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三十年多年前,当时的我还拥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有一个老伴,两个成家的儿子,以及两名美丽的儿媳妇,其中儿媳妇还怀上了孩子。我们一家七口居住在这间庭院里,这本该是和谐美满的生活,却都在那一个晚上!所有的一切都宛如一个玻璃杯落地,碎了!一地。”
“记得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和老伴睡得正香,突然从旁边的房间传来一声惨叫,我们匆忙披上大衣便冲了出去,只见不远处一间厢房内,我的大儿子笔直地站在门口,低垂着的手上还死死地拿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老奶奶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为白宁揭开着她尘封已久的回忆,她颤抖着身躯,眼眸中已是满泪盈眶。
“我们走近一看,大媳妇竟然倒在地板上,鲜血流了一地!翻着白眼,就在那地上抽搐着。当时的景象将我吓坏了,愣在原地动不了,老头见状不妙,大喝着便冲了上去,却没想到大儿子他!六亲不认,目光呆滞地将匕首直指老头子的要害。”
白宁伸出手轻抚着老奶奶的背部,也许让她回忆这段往事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白宁只能够这样安慰着她,也许能够让她好受一点。
“所幸老头子身子骨不差,连忙侧身想要躲避,避开了要害却仍被匕首划伤了胳膊,而二媳妇就没有他那么幸运,一出门正好出现在我那大儿子的面前,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便刺进了她的腹部,那可是一尸两命啊!二儿子慢了一步出来,这一步的距离却是与二媳妇天人两隔!”
“二儿子大吼着,宣称要杀了大儿子,攒起拳头便扑了上去,就在此刻,大儿子突然原地一怔,眼睛中恢复了清明,但又有什么用呢?他被二儿子打了个正着,重重地摔在了厢房门口,倒在地上的他,一侧眼便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大媳妇。”
至此,白宁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词语:精神病。于是开口问道:“老奶奶,你的大儿子有精神病吗?”
老奶奶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早在他小的时候,便有行凶的前例,当时被害者并无大碍,他也在事后清醒了过来,多年未犯,我们都以为他已经痊愈。却没想到”
老奶奶通红着双眼,强忍住自己的泪水,执意地继续说道。
“大儿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他所为,连声问着发生了什么,二儿子已是愤怒不已,一边用拳头揍着他,一边责备他,大儿子也许这才醒悟过来,任由二儿子殴打一阵后,大儿子突然一把将二儿子推开,冲进厢房将大媳妇抱起,冒着雨冲出了院落。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当时的医疗条件并没有现在这么好,最终二媳妇也没有能够挺过来,二儿子承受巨大的打击,几度想要自杀,而就在这时,老头子出了一个主意,那个主意当时他们爷俩都瞒着我,后来事发我才得以知道。”
“他们用尽一切方法,请求彼岸诊所的人为他们做法,将二媳妇的魂魄招回来,二媳妇便在死后数天,奇迹般的附身在一名女子身上归来,虽然这有些离奇甚至于诡异,但大家还是很开心。可噩梦便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突然有一天,彼岸诊所的白老板找到了我,交给我一个箱子,告诉我,如果有一天,遇到这个味道的人,劳烦我将这个箱子交给他,说着便在我的鼻子上泼了些我也不明所以的粉末,弄得我喷嚏连连,随即我突然闻到了白老板身上一种奇特的香味,与常人不同的香味!而就在当天晚上,老头子瞒着我,带着他们一起前往了彼岸诊所,那一场扑不灭的大火便燃烧了起来。”
白宁默默地想着,这就是借尸还魂吧,那位白老板为了帮助这一家子,牺牲了自己,也葬送了他人,值得吗?所幸老奶奶一直都没有参与,也就使老奶奶存活至今。
“一家七口,短短的时间内便就仅剩下了我一个人,我也曾想过寻死,但我又想起了答应白老板的事情,这也就成了我苟活的借口!我告诉自己,我至少得等到你的出现,我才有脸去见他们,而这一等便是三十年!”
“三十年了,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坐在大门口,从黑头坐成了白发!甚至于时间的太长跨度,让我自己都已经忘却了自己坐在门口的意义,直到那一天,你们的到来,才让我开始回忆了起来,当我反应过来,你们已经离开了,我这才追悔莫及,心里特别害怕你们不再来了,特别害怕我到死都等不到了,幸好,你终于又来了。”
老奶奶从椅子上撑起身子,伸出一双满是褶皱的手儿,朝白宁的脸上摸去,白宁没有闪躲,任何老奶奶抚摸着,一个承诺便是三十年,白宁也不得不由衷地敬佩起当初的人们。
“如果,没有这一切该有多好!”老奶奶眼中的泪水顺着她沧桑的脸颊流了下来,这眼泪她已经积攒了三十年,这道哭声,对于老奶奶而言,是释放,也是解脱,望着泪流满面的老奶奶,白宁暗自神伤,紧咬着牙关,没有让自己在老奶奶面前落泪。
“来吧!我也该完成我的使命了!”老奶奶移开了抚摸白宁的手,朝着从大厅的高堂走去,将正对着大门的灵位台上的灵位挪开,一个古朴的箱子静静地摆在灵位身后,白宁定睛望去,隐隐感到这箱子之上,有着说不出的力量,走近箱子,望着箱子的锁眼,白宁突然看向了自己的胸前,这不正是一把古朴的钥匙吗?难道是开这个箱子的?
白宁一边思考着,一边将胸前的钥匙取下,正欲对准锁眼插进去,突然反应过来,回头问着老奶奶:“那之后,奶奶您?”
老奶奶知晓白宁的意思,微微一笑回答道:“放心吧,这么多年,已经看开了,我不会自寻短见的。”
得到老奶奶的回应,白宁点下头,将钥匙插入,轻轻地一扭,箱子内的物品尽数呈现在白宁的面前。
其中放着三个奇异的迷你版葫芦,旁边还放着一本古朴的书籍,书籍之上还摆放着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