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三在d+15的第二天清早就跑来三十里堡投靠穿越众了,被安排在橙色区里住。 这让犬养一男非常的妒忌,自己已经替主子们工作了十多天了,还是住在战俘营旁边的帐篷里。仍未获得足够的信任住进那个被称为橙色区的堡垒内。这个刚刚投靠而来的拖着长长辫子的人,居然就被允许在橙色区里居住了,看来自己需要更努力才行。
麻三来到的时候,橙色区的防御工事还在修建,大批的日军战俘用木材和装满了的麻袋在修围墙。这个时候穿越众的战俘营里已经有了六百多日军战俘,d+15当日,乃木希典的试探行动又给战俘营添人口了。
麻三在金州城里倒是听说了三十里堡这伙人打败日军的事,但是没想到时这种打败法。这一溜一溜的日军战俘在工地上老实的干活,就不提这战果得有多丰硕了。徐邦道倒是号称在石门子打败了倭夷,可谁见逮住了活的倭夷了?一个都没有,连死的倭夷都没抬回几个,人家倭夷是从容撤退的,并不是真的被击溃的。
这伙人到底什么来历啊?这也太强悍了。活捉的都有六百来号人呐,这要是在太后老佛爷六十大寿那会献上去,这得换个什么顶戴啊。麻三一边感慨一边跟这传令的大兵走。
橙色区里一个由集装箱改造而成的房子里,赵之一正等着麻三的到来。这里以后就是橙色区的指挥部了,那些设想中的仆从军以后都要在这里开会。这里没有电热地暖,只有一个用铁皮和黏土制作的火箭炉来供暖。
赵之一来自一个终年温度都保持在零上的南方小城市,现在辽东的天气让他觉得够呛,这会他正在炉子边上娶暖呢。
等传令兵汇报后,麻三就进了屋子。他一见到赵之一立即打千请安。
“给您请安了,小的麻三听后差遣。”麻三小心翼翼的说道,事实上他现在都没想好怎么称呼赵之一。
“哟,来了啊,麻三,你不要拘谨,坐吧。”赵之一指了一下他对面的椅子,示意麻三坐下来。
“您这是折煞小的了,小的可不敢在您老面前坐。您有事就吩咐,小的站着回话。”麻三可不敢托大。
“这次让你来呢,一是想问你点事情,二呢,还要你帮着办点事情。你不要有压力,都是些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赵之一看麻三如履薄冰的样子,也不再强求他坐下了。
麻三微微弓着身子,低头听着赵之一说话。这样的姿态避免让坐着和他说话的赵之一,生出需要仰视他的感觉。
“麻三啊,我看这三十里堡和二十里堡附近都有许多村落,只不过都人去楼空了,这人都去哪了?”赵之一问道。
“回您的话,这些人都被金州副都统连顺驱往金州城里了。连顺担心倭夷到来后,驱使村民带路,或迫为探子刺探军情,早就让人把这复州大道上的人赶往金州城里了。”麻三毕恭毕敬地回答。
“荒谬,这日军早把金州城的城防都摸得一清二楚了,你看看这份我们缴获的日军地图。这连金州城头上的炮位都标得一清二楚,还用着驱使村民做探子?”赵之一对连顺在军事上的白举动也是无力吐槽了。连顺保密工作没做好就罢了,只想到了村民有可能被驱为日军的探子,却没想过他们同样能为他提供情报。
“听你说,今年辽东大水,这附近到处都缺粮,这连顺驱赶村民入城,可曾有粮草上的预备啊?”赵之一接着问道。
“哪来多余的粮草啊,这直隶正定镇总兵徐邦道带来的客兵就有两千两百余人。金州城哪里来的余粮接济这些百姓啊。再说了,这些百姓都是跑了籍的旗人和偷出关的汉人,不被治罪就算侥幸了,哪敢奢望有官府的接济啊。”麻三回答。
第二次鸦片战争的赔款,以及和太平天国的多年鏖战,已经耗空了大清的国库。清廷已经不能按时给每个旗人分“铁庄稼”了。清军入关后,规定旗人只能参军或当官,不能从事商业和农业生产。没有参军和当官的满人,就按月领取例银以做生活所支。这就是所谓的“铁庄稼”了。
大量不事生产的满人游手好闲,伏在普通百姓的身上吸血。而人口日渐增多的满人也加重了清廷的财政负担。到了第二次鸦片战争后,不堪重负的清廷开始削减这一开支。那些因为日渐减少的例银,而无法过活的满人就纷纷逃离原籍,隐瞒旗人身份,从事生产活动,以养活自己。这就是麻三口中的跑了籍的旗人了。
再有就是那私自出关的汉人,是这么一回事。满清入关后,为了保护他们所谓的龙兴之地,严格控制汉人出关前往东北的活动。但是,前些年山东等地闹捻匪,很多人为了躲避战乱,私自跑到了关外谋生。这些人要是严格追究起来,也是要治罪的。
“麻三啊,你看这些人又没救济,困在金州城里也不是一回事。现在这日本人也被我们逼退到普兰店一带了,附近的村子都是安全的。你看能不能想想法子,让这些人都回家去吧。粮食呢,我们先救济一些。这城外有河有海的,总不止于饿死,这困在城里算怎么一回事啊。”赵之一说到。
