀上,“你不知道我口味啊,那么小的我能乱来?”
范思哲把杯底最后一口酒喝了,站起来理了理衬衣下摆,“我说粉t、牛仔裤、扎马尾那个,我给你引开。”
给顾临当了多少年“僚机”,这点儿事,范思哲干的得心应手。
走过去的时候,扎马尾那个正在跟穿吊带长裙的贴着耳朵说话,大概是酒吧的音乐声太吵,扎马尾的女生有些不适应,一副想回去的样子。
“吵着要来‘看看世面’的是你,坐了五分钟就要走的也是你,臭丫头,下次别再让我带你出来玩!”
女生一脸后悔,“这里真的好无聊啊……”
两人正说着话,范思哲已从后头走过,动作自然的坐在了那个扎马尾女生身边的位子上,招手叫来服务生,“麻烦给我身边这位美女续一杯……”范思哲停顿,看了看她原本杯子里的“酒”,好像是……“给她续杯可乐。”
“哎?”女生仰着头,嘴巴微微张开,惊楞的看着身边的男人,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范思哲嘴角挂着好看的微笑,声线好听的像是男主播,“能请你跳个舞么?”
服务生将插着柠檬片的可乐放在了女生面前,适时的打破了沉默的气氛,那女生想了一会儿,又回头看看自己的表姐,把可乐推到了范思哲面前,“你喝吧。”
她一副“我是新人我第一次来这里我什么都不懂你不要把我拐卖了”的表情,让范思哲本来只是礼貌的笑意不禁深了好几分,他又打量了一下女生,伸出手,“跳么?”
女生第一次遇见被帅哥这么露骨的搭讪,又有些紧张,又有些犹豫的一直看表姐,磕巴出了一句:“我不会跳舞。”
范思哲一直伸着的手直接放下去拉住她的手腕,轻拽了一下把人给拉起身,“没事,我教你。”
表姐还有些不放心的朝着舞池里的人张望,身边气压一沉,“我能坐在这里么?”
舞池里头“群魔乱舞”,范思哲拉着那个小姑娘走到人稍微少的角落,低头看看这个只到他肩膀高的人,不确定的问了句,“你上高中?”
虽然被说年纪小挺开心的,可是……
女生仰着头,在震动着心脏的音乐声中大声回了句:“我大学毕业了!”
范思哲放下心,不是未成年就好,又看了她的娃娃脸几眼,长得可真像小朋友。说了要教她跳舞,其实也没什么好教的,这舞池里正经跳的就没几个。大概连着许多首劲歌热舞的大家也累了,dj难得的放了首舒缓的老歌,只是那音乐一出来,舞池里头的都笑了。
“我没忘记你忘记我/连名字你都说错/证明你一切都是在骗我/看今天你怎么说~”
疯够了的人群大半都出了舞池,场地更加宽阔,刚才局促的看着别人跳舞的女生迷茫的看了眼范思哲,不知道要不要也跟着回去。
范思哲瞥了眼吧台跟女人聊得火热的顾临那一脸荡漾的笑,很有义气的决定僚机当到底,一揽眼前小姑娘的肩膀,虚虚的扶着,“来,教你跳舞。”
“哦。”小姑娘脸有点儿红,垂着的手不知道放哪里,“你叫什么名字啊?”
范思哲没听清,低下头,侧着脸把耳朵靠近她脸前,“什么?”
于是小姑娘又重复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给顾临当僚机的经验丰富,可还真没遇见过从名字开始问起这种正式聊天的。背景音乐一直放着女人对负心汉的控诉,他犹豫了下,告诉她自己的名字,“范思哲。”
“艺名?”女生的长睫毛随眨着的眼睛扑闪。
范思哲笑了笑,“你叫什么?”
女生为了方便说话,踮起脚来,声音大了几分,“古今!博古通今的古今!”
“挺不谦虚。”范思哲看了眼一脸笑容的女孩子,不知不觉的跟着一起笑起来,“第一次来酒吧?”
古今点点头,“你经常来么?”
“偶尔。”范思哲指指吧台上坐着的顾临,“这种地方全是那种人面兽心的家伙,你还是少来吧。”
舞池里明明五光十色,可整体上又有种模糊的暗,古今没看顾临,仰头看着范思哲,心里有些小悸动,“酒吧艳遇”这种事在她波澜不惊的二十二年生命里还是头一遭,被逆着的灯光打出一圈光晕的范思哲好看的像是杂志封面模特。
因为这会儿音乐声不那么震撼了,范思哲终于感觉到口袋里手机在震动,走到一边拿出来看了眼,他那个爱给他找麻烦的徒弟打了四个电话了,估计是有急事。
范思哲有些头疼,戳了戳额头,把古今送回她原来的位置上坐着,和顾临说了声有事要先走,从钱包里拿出两张一百的给酒保,指指古今,“可乐随她喝,酒就别给她拿了。”
被点名的古今下意识坐直了腰板,等范思哲从酒吧正门走出去了才垮下肩,手里捧着可乐,有些遗憾的样子。
酒吧门口出租车不少,范思哲拦了一辆坐上后座,给徒弟回拨电话,听他说了一通后头疼的捏捏眉头,“你干好自己本职工作就行了,工艺部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说了,那不归我们管,你别往自己身上揽事,更别往我身上揽事!”
