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地之事解决之后,新法的进行也就顺利了很多,而伊人呢,则算是闲了下来。
所以,这第二天的时候,伊人趁着这日光灿烂,再加上心情不错,便准备去游个湖。
伊人的原本计划是和张初成然一块去,毕竟,一开始还是他们俩先提议的。
不过可惜的是,现在坐在伊人对面的并不是这两人,而是澹台晏。
不得不说,澹台晏的周身气韵,好似清风正气,然却又遗世独立,孤高如莲,伊人总觉得,这是两种矛盾的存在,但是,在澹台晏身上,好似恰到好处的揉和在了一起。
虽说这家伙是个十分养眼的存在,然而,说实在的,就目前而言,却是让她心烦的一大存在。
“我说,澹台,这天朗气清的大好时光,你不去巡视民情,为燕城的未来发展谋划,却跑来这游湖,你不觉得,你有些太随意了吗!”
“不觉得。”澹台晏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澹台晏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会什么会坐在这里,明明他对游湖的事一向兴致不高。
可不知为何,今日晨时,他听到成然张初要和莫伊去游湖之时,他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就生出了一股不情愿。
这股不情愿,来自于这两人,来自于莫伊,他想,他更愿意莫伊与自己游湖,于是,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了。
“好吧,既然澹台你这么闲”,伊人顿了顿,澹台晏听此,悠悠的抬了抬眼皮,只听伊人道:“那我们就好好算笔账,怎么样?”
湖色碧绿,轻风过处,湖水由此散开,形成层层细纹,在阳光或明或暗的映照下,宛若万千碎银,荡漾其间。
两人所乘之船,倒是不大,却也不是那种小舟。
湖上往来,约莫有四五只船。
船身稳稳行进,偶有清风吹过湖水,再掠至窗口,而澹台晏则正坐窗旁,因着风,澹台晏发稍轻动,端着茶盏的手,衣袖似有规律的来回摆动,整个人,气度不凡。
伊人有一瞬间看呆了,毕竟,伊人那颗喜欢欣赏“美人美景”的心,可是不分人和地的,不过,也只是一瞬。
这时只听澹台晏轻笑一声:“说来听听。”
伊人闻言呵笑了一声,立马接道:“那你听好了。小爷我好歹可是各国之中赫赫有名的密语楼楼主,这几天为了武君你可是忙前忙后,你说这些个就算了,可是,澹台啊,你这不知好歹,不明真相,是非不分可不行啊。”
伊人嘴上如此说,面上丝毫不见该有的伤心不容易。
“你是指昨夜?”
伊人翻了个白眼,知道这家伙是明知故问。
“澹台,想小爷我可是真真切切在帮你,可你,你看你昨晚做的事,太不地道了。”伊人说得轻声细语,抑扬顿挫,甚至为了表达出效果,还轻拍了下桌子。
澹台晏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伊人。
能这样明目张胆指责澹台晏不地道的,伊人恐怕是第一个了。
若换作是平日,澹台晏是绝没有那个心思和耐心去听什么关于他地不地道的言论,但此刻,他却是听得津津有味,他想,他能十分确定,这是因为人,而不是其他。
“澹台,你说小爷我昨晚可是费尽唇舌给你忙前忙后,你倒好,关键的时候竟然和小爷我唱反调,你说,你到底几个意思?你看看你,那个费赖昨晚那一口一个‘为燕城有更好的发展’,又是什么‘碍于武君身份’,好像他这么做就是为了燕城考虑,说的跟真的似的,澹台你倒好,小爷我本着尽心尽力的原则,正准备给他们使点颜色瞧瞧的时候,你竟然制止了小爷,听好了是制止!!!”
伊人微鼓着腮帮子,双手抱胸,将头撇向一边,以此表示自己的不满。
当然,伊人的不满也仅限于表面,她这么做,不过是想借此套出澹台晏的真正目的。
虽说对于澹台晏后来行为她也能有所猜测,不过,伊人还是希望能够亲耳听到这家伙的想法,毕竟,澹台晏一向心思难测,说不定,就有什么计划在里头。
伊人佯装生气的目的,于澹台晏而言,并不难猜,虽是如此,他也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只是,看到伊人这样略带孩子气的一面,不知为何,让他的心情稍有起伏,似乎,更加愉悦了呢。
伊人会有这样的举态,倒不能说全是刻意,虽是佯装怒气,但眉梢中那份自然随意却是在宿萝寒菲面前才会有的,不过,有些事往往是当局者迷,伊人自认为很好的模糊了某人的视线,却不知,自己已慢慢的走进局里。
澹台晏继续欣赏这某人那气鼓鼓的样子,内心一片欢愉,他开口道:“那些人在燕城中势力暂且不论,但他们对燕城的经济发展还有用。”
这点伊人并不意外,毕竟据她目前所掌握的情报,燕城的水路基本上都在罗氏家族的掌握之中。
而那天唯一一个一句话都没说的那位,如果她记得没错,应该就是燕城最大医馆,多家药房的,尤其对一些珍稀药材多有收藏的管门一派宗主管时飞。
“所以,澹台你就这样放任他们?”
