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没去理会朱坤,虽然对方一个劲儿的小声呻吟不要、不要,但他还是骂骂咧咧的起身走到了寝室门口。
他现在就想打开门看看,到底是哪个没脑子的家伙,大半夜假装警察敲门不让人睡觉的。
可当他把门打开的一刹那,他整个人又愣在了当场。
门口,真的站着两个身穿黑色警服的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梳着个大背头,满脸络腮胡子,虽然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但那一身带着编号的警服,却还是让赵信有点望而却步。
另一个家伙,就和络腮胡有些不同了,这个警察长得文质彬彬,一脸书生气质,让人一看就觉得很有亲切感。
于是,赵信对着这个文质彬彬的警察说:“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他的话,没等这个警察开口,那旁边的络腮胡已经大声的喊了起来。
“你是不是赵信啊?”
赵信闻言有些怯弱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才盯着对方的脸点了点头。
络腮胡说:“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赵信有些害怕的说:“我犯什么事了啊?凭什么跟你们走啊?”
络腮胡不耐烦的说:“让你走,你就走!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不等赵信开口,文质彬彬的已经冲络腮胡训斥出声:“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亲民、亲民!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投诉很多吗?你难道想这个月的工资都给扣没了吗?”
待到络腮胡满脸唯唯诺诺的表情之后,文质彬彬又转头冲着赵信和善的笑了笑说:“很抱歉,让你受到惊吓了!”
“没事、没事!”赵信连忙摆手说:“但你们找我干什么呀?”
文质彬彬挑了挑眉说:“那你就是赵信喽?”
赵信见对方依旧是一脸和煦的笑容,于是也没有多想的点了点头。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这位翻脸比翻书还快,在见到他点头之后,文质彬彬突然换上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冲着他努了努嘴说:“给我把他拷上!”
文质彬彬身旁的络腮胡一听,顿时表情狰狞的嘿嘿笑了起来,并且还从腰间掏出了一对银光闪闪的手铐。
赵信一看,顿时吓了一跳,他急忙退回寝室之中,走廊外的光线,把络腮胡站在门口的身子,照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就像是一头恐怖的巨兽,向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呜呼呼呼过来吧!”
络腮胡的声音就像是诱拐小女孩的怪叔叔一样,可惜那种意境这个家伙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赵信反而听的毛骨悚然。
“救命啊!”
就当赵信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他的寝室里却乍然的响起了这一声尖叫。
这声尖叫虽然突兀,可赵信第一时间就听出是出自朱坤的口中,所以他还没有被吓到,可他们寝室门口的络腮胡,却像个小姑娘一样,哎呦呦呜咽了一声,双手捂着脑袋就跑出了屋子。
“废物!”文质彬彬在门口大骂了一声,旋即迈着方步走进了寝室。
赵信看到对方在腰上摸索了两下,然后就拿出了一个黑黢黢的东西,对准了床上尖叫的朱坤。
“不要!”
赵信绝望的伸出了双手,他搞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无妄之灾,落到他们二人的头上。
不过他知道手枪的威力,也知道即使自己身怀旷世神功,也无法在这几毫秒的时间内,将朱坤从对方的枪口下拯救出来。
正当他悲戚的想到朱坤倒在血泊中的样子的时候,他的眼睛却突然被一阵刺眼的光芒晃的睁不开了。
“瞎喊什么玩意,我们是人民公仆,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他听到文质彬彬这么说着,然后就见到对方向着自己走了过来。
他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抓在了手里,然后就感觉到了一阵冰凉的触感,接着另一只手也遭受了相同的待遇。
他落寞的被对方带着站起了身子,然后目光向着惊吓过度的朱坤望了一眼。
“靓坤!你得救我啊!我是被冤枉的!”
文质彬彬在后面推了他一把说:“什么冤枉,人家点名道姓说是被你扎了一刀,这你还想抵赖?”
赵信一愣,然后回头道:“什么扎了一刀?我从来都没动过刀子,以前和强子住一块的时候,他连刮胡刀都不让我用!”
文质彬彬冷笑一声说:“今天晚上你们寝室楼没人受伤?”
赵信刚想肯定的回复对方,但旋即就想起了那个屁股上被插了一把水果刀的小紫毛。
他有些不确定的问对方道:“你说屁股被扎的那个?”
“哼!”文质彬彬冷哼一声,然后又在他背上推了一把道:“知道你还装的那么无辜,就你这演技,我看都能得诺贝尔了!”
“那是奥斯卡!”朱坤终于缓过来了,不过这句话却让文质彬彬有点恼羞成怒。
“你也给我起来!”文质彬彬走到朱坤的床边,然后一把就将这个宛如少女模样的男生拽了起来。
“我现在怀疑你们聚众淫乱,请你跟我回去协助调查!”
对方这话说的,就连赵信都不乐意了,更遑论一直都因为自己长相而自卑的朱坤了。
“你他妈说谁呢?有别人说有你说的吗?你看不出来老子是纯爷们啊?用不用我脱裤子让你检查检查?”
这么说着的时候,赵信就见朱坤真要脱裤子,对方这种一言不合就要肉搏的精神,着实狠狠的打动了他。
“靓坤!把你的东西给他看看,证明咱俩的清白!”
他站在门口咋咋呼呼,懵然没有发觉身后已经出现了一个面目可憎的壮汉。
“呜呼呼呼你们玩什么呢?”
听到身后突然响起的说话声,赵信本来不假思索的就想要回答,却突然间觉得对方的口气很是耳熟。
他猛然回头,对方那邋里邋遢的面容,似乎和记忆中一个朋友的脸孔重叠在了一起。
“格雷?”
他难以置信的嘀咕了一句,然后就骤然瞪大了眼睛。
不会错的,就是这个面容,这样一个拉风的男子,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像是漆黑夜色中的萤火虫一样,是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
忧郁的眼神,浓密的胡渣子,神乎其技的粗壮身躯,还有那身崭新的漆黑警服,都深深的吸引了他的视线。
不过,虽然对方是那样的出色,但是赵信却依然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对方曾经被自己支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