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先生说的对,我们确实该先建城墙再建作坊,这确实是正途。”袁云说得非常诚恳。
程昱似乎很生气,有些激动的回道:“老夫怎么说的就不对了?不先建城墙如何能行,老夫的话一点都没错,袁小子最好……呃,你说什么?你说老夫说得对?”
程昱有些迷惑,袁云竟然没有反对他的做法,而且还十分赞同,这就很意外了,之前袁云的计划可是写的清清楚楚,要先打量建造作坊,最后再建造城墙,甚至还非常没道理的建议,洛阳的城墙可有可无,简直就是荒天下之大谬。
眼前的袁云竟然同意了自己的主张,允许先建城墙,程昱就觉得这中间似乎哪里不对,但是别人都已经同意了,又不好再说什么,这下反是让他有些担忧了。
袁云要是与自己争论,他程昱可是准备了大量例子用来证明先建城墙的可靠性,几乎从古至今的典故他都翻了一遍,可是自己顶着衰老的身子熬了几夜才整理出来的论据,今日竟然完全没有派上用场,这让程昱就感觉嘴里噎了只老鼠。
“袁候来时是不是太过劳累了?不如让你休息一晚,明日咱们再来说此事。”程昱决定以退为进,因为实在摸不清楚袁云的想法,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回去考虑一晚再来作答,实在是眼前的小子太过聪明,一个不好就会上大当。
袁云呵呵一笑,摇手道:“不用休息,这事就按照程昱先生设想的做,洛阳所有劳力都开始建造城墙,不仅如此,过段时间许都就会有大量劳力过来,我们还需要安置,一旦安置完成,他们也将全力开始修建洛阳的城墙,这些人都是熟手,在许都时就建造惯了城墙,相信定然会事半功倍。”
程昱雪白的胡子突然抖动了起来,良久才深吸口气道:“袁候,你老实的跟老夫说,你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老夫年纪大了,不像你们年轻人脑子转的快,你可千万不要坑老夫。”
袁云很无辜的看了眼程昱,然后耸肩道:“程昱老先生,小子我不听话你又发脾气,听话了你又担心这担心哪,这实在让小子非常难做,要不您觉得我该怎么般?我都听您的。”
程昱仔仔细细的看了袁云半天,最后才咬着牙道:“既然如此,那就先造城墙,这事既然大家都不反对,相信进展一定快过当前,咱们最好一条心到底,这样大家完成了洛阳的重建,也早些返回许都休息。”
袁云立刻拱手道:“全听程昱先生安排。”
程昱顿时打了个哆嗦,只是真的猜不透袁云的想法,所以只能悻悻然的告辞而去,离开时还两步一回头,总想从袁云脸上瞧出些什么来,只是不管怎么看,对方都是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送走了程昱,袁云才伸了个懒腰,然后对着贾诩问道:“那司马懿也来了洛阳,如今正在做什么?”
贾诩抚须道:“这个年轻人可不简单,而且气度十分大器,不管是什么工作分配到他的手里,都可以完成的非常漂亮,让老夫不得不佩服他的才智。”
张辽也点头道:“司马懿此人确实不简单,我四千士兵的口粮虽然不多,但是他却能不差分毫,竟然每日都会来报一次账簿,实在是个难得的人才。”
袁云嘴角抽搐两下,然后坏笑道:“我算是明白他来许都的目的了。”
贾诩一怔,疑惑道:“此话怎讲?这人即便再是聪明,也只能听从我们的安排,不信他还能生出什么乱来,袁候放心就是。”
袁云摇头苦笑道:“我看你们已经被他算计了。”
张辽不信道:“不可能,洛阳守军全在我的掌控之下,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司马懿即便立刻偷走我的令牌,也无法指挥得动人,他能如何算计我们?”
袁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着贾诩问道:“贾诩老先生可能告知我水泥的库存?”
贾诩呵呵一笑,道:“这有何难,上月老夫才刚刚查阅过……不对,这月的老夫就不知道,司马懿来之前,老夫都是三日一查,他来以后我每次只要问他就知道,所以倒是放松了,改成了一月一查。”
袁云又对张辽问道:“张辽将军可能告诉我这三日内,军伍那边的口粮结算?”