“你觉得呢?”
“好吧,他们也不傻。”
“可是,澹台,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把我给打发了吧!”伊人撇了撇嘴。
澹台晏直言:“他们,掩人耳目,再好不过。”
伊人听此,心中暗是意外了一下,她略微疑惑的声音响起:“澹台,还有你想要掩住的人?”
伊人这话纯碎是想要得到某人更准确的答案。
“如你所想。”澹台晏回得一点不含糊。
哈哈,澹台,其实小爷我一直很好奇,你对韩皇的忠诚度到底是多少,现如今看来,澹台,你是有后手了。”
澹台晏的这一回答,加深了伊人对澹台晏的另一种预感,当然,伊人相信,如若是这样,一定还有些是她所不知道的,一些,令她更为感兴趣的东西。
伊人的表情变得更加耐人寻味起来。
她双眸异常光亮的看着某人。
“为人臣者,要忠心,亦要小心,二者往往如影相随。”澹台晏看着伊人那双闪亮的眸子,心中为之触动,内心突的柔软起来,但是,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说的时机。
伊
伊人翻了个白眼,知道这是没法往下挖坑了。
在伊人看来,她可不认为这是他的真心话。
既然这样,伊人眼珠子一转,换了个话题:“说的是。对了,林跃那家伙最近干什么去了。”
澹台晏清冷的声音响起,似乎还带着些疑惑:“怎么,你关心他?”
然而还在将她方才猜测和之前所得到情报串起的伊人并未注意到澹台晏语气的变化:“关心?当然关心,要知道,那家伙可比澹台你有趣多了?”
伊人答得随意。
然,这话在澹台晏听来,却别有意味。
他难得的露出了一副不满神色:“我无趣吗?”
伊人听此,扑哧一声笑道:“澹台,这种问题竟然会从你口里说出来,啧啧,小爷我都怀疑是不是我耳朵有问题了。”
其实,澹台晏也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有这样奇怪的质疑。不过,却也因此,澹台晏却也由此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于他而言,是不一样的,这种不一样不是独独的对他的一份欣赏,而是更深层次的。没错,一种更深层次的感觉。
于澹台晏而言,这种感觉是新奇的,也是以往从未有过的,因为这种异样的感觉,使他变得,似乎有些不像他自己了。
既然眼前这人,于他而言,是个特殊的存在,那么,他是该继续他的计划,还是……
澹台晏平静无波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转而变为狠厉。
虽然这样的神色只在一瞬之间,一直在关注着澹台晏的伊人自然没有错过这一瞬间的变化。
然而,面对这样的变化,伊人只是不解,她半开着玩笑道:“澹台,别告诉我,你、生、气、了。”
澹台晏不语,只轻笑一声,似乎是无声的说“这可能吗”。
伊人倒是好奇到底是什么问题让明明如此心静如水,镇定自若的人,内心竟然有瞬间挣扎。
伊人猜测道:“澹台,该不会是和小爷我有关吧!”
澹台晏依旧没有言语。
“嗯……澹台,你该不会是想过河拆桥吧?”
不得不说,伊人的感觉总是敏锐的。
澹台晏闻言抬头看了伊人一眼:“是又如何?”
“不如何。”伊人无所谓道。
澹台晏给伊人倒了一杯茶,茶香四溢,茶色清明:“既然如此,何须问。”
伊人翻了个白眼,你都要威胁小爷我生命安全了,还不准我问问啊。
“好吧,澹台,所以,林跃林大庄主到底被你发配到哪了,说出来,让小爷我乐呵乐呵先。”
这话倒是让澹台晏听着要舒心很多:“跃峰山庄。”
“跃峰山庄?”伊人想到前几日:“哦!那林大庄主应该要在美人堆里乐死了。”
林跃回跃峰山庄,会遭遇什么,伊人简直是可以瞬间想象。
相亲什么的,不要太多啊。
不过,“澹台啊,干得好。”
伊人眉眼带笑,看热闹的心,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