这是临时执委会讨论的结果,让这些原本就在附近居住的村民返回家园。虽然现在是冬季不能从事农业生产,但是大连附近的海域都是不结冰的,这些人可以用海产品和穿越众换取粮食。也可以替做穿越众进行一些技术性的加工工作,比如木材加工等等。总之,穿越众想要和当地人有接触,这样才能有机会同化他们。
“回您的话,这个事可不大好办啊,这可是金州副都统连顺下的令啊。”麻三皱着眉头回答。
赵之一第一次生出了后悔那晚没让安言信宰了连顺的念头,这个军事白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困了那么多百姓在金州城里,又没预备给他们的粮食,这不是在自己的防务上埋雷嘛。再则,万一守不住城,你打算让这些人给你陪葬吗?事实上,也正是清军的这种驱赶百姓的入城的举动,才使得日军在旅顺搞大屠杀时,许多原本不是旅顺居民的百姓无辜丧命。清军这种所谓的坚壁清野举动,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麻三啊,办法是靠人想出来的。听说,徐邦道的手下很多人都没有枪械呢。正好,前些日子我们也缴了日本人一些步枪。我和徐老将军也算有一面之交,总不能看着他带着子弟兵和日本人血肉相搏吧。这些步枪,你想个法子,帮我送予徐老将军。就说我愿在抗倭一事上助他一臂之力。”赵之一说完拍拍麻三的肩膀就走了。
临时执委会虽然做出了赠送给徐邦道拱卫军枪支的决议,但是赵之一可没打算就这样白送给他。徐邦道的拱卫军把守着金州城的三个城门,这种用些枪械换取他默认百姓出城,这买卖他徐邦道怎么也是不亏的。
麻三长期混迹于三教九流之间,那是一点就透啊。既然这赵头领手笔这么大,他就觉得这事情可就没什么难办的了。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啥最值钱?当然是武器和粮食了。有了这些硬通货,让拱卫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还不是简单的事情。
麻三闹不明白赵之一要这些现在看来只会空耗粮食的百姓来做什么,但是别人都在囤积武器弹药和粮草的时候,他们却在往外送,肯定是所图非小的。
不该问的不要问,这是安言信早就提醒过的。现在寄人篱下,既然人家吩咐下来,自己把事情办好就是了。这安言信所言不虚,并没有让他去干什么断头的买卖,反而是办这些大有油水的差事。看来自己的算是投对人了。
自从那天被赵之一炮轰了城墙,加上晚上又经历了被挟持的惊魂一幕后,连顺每日都派出马队对复州大道进行侦查。当然,他手下那些散漫的旗兵,也只是出城遛个弯,就转回去复命了。
在见识过三十里堡那伙人的强大火力后,这些出城巡逻的马队,无一例外都没有敢跨过二十里堡地界的。这比先前的敢于远远眺望绿漆区基地可就怂得多了。
这些旗兵们是怕一不小心再惹恼了这伙人,人家再提兵打上门来。只好埋着头做鸵鸟了,看不见即为平安无事,遛完弯回去报给连顺说三十里堡那伙人并无异常即可。
这天早上,麻三早早的就来到了二十里堡,穿越众的巡逻队告诉他,只有在这个时候等着,才有可能见到巡逻的清军马队。否则他自己就要到金州大道上才能看到徐邦道的拱卫军的马队了。
麻三把马拴在一颗小树下,让它自个吃草。他自己点了一根烟,悠闲的抽着。这种过滤嘴香烟是安言信给他的,那滋味可比抽旱烟袋好多了,香醇而不辣口,真是好东西啊。他抽着烟,坐靠在小树下,等着清军巡逻马队的到来。
前面一阵紧促的马蹄声传来,麻三知道是清军的马队要到了。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烟,不舍的丢掉了快燃到过滤嘴的烟屁股,骑上马王金州城的方向迎了上去。
“哟,这不是麻三哥嘛,最近在哪里财啊?看着真是精神啊,有好处别忘了兄弟们啊。”一个清军旗兵认出了那个迎着他们骑马而来的人就是麻三。
连顺手下的那些旗兵都多数都认识麻三,虽然他没有官职,但是他好耍钱,经常各个营房里窜,和很多人都混了个脸熟。加上d+15那天不是他及时救下了三十里堡的大小姐,连顺手下死的可就不止那哨官一个人了。人家迁怒起来,杀个血流成河的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让谁去挡住他们那门轰得城东城头飞沙走石大炮,挡不住就只有引颈待宰的份。
所以,很多旗兵都觉得是承了麻三的情,虽然知道他是个逃兵也没有打算对他怎么样。
“呀,瞧您说的,财倒是没有,不过倒是有场小福贵送予诸位。”麻三笑嘻嘻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