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虹的脑袋耷拉在胸口，看样子是已经昏了过去，她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烂，赵信根本就不敢去猜想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薛虹的脸上还有些伤痕，虽然都并不严重，可是那些红肿和血迹，却看得赵信心里异常心痛。
他感觉就像是自己的生命被人终结了一样，这是一种没有伤在他身上，却痛在他心里的感觉。
眼睛，在快速变得通红，当对方的头头抬起了手枪，又一次瞄准了他之后，他嘶哑着声音低吼道：“到底，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呵呵”头头轻笑道：“现在你知道这些，除了让你心里更加难过之外，还会有更好的结果了么？”
对方继续道：“既然你已经见到她了，那么你就该安心的上路了，在这里我给你一句忠言，以后如果能够轮回的话，希望你不要得罪那些你得罪不起的人！”
说罢，头头的手指，就扣动了手中的扳机，伴随着砰然一声巨响，赵信本来挣动着的身体，立即就变得僵硬住了。
“哦！”头头挑着眉毛道：“忘记和你说了，我们老板吩咐过，不要让你死得太过容易，接下来你将会体验什么叫做痛苦！”
“啊”咆哮一声，赵信很想一胳膊甩飞一个架住自己的家伙，不过即便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他已经失去了神力的身体，根本就做不出他预期当中的那种效果。
他只能被人死死的钳住，任由大腿上的伤口潺潺流出鲜红的血液，他痛苦到浑身都在颤抖，不过那并不是因为他自己身上的痛楚，而是因为他看到薛虹被枪声惊醒，却又被旁边的家伙捂住了嘴巴的样子。
“我要杀了你们！”他的声音非常沙哑，那一双眼睛也不再像是人类一样了，他浑身当中散发的杀气有若实质，甚至让面对他的头头也浑身打了一个寒栗。
“说大话之前”
嘭
“啊”
“请先看清楚自己的处境！”
双腿无力，赵信的膝盖已经快要接触到地面了，他两条腿都已经被对方打中，而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下，他仍然没有朝着自己的伤口看去一眼。
他望着远处挣扎着的薛虹，眼神当中带着歉然和温柔，他觉得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因为如果自己没有和对方在一起的话，薛虹也就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了。
可是，似乎是读懂了他的眼神，薛虹停止了无用的呼喊，反而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拼命摇头，对方的双眼已经被泪眼模糊，可他仍然看到了对方心间，那种坚定和无法撼动的情愫。
嘴角轻扬，他略微眨了两下眼睛，眼中的泪水和脸上的汗水混合在了一起，滴落在腿上的伤口之后，让他又感觉到了一种更加无法忍受的刺痛。
他没有再去看向薛虹，而是移动目光望向了面前的头头，他轻轻张开口，而后嘶哑着声音说道：“这里所有人都出不了中国，今天即便是我死在了这里，可我的朋友们也不会放过你们！”
“喔”头头发出一声怪叫，而后放下手枪，脚步有些浮夸地走到了薛虹身边，看了他一眼，随即头头用枪口撩拨了一下薛虹的头发道：“你以为，你的女朋友只是用来对付你的么？”
“要是你再碰她一下，我现在就会弄死你！”
“哈哈哈哈”
嘭
“啊”
“中国人就是这么没记性，早说过让你看清楚处境，你真是一点觉悟都没有！”
左臂的伤口不仅是在流血，在他身边的武装分子还用手指抠进了他的伤口，这让他浑身都开始了颤抖，也让他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了。
“你你会死在中国！”
“啊哈！”头头放过了薛虹，疾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低下头和他面对面道：“嘴巴真是够硬的，提醒你一句，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你求饶了，我就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了！”
“呸！”
感受着对方呼出的热气，透过面罩扑在自己脸上的感觉，赵信裂开嘴惨然一笑，而后冲着对方的脸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
“痴心妄想，老子生生死死这么多次，让我求饶？回去告诉你们老板，我死了之后变成鬼，也要把他家闹得鸡犬不宁！”
“嗯”抹了一下脸，头头点点头，语气冷淡道：“你这句话我会带回去，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好好考虑，做了鬼之后，你还愿不愿意见到我了！”
嘭
说罢，头头照着他的右臂又开了一枪，一瞬间皮开肉绽，血花就像是被捏爆了的水气球一样，顷刻间就倾洒在了周围一米的范围之内。
此时此刻，赵信已经不再痛呼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经感觉不到了，又或者是他已经被痛苦折磨到麻木了，他只是目光在头头的脸上，和薛虹的脸上不断游离着。
而他的目光，也伴随着这游离，不断地转换着。
片刻是那种恶毒，片刻又变成了温柔，他的恶毒在面对敌人时毫无掩饰，而他的温柔只为薛虹一个人保留。
头头似乎还没有折磨够，在他躺倒在地面的身体旁转了一圈，而后用手枪对准了他的手掌，最后一边说着话，一边开了枪。
“说实话，我很享受杀人的感觉，不过折磨人有时候更吸引我一些，因为我能看着他逐渐走向崩溃！”
嘭
“不求绕，不代表你能获得我的好感，因为在我看来坚持没有什么必要，当你的下场只有一条的时候，何不放弃你那让人可笑的坚持，给我们彼此一个痛快呢？”
嘭
“说了这么多，你仍然是不肯开口，你让我有些失望，不过这也会让我更加提起兴趣！”
不知为何，头头在又开了两枪之后，便收起了手中的手枪。
这样的场面让赵信有些诧异，但是他现在失血过多，脑子已经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呛
寒光一闪，一柄野外战术刀出现在了赵信的视野里，那冰冷的刀身一半是融入夜色的漆黑，另外一半则是靓丽的银白，刀锋即便不去感受，也能从观察当中体会那种锋锐。
想都不用去想，赵信就知道这把刀子划割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不过他没有畏惧，因为痛苦虽然让他难以忍受，但是看着对方眼中那疯狂而又歇斯底里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的坚持
，让对方的心里产生了急躁的情绪。
死之前，如果能从心里上折磨一下敌人，或许自己还不算是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