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过了十多天,那些睢州城的士兵们走了三十多个,都是受不了李岩对他们的训练。那训练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是极难。
他们就做一件事,那就是站着,要挺胸抬头的站在原地。刚开始还是半刻钟,一刻钟,到后来时间越来越长,居然要他们站一个时辰。中间不能动,否则就不给饭吃。
那些脾气不好的军官和士兵都是试图抗拒,但是李岩手下的士兵可不是吃素的,直接排成队列压过来,就算是五六十个人反抗,也照样被三十多个人打的满地乱滚。要不是用的是去掉枪头的木棍还有刀鞘,那些抗拒的人早就都成死人了。
所以很是有一些军兵受不了,选择了离开。李岩也说话算话,没有为难他们,真就让他们走了,去哪里也不管。而其他的士兵,则是为了每月一石半的粮食硬是忍了下来,毕竟能让家人吃上饱饭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十天的期限一过,训练就有些改变了,也开始进行器械和队列的训练了。有了之前的十天训练,士兵们已经有了服从意识,再训练其他的也就相对简单一些了。
而分成两队的士兵们,不训练的一队就要去街上巡逻,协防城头和城门。这些士兵们的面貌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和之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他们不但被训练的更有服从意识,还重新学习了军规军纪和处罚措施,他们也变得老实了许多,白吃白拿、欺压良善这样的恶习也不敢表露出来了。
同时城外的安置流民,建立堡寨也在同时进行。这些负责人都是从黄得胜那里抽调来的,帮助流民们选择地址,指导他们建立寨墙,分配田地等等。
今天李岩把城里的大户人家都请了过来。袁家的,汤家的,叶家的等等都被请了过来。
李岩等众人都来了,开口道:“诸位,今天叫大家来这里,是有事情要和诸位说。”
袁家的老管家拱手道:“将军请说。”袁可立没有兄弟,也只有袁枢一个儿子,而袁枢此时又在辽东任官。袁枢的儿子都在读书,不耐烦这些俗物,就派了个老管家过来。但是袁家在睢州的影响力却是最大的,即便是派来的管家,也是首先开口说话的。
李岩说道:“我带兵过来剿贼,但是朝廷的粮饷却是不济。因此,本将需要向各位士绅大户伸伸手呀。”
袁管家抱拳道:“还请将军明示,我等也好量力而行,努力资助将军。”
李岩笑着摆摆手,道:“不是具体的钱粮,而是诸位士绅家里田庄的两成收入。至于诸位家里的商铺,各种铺面收的少一些,都有定制。诸位看一下,要是没有什么异议,咱们就照此办理了。”
此时他的亲兵们把几张纸交给了在座的人,这是杞县施行的商业税收比例。生活必须品收的少些,只有百分之一。而奢侈品则是要收的多些,像金玉珠宝这些,则是达到了三成之多。
众人都仔细的看着,他们越看越是心惊,一个一个眉头越皱越深。只有袁管家风轻云淡,反正不论是什么事情,他都拿不了主意,只是一个传话的罢了。
叶举人等人知道,袁管家这个时候是靠不上了,只能他们自己来说。
“李将军”,叶举人硬着头皮说道:“这不合适吧?我等都是有朝廷特恩的,免交部分税赋的。您这个,不就是税赋吗?而且还要收商铺的钱,这不是要与民争利嘛!要是商铺的物品卖的贵了,遭罪的还不是百姓吗?将军可要慎重呀?”
李岩笑着说道:“收钱的比例诸位也都看见了,像粮食,布匹,油盐酱醋这些都是百分之一的额度,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对于那些奢侈之物,你们随便定价,我不管。”
“李将军,”汤家的二老爷不满的说道:“一切朝廷自有定制,将军你在这里另立一套,眼中还有朝廷吗?!”
李岩看了看汤家二老爷,淡淡的说道:“汤骠骑,本将这里是通知你们一声。不论你们是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到时候我都是会收取的!要是没有粮饷,我的军兵怎么能奋勇剿贼?!兵士们受伤阵亡,没有抚恤怎么能让军士们放心除匪?!朝廷可是只给了我一个敕书,剩下的什么都没有!要是诸位能把粮饷给本将要出来,本将就不向你们伸手了!”
这下众人都不说话了,现在向朝廷要粮饷,根本就不可能。即便是现在河南天灾*,但是朝廷还是添加了通州糙米的“练米”,每石八分,只不过是从明天开始收取而已。
现在张献忠和罗汝才也在河南和湖广交界作乱,襄王和福王接连被杀,眼看又是要举大兵的时候,现在能要出粮饷来就怪了。而且他们也没有这个分量,能从朝廷要粮饷的呀。
李岩又接着说道:“诸位,你们出这些钱粮,也是为了你们的家产。只要有我李某人在,我就能保证整个睢州的安稳,没有流贼袭扰,最后得利的还是你们自己。今年你们也试过了,损失可不是只有两成这么一点儿吧?”
叶举人想了一下,说道:“李将军,您要是要粮饷,我们尽量满足。可是您这个~,也不像是要些粮饷这么简单吧?”
“刚才忘了说了,你们只要交了这些收成,其他的你们就不用再管了,朝廷的税赋就由我来应付。”李岩补充道。
向袁、汤、叶这几家就没有什么反应,毕竟他们都有门路,朝廷的赋税基本就不用交。只有其他的几家人倒是有一点点兴趣,不过也只是有点儿兴趣而已。没有朝廷的豁免,他们也和州县里的官吏是好关系,让那些小民百姓把他们的那份儿交了也就是了,不过是有一点儿风险而已。
李岩见众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于是说道:“好了,李某已经通知过诸位了,诸位请回吧。不过,”他停了一下,对这些大户都扫视了一眼,才说道:“要是诸位有什么过激的举动,李某人可是不能保证这城里城外的没有流贼强人!”
面对李岩的威胁,那些大户都是黑着脸,咬着牙,但是也不敢有其他的表示。他们都是向李岩拱手,而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