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理会张残,朴宝英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问道:“敢问姐姐使用的是何种武功?”
宫照玉喜滋滋地说:“中原武林人才或许凋零,但是中原武学的博大精深和底蕴,可没有丢失!再者,中原武学源远流长,千百年来,早已播撒在世间各个角落。所以无论是异邦他国的任何路数,都摆脱不了神州大地的影子。”
朴宝英没有打断宫照玉的停顿,只是颔首点头,因为宫照玉只是在阐述事实,又非信口开河。
中土本就是武学的发源地,这是不容任何人否认的。
自古以来,无数取经者在中土学艺有成后,再返回故土开宗立派,传播武学文化。所以宫照玉说得没错,或许他国有天资高绝之辈能够青出于蓝,并能够在武学之路另辟新径,但是不管怎么,他们终究摆脱不了中原武学的影子。
宫照玉续道:“非是照玉夸口,所谓世间绝有的阴阳真气,倒更像是脱胎于我圣门的吞天噬地大法。阴阳真气乃是借力打力,吞天噬地大法却能夺人之力为己所用,其高明之处,更甚于阴阳真气。”
高丽阴阳仙师的阴阳真气,已经冠绝天下,整个世界谁不敬仰!所以一直引以为傲的光芒被人贬低,是谁都会不高兴。
于是朴宝英轻笑了一声:“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姐姐知道为何中原总被诸强凌虐的原因吧?无他!明明已经一无所长,却依旧固守着自己天国上方的骄傲,不愿破灭地大物博的美梦罢了!”
朴宝英用血淋淋的事实,来隐喻和反驳宫照玉的观点:中原现在的形势和中原武林如出一辙!中土空有富饶的土地,却无强兵壮马卫我河山。中土空有数不胜数的无上武学宝典,却无顶尖的能人昂立于世间,并起到震慑异族的作用。
所以打败整个大宋的,不见得是列强的多么壮大,而是整个大宋的子民空有一颗自我膨胀的心,手上却无缚鸡之力。
朴宝英继续笑着说:“贵国的先人所创下的丰功伟业,可不是令后人来吹嘘自豪的。就像现在,姐姐再怎么刻意贬低我高丽的阴阳真气,也改变不了阴阳真气的声名,远胜贵国所谓的吞天噬地大法的这个事实。若姐姐只是咬着源头不放,更让宝英觉得姐姐的底气不足。”
虽然不知道宫照玉究竟是怎么想的,反正张残自个儿倒是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倘若对上阴阳仙师这样的武学巨匠,只要是个人都会底气不足的。说句实话,当今天下的形势,也真的不怪大宋无人,也真的不怪大宋手无缚鸡之力。真的应该去怪的,正是那些异邦的几个巨人,确实太过于强大了。
宫照玉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结,只是喜滋滋地说:“那只说当下!你我谁也奈何不得谁,为何不等找到了琉璃宝典,再作对决不迟?”
朴宝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过一丝亮色,并未有过多的犹豫,便欣然点头:“宝英自然听姐姐的吩咐。”
这话说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俩是多么密切的关系呢。
换做朴宝英的立场去想的话,她自然是想杀了宫照玉,也更想将中原的所有“种子”高手全都根除。
不过,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因为宫照玉有一点说的不错,所谓的吞天噬地大法,确实毫不弱于自己的阴阳真气。再斗下去,自己也根本没有必胜宫照玉的信心。扫了一眼张残后,朴宝英更是丧气:这个帮手,简直毫无存在感!哪怕他稍稍有点实力,就能起到帮助自己的作用!
摇了摇头后,最终朴宝英也没再说什么。
宫照玉喜滋滋地说:“琉璃宝典就藏在这间密室之中,大家分头去找吧!”
没等两人说话,宫照玉续道:“为防止照玉找到宝典后将它偷偷藏起来的可能,妹妹何不让张兄陪着照玉一起,好起到监视的作用?”
张残下意识地就打了个冷战,赶忙连连摆手,哆哆嗦嗦地道:“咱俩又没那么熟络,这孤男寡女结伴而行的,传出去多不好……”
宫照玉喜滋滋地说:“不熟不要紧,伟大的革命感情都是从萍水相逢的初识开始的。”
张残依旧哆哆嗦嗦:“这八国联军都没打过来呢,现在就提革命是不是太早了。”
朴宝英轻笑了一声,好歹是说了一句话:“若姐姐真的先宝英之前找到并将它藏起,那也只能怪宝英和琉璃宝典有缘无分了!”
“恩人哪!”这就是张残此刻的心里话。
三步并作两步跟到了朴宝英的身后,张残腆着笑脸:“朴姑娘辛苦了!刚刚挺累吧?呀!靴子脏了,我给你擦擦!”
说完之后,便作势弯腰。
见朴宝英反而背对着自己驻足不动,好像是真的要让张残做这杂活似的,张残登时不乐意了:“好歹客气一下啊。”
朴宝英轻哼了一声,红唇微动:“刚才你帮了好大的忙,令她伤到了宝英。”
张残一愣,不解地问:“此话怎讲?”
朴宝英转过身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张残:“你被算计了!她先行向你攻击,不过是个虚招罢了!若是你拼死防守,宝英就能及时赶至,在你被重创之前将她及时击杀。可惜你贪生怕死,反而主动出击,令她用虚招借到了你凝聚的全身真气,使得宝英无法全部化解,以至于伤到了经脉。”
刚才宫照玉气势汹汹而来,张残确实是有些怕她和自己换命。所以力求自保之下,作出反击也实属正常。
不过此刻听了朴宝英的解释,知道了错失击杀宫照玉的机会后,张残心中自然懊悔不已。现在得知朴宝英受伤,更觉无地自容:“我能不能装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样就能好过一点?”
张残点了点头:“然也。”
朴宝英没好气地说:“只知道逃避责任,算什么男儿!”
张残觉察朴宝英并没有生多大的气,便嬉皮笑脸的说:“只知道逞强,充其量不过一个莽夫。只知道勇于承担,哈,那是容易被人当枪使的傻瓜。”
朴宝英更是没有好气:“你就是那傻瓜。”
被朴宝英这么一骂,张残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觉得两人之间的拌嘴,更像是陷入爱河的情侣之间的耍花枪那样,充满了甜蜜的味道。
嗯,其实朴宝英多漂亮!
而且还是高丽人!
所谓物以稀为贵,远来的和尚会念经。当诸人还在烟花场所花天酒地的时候,自己已经把魔爪伸到了遥远的他国异乡,这绝对是值得在同好之人吹嘘和自豪的事情。
想到此处,张残眼眸中温柔骤现,含情脉脉地望着朴宝英倩丽的修长背影。
朴宝英武功又如何之高,灵敏的感应下,觉察到了张残情绪上的波动转折。回眸望向张残,却是忍不住娇躯微微后仰,一副嫌弃的样子皱起了眉头:“死爹还是死妈了?哭丧呢?”
张残登时觉得这鸟人好生不解风情,绝对注孤生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