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期抵达东万律的土著士兵大约只有两百人左右,这让驻守在东万律据点的荷兰雇佣军生出了歼灭这伙胆敢在东万律外围,他们火炮攻击范围之外的对方构筑阵地的暴/民。
带领这队土著士兵的指挥官是完全按着构筑阵地,散兵坑、构成交叉火力的机枪阵地,他是一样也没落下。
所以当荷兰人带着他们那些射程感人的青铜步兵炮从据点厚实的石砌工事过后出来的时候,马上遭到了迎头痛击。东印度公司这些雇佣兵使用的这些步兵炮射程还和拿破仑时代的青铜炮并没有多大的长进,讲道理,使用这种还在使用黑火药的步兵炮来对付他们以往的主要对手,的确是绰绰有余了。
但是和荷兰佬离开工事后,面对的并不是他们之前估计的当地暴民,对手那四挺使用无烟火药子弹的仿制M1917水冷重机枪拥有九百米的有效射程,荷兰佬的炮兵甚至都没能把自己的步兵炮推到射程内就崩了。
看到己方炮兵伤亡殆尽,荷兰人并没有马上选择退回工事,他们还想借着人数上优势向前方那些“暴/民”发起进攻。这一次他们出来了大约有一千人的步兵,足足是对方的五倍,没有理由刚受到一点小挫折就退回去的。
土著部队的重机枪手尾了保证在较远距离上的射击精度,在刚才针对荷兰炮兵的射击中,采用了短点射的操作。这让荷兰人对勃朗宁M1917水冷重机枪产生了一种误解——射程远弹射速并不高。
这些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雇佣兵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战术素养的,至少他们没有一窝蜂地往土著部队构筑的阵地上涌,还像模像样地走出了散兵线。
然并卵,当荷兰人进入这四挺水冷重机枪构筑的交叉火力网的时候,崩溃式撤退就开始了。
这个年头也只有约翰牛这样阔绰的主才会给自己殖民地部队配备马克沁水冷重机枪这种子弹吞噬机了,这些常年在南太平洋诸岛镇压土人和华人的雇佣兵哪里见识过这种杀戮机器啊!
出于对交叉火力网的深刻理解,土著部队是把荷兰人放得很近才开始设计的,这也以为着当杀戮开始时,荷兰佬就算是马上溃退也还是得在对手用重机枪构成的交叉火力网中徘徊。
从侧面射向荷兰人纵队的子弹击中人体的概率要比从他们正面这直射高出了很多倍,这四挺重机枪重叠的扇形布弹面使得它们杀伤力得到最大化。
M191重机枪3.3L容量的水冷套筒让它可以肆无忌惮地朝着对面倾斜子弹,荷兰人起初还在咬牙等待对手的连射武器过热和装填弹药的间歇来向后撤退。
然而土著部队的重机枪操作手在敌方没用压制他们火力的情况下很好地控制了射击的节奏,四挺重机枪就没有出现过同时装填弹药的情况,战线上哒哒哒的设计射击声就没有停歇的时候。
这些只经历过十九世纪末低烈度治安战的雇佣兵,很快就扛不住了。趴在同伴鲜血浸透的泥地里,耳朵都是那些呼救的惨叫声,终于有人坚持不住爬起来玩身后的工事跑去了。尽管起身的人很快就被子弹击中倒地了,但是还是有很多失去理智的荷兰佬爬起来争当靶子,崩溃的荷兰人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被子弹覆盖的地狱。
“Cease/fire !”那些咬牙坚持到最后的荷兰佬得到了他们的奖赏,土著部队的士官们终于喊出了停火的口令。
是的,这个英文口令就是对那些坚持趴在血水里忍受煎熬的荷兰人的恩赐,他们只要再炖锅那些无聊土著士兵的步枪射击,就能回到自己些厚实的石砌工事后边了。
上帝!那些人不可能是什么暴/民,在拥有射程超过步兵炮武器的情况下,他们在敌人靠得足够近的时候才开火,分明就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躲在据点里观看了自己愚蠢命令导致的惨剧的荷兰指挥官,终于明白那些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高级职员为什么会提前跑路了。
趁着对方还没有合围带着金子跑路吗?不,不,我们搜刮来的东西太多了,这样匆忙撤退损失太大了!这位荷兰指挥官在镜头又作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这位荷兰东印度公司雇佣军的头头认为,对方选择在那么远的地方构筑阵地,显然是因为他们手上的武器射程不及己方炮台上的那些加农炮。
于他没有选择马上撤出东万律据点,而是想靠着这些石砌的工事和炮台上加农炮继续坚守一段时间,至少要坚持到他凑够足够多的牛车来拉走他最近搜刮来的黄金白银。
然而带着穿越众自制迫击炮的土著部队正在往东万律赶,这些荷兰雇佣军注定要为他们指挥官的愚蠢付出血的代价。
路小北跟着后续登陆的土著部队正在往东万律前进,一路上她看到了很多被一起在路边的尸体。这些土人或者是白人多数是被棍棒等冷兵器击杀的,显然这些人不是土著部队的杰作,应该是当地华人干的。
很快路小北就看到了印证她想法的场面,一群堆在树林里的土人被当地华人用烟熏的方式赶了出来,刚从大量烟雾笼罩的树林里逃过窒息噩运的土人,来没来得及呼吸几口干净的空气就迎面撞上了一群手持长矛棍棒的愤怒华人。
行军路过的土著士兵就这样冷漠地看着这些土著被屠杀殆尽,事实上不是因为纪律的约束这些士兵是不介意停下脚步来看热闹的。
在原来的时空,他们这一代人就是如此的麻木,他们就这样看着英法联军攻进来,然后是日本人攻进来,接着是八卦联军攻进来,那些没去到“华勇营”这样的汉奸部队对自己同胞举起屠刀已经算是有良知的人了。
“停一下,把你干粮给我一点。”一个土著士兵喊停了自己的同伴。
“干嘛,你自己的吃完了啊?”同伴嘟囔着从自己的包袱里掏出了一些用油纸包着的干粮。
那个土著士兵接过同伴的干粮,连同自己的那一份干粮用一张大荷叶包裹了起来,递给了站在路边一位怀抱婴儿母亲。
“你发什么善心啊?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能在这里活几天啊?”同伴显然不看好这位母亲的前景。
“她嘴里哼的客家小曲,她是华夏人!”这位士兵对同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