张辽苦笑一声,然后看着贾诩摇头道:“我也是从司马懿来了以后,改成了半月一查,军伍规定的三日一查口粮情况,确实忘记了执行。”
袁云这时才吐出一口气,道:“司马懿这就叫潜移默化,让你们感觉他来了以后就变得十分方便了,然后对他开始十分依仗,逐渐就会把事情交于他来做,这样即便一开始你们不愿交给他的事情,也会慢慢改变主意,眼下就是证明。”
贾诩有些尴尬的说道:“老夫算计了一辈子的人,不想今日却被一个后生小子算计了,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袁云赶紧摇手接道:“贾诩先生又被算计一次,那就是对司马懿的轻视,此人如若放松半分,绝对会让我们栽个大跟头,别看他年轻,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等到他彻底摸清了咱们的底细,保证一招致命,我们连反抗都难。”
贾诩听到袁云这么说,才猛然皱起了眉头,点头道:“老夫确实不知不觉就感觉司马懿十分可靠,而且还慢慢的降低了对他的防备之心,他总是来征询老夫的意见,让老夫一直感觉是高高在上的上官,由此自然而然产生了一种怠慢的心思,这个司马懿不简单啊。”
张辽也点头道:“这个司马懿疏忽不得,我还以为只要牢牢抓住军权,他就翻不出天来,现在想来要是他在军粮上做些手脚,我确实防不胜防。”
袁云扣了扣下巴,道:“司马懿这人就是如此,总是会让别人对他放下戒心,然后就会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细思极恐啊。”
张辽立刻拍着桌子道:“明日我再不会让他插手任何军伍之事,只要不让他接触,不信他还能变出什么花来。”
袁云马上摇手道:“这可不行,我一直为没有一个顺手的属下烦恼,司马懿既然送上门来,那必须好好利用一下才成,这可是免费的劳力,还是极好的劳力,不用岂不是可惜了。”
说完,见贾诩与张辽都露出担忧之色,袁云继续接道:“无妨,明日开始我就会让他跟在我身边,由我亲自看着他,我倒要看看这个聪明人要如何对付我,十分期待,十分期待。”
不多时,三人再商议了几句,便各自打道回府,袁云也终于清闲了下来,走出了前院的大堂,然后回头看了眼这座四进的大宅院,这里就是他要生活三年的地方,而且也会成为袁家在洛阳的第一份产业。
此刻已近黄昏,新搬来的侍女下人已经将新家打扫洗漱了一遍,各处都透着新鲜的感觉,就连挂起来的气死风灯,也显得异常明亮,一切都是如此的欣欣向然,让袁云看着满心欢喜。
蔡文姬知道客人都走了以后,才从后宅来到了前院,然后依偎在袁云的肩膀上,跟着自己的丈夫一起瞧着这座挂满的灯火的宅院,也如袁云一般,一个字都不想说,只是这么静静的站着,享受着袁云的肩膀,同时感受着心中不断涌出的爱意,一切都让人无比沉醉。
“等到明年就把她们都接过来,那时我们家第二个孩子也出生了。”袁云轻轻的说着,眼神一直没离开眼前的院落。
蔡文姬嗯了一声,然后笑道:“真想看看依依挺着大肚子的模样,她走路总是喜欢小跑,也不知道有了身孕,是不是还会如此不规矩?”
袁云哈哈一笑,伸手将蔡文姬搂入怀中,这才接道:“要是可能,我看她连床都不想下来,现在肚里的孩子对她来说就是一切,你不知道她有多小心,我们离开许都时,她死活不愿意送出府门,只说害怕走多路伤了胎,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
蔡文姬听袁云如此说,立刻掩嘴笑道:“她确实对这个孩子十分看重,毕竟是袁郎的子嗣,不着急些怎成,只是不知道妾身何时有这种福气,也可以为肚里的孩子紧张一下。”
袁云一怔,下意识的看了眼怀里的蔡文姬,她刚才的话就是赤裸裸的勾引啊,简直反了她了,不教训一下如何能行,必须教训,要好好的教训,晚饭稍后再说,不把这个文艺婆娘收拾一遍,实在难以下咽。
冬儿还在收拾主人的房间,却突然看见袁云抱着蔡文姬进了屋,顿时整个人都呆愣住了,不是说好要吃饭了吗?现在这是准备干嘛?自己好不容易吩咐侍女收拾好了厨房,就是为了能早些开饭,现在算什么?刚才的努力都白费了。
袁云和蔡文姬也怔住了,平日冬儿看见这种情况,早就识趣的躲去屋外,今日竟然瞪着眼睛,嘟着嘴,一副很不高兴的架势。
冬儿虽然反应很慢,但是并不是傻子,一下的功夫终于想明白了关键,侯爷要与夫人行房,那就是最大的事情,自己不是一直期望自家小姐早些怀上吗?真是糊涂了,吃饭算个什么,哪天不在吃啊,糊涂糊涂。
想完,冬儿终于反应而来过来,于是立刻低着脑门用袖子遮着脸面钻出了房门,到了门口还不忘说一句:“家主,夫人莫急,冬儿这就去厨房招呼,一会你们完事了,饭菜也不会冷。”
此话一出,蔡文姬就感觉没法活了,怎么自己的贴身侍女就这么实诚呢,这话说出来也不怕羞?
冬儿说完就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再考虑一下瞬间脸红过耳,呯的一下就拉上了房门,然后就听见她飞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袁云哈哈一笑,在蔡文姬脸颊上狠命一亲,这才意气风发的说道:“一会定要大战三百回合,好满足冬儿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