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霜抬眼扫了扫这个躺在叶勋身边,将叶勋的血,吸进自己体内的男人。
鹰眸微眯,刀锋般的眉毛上扬,冷硬的脸庞布满了坚毅的决然,这个男人,有点意思。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叶思霜,没惊动周围看守的人,叶思霜索性和他攀谈了起来,试图从他嘴里问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你是谁,”叶思霜第一个问题,直接被男人无视,男人似乎并没有回答她的兴趣,反而很想问清楚叶思霜是谁。
他薄唇微扬,反问道,“你又是谁。”
见叶思霜沉默不语,男人瞥了眼叶思霜身后,神志不清,躺在木板床上的叶勋,“你和我的祭品是什么关系?”
祭品?
叶思霜望了望高高的祭坛四周,匍匐跪地的飘渺一族族人,再看了看飘渺一族的二长老,还有他身边那位少年,虽然脸色稍微有些急切,但投向男人所在的方位时,眼神炙热而充满了敬意。
眉头紧皱,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不简单。
整座祭坛,似乎是为了他而建,而结合她从飘渺一族族长脑海里得到的消息,可能他就是那个飘渺一族要救的人!
“不,我不是他们要救的人,我也不是他们要恭迎的人,我——”男人鹰眸里一闪而过危险的光芒,他缓慢的将自己的头扭向侧面,这样能让他更直观的和叶思霜对视,“如果你要救我的祭品,那你得快点动手了。”
“祭祀,已经开始了。”
随着男人话音落下,高高的祭坛上,燃起浓重的狼烟。
祭坛中央位置,二长老和他身旁那位少年,同时扑通一声跪地,朝男人所在的方向不停磕头。
在二长老的带领下,祭坛下的飘渺一族族人,齐声喊道:“恭迎天神大人。”
“天神万岁,请尊贵的天神大人,降临我族吧!”
二长老用尽全身力气,对躺在木板床的男人喊道。
这次轮到叶思霜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个躺在木板床上,无动于衷的男人了。
“天神大人?”叶思霜清楚看到,男人的薄唇勾出冷漠的角度,他翻身跳下木板床,同时截断了叶勋的血传输进自己的身体,正要朝二长老他们走去,回头瞥见叶思霜依旧趴在地上,他压低了声音,给叶思霜做了一个手势,“还不走?”
叶思霜环顾四周,既然这些人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个神秘男人身上,那就是给她创造机会了。
但就在叶思霜稍感吃力的抱起叶勋,正要带着叶勋离开飘渺一族时,叶思霜听到了二长老再度开口说的一句话,“请天神大人在人间界的皮囊,自尽恭迎天神大人吧!”
皮囊?他们当这个男人是容器?
还自尽恭迎天神?哪个天神这么丧心病狂,降临人间,居然还要人自尽恭迎!
叶思霜出离的对这个没见过面的天神很愤怒,她抱着叶勋走的步子一顿,拽着叶勋躺在床板下,视线紧盯着背影挺直的男人——以叶思霜所见,这个男人绝不是会束手就擒的人。
让他自尽?应该没可能。
但出乎叶思霜预料的一幕出现了,这个男人还真拿出了一把匕首,将匕首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二长老喜极而泣,苍老的脸上挂满了晶莹的眼泪,“天神大人——”
“嗯,你再哭会,天神大神估计就被你哭跑了。”
男人这时候居然还有兴趣开玩笑,二长老和他身旁跪着的少年,齐齐一愣。
二长老抬起头看着男人,迟疑了会问道,“轩辕拓,你说的是真的?天神大神已经和你产生了沟通?他让我们不要哭了?”
轩辕拓,叶思霜从二长老的口中,知道了这个男人的名字。
“当然——”轩辕拓鹰眸微眯,他手里的匕首,前一秒还抵住自己的脖子,下一瞬,就转移到了二长老眼前!
“轩辕拓!”
“天神大人!”
“是天神大人显灵了!”
叶思霜眼皮跳动,这个男人的反击出乎了她的预估。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他一出手,就将二长老制伏,随后横扫全场,逼着祭坛下匍匐跪地的族人纷纷对他侧目,“我是轩辕拓,是飘渺一族的大祭司,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个天神大人!”
“飘渺一族,是被天神抛弃的种族,你们居然还期待天神降临,简直是笑话!”
轩辕拓沉声对祭坛下匍匐跪地的人吼道,祭坛下跪着的族人,全都用一种惊恐万分的眼神看着他。
“轩辕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一直跟随在二长老身旁的少年,步步后退,直到退到了祭坛边缘,他回头望了望底下张望的族人,定了定神色,冷冷质问轩辕拓,“祭司仪式已经全部结束,天神大人马上就会用你这副皮囊降临苍茫大陆,这是你的荣耀,轩辕大祭司,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呵,”轩辕拓嘴角咧开一丝淡漠的笑。
叶思霜和叶勋躲在一旁,叶思霜眼中的轩辕拓,出手快准狠,他这样的男人,让他当别人的容器,他怎么可能愿意。
“羽锦辰,如果给你选择的机会,让你出生的时候能够选择性别,你愿意做个女人么?”轩辕拓此话一出,少年脸色大变。
叶思霜也因此知道了这个少年的名字——羽锦辰,和羽落霜一个姓氏。
“为了能够活下去,为了继承圣女之位,你肯定会毫不犹豫选择做个女人吧?”轩辕拓手中的匕首,又逼近了二长老的脖子一寸,在叶思霜这个角度看过去,轩辕拓似乎就没打算放过二长老。
再深一寸,二长老就算是天神来了,也回天乏术。
“我可以告诉你,我做的这一切,也仅仅是为了——活下去。”
“轩辕大祭司,还有几个瞬息的时间,天神大人就要降临,我劝你还是放下手里的匕首,安心离开这具皮囊吧。”
羽锦辰攥紧了双拳,他很想和轩辕拓直接动手,但二长老还在他手里,二长老始终在用眼神示意他,让他别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