挂断了电话,范思哲把手机倒扣在腿上,听司机按喇叭催前面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的车主赶紧挪动,心里跟着一阵烦躁。
南边的一个项目是公司新招的应届生去跟进度的,分在自己门下的那个徒弟学习能力挺强,就是太爱管闲事了,别人推脱着不干的部分,他居然秉着“这个需要共同合作”的信念就给揽了过来,揽完了又问他怎么办。
还怎么办,他也想知道怎么办!
虽然是徒弟在跟这个工程,可负责人还是他范思哲,出了事都得他担着!
车流终于缓缓的移动,范思哲努力冷静了一会儿,回拨了电话给徒弟,“你先把图发我邮箱,我这周过去看看。”挂了电话又拨了另一个号码,“郑工,我这周要去南边一趟,对,光启那个活儿,有点问题我跟着看看。”
“小范啊,你先别急着走,这周五有个采访,体育城这不投入使用了么,又是你负责的,张总点名让你去的。”郑工是电气部总负责人,也是当年范思哲进公司时的师父。
又交代了几句,范思哲等那边挂了电话才放下手机,看着窗外时而闪烁时而冷清的灯光发呆。道路终于畅通起来,车子速度不太快的下了高架,开向了繁华地段的酒店。原本想放松放松的夜晚,又要因为徒弟的多事加班到不知道几点了。
同样是熬夜,古今还要一大早的挤地铁上早班。拿着刚做好的一周重大新闻选题送到主编办公室去,饭都没来的及吃一口又被主编打内线电话再次召唤,语气不善。
她忐忑不已的过去,主编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整理的什么玩意儿,缺了五页是打算我自己脑补么?!”
古今心里一惊:缺了五页?怎么会?
主编把本子扔到桌边,“赶紧再做一份去。”
“好的。”古今也不敢多话,抱着本子出去,小跑着拿了东西去打印部重新打了一遍,再回主编办公室的时候,感觉他脸色似乎好了些,想了想,解释了两句:“刚才打印的时候我下楼买了杯咖啡,可能有别人用复印机的时候多拿了几页拿错了,对不起主编,我以后不会随便走开了。”
主编听她这么说,透过玻璃窗看看外面那些桌子上的饮料就知道她肯定是被老员工叫去跑腿了,拿过去新打印的资料,一边翻开一边跟她说:“你是记者,是来做新闻的,每个科室轮两周,以后也不一定在他们手下干活,你只需要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的,不该你干的,不用你操心。”
古今点头应是,她也只是想给同事留个好印象,反正这已经是她在在编辑部呆的最后一天,马上就要轮到纸刊部去了。古今的工作是电视记者,但电视台最近在搞全媒体转型,招的是记者,干的却是从采写编评还有后期大通揽的活儿,每个部门轮两周,差不多过了试用期时已经能独立完成一条新闻的整个过程了。电视台的纸刊部门特别小,一共就四个人在负责,因为上头的政策是“纸台网联动”,这两年才辟出来这么个部门,也不是出报纸的,就是每周办个特刊,和电视周刊总结一周大事要闻不一样,这里放得都是电视没播的次一级的新闻,特刊是免费的,发放给订阅了电视台收费栏目的用户们。
因为部门人少,古今去的第一天,四位前辈一人抽了一份自己的活给她干,三份都是整理,一份是个专题报道。
古今翻看着那份资料,上头有碳素笔写着“重点”,是市里的新体育场馆投入使用的专访,之前播过了新闻,但纸刊的新闻要求是从数据解读功能,并且安排了场馆建设的负责人和她沟通。
留下的是负责人的手机号码,只标注了一个“范”字,古今都不知道是男是女。怕打电话太唐突或者打扰了人家的工作,她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表明身份后询问对方什么时间有空接受一下采访。
中午的时候收到了回信,写着“xxxx路xx酒店1328房,今天下午四点之前,或者下周。”
古今捧着手机发了会呆,又看了一遍短信,挠了挠自己的额头。
为什么……这个约见的地点……这么奇怪……
虽然奇怪,可古今也没空犹豫,现在已经十二点了,这是这周的专题,怎么可能等下周再采访,资料放进包里,和组里的人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跑,进地铁之前给室友小花发了条短信“我去xxxx路xx酒店1328房,八点给我打个电话确认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