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呀,我真是笨啦!问了那么多,竟然忘记问御城城主的名字!哎,也罢,寻常百姓哪敢直呼城主的名讳呀!”未央一边赶路一边呐呐低语道。
随即未央又陷入了沉思当中:依小二哥所言,御城喜舞的传统是按历代城主喜好而形成的,如果我让这个不喜赏舞作乐的御城少主迷上听歌唱曲,那么——完成约定也并非难事呀!?不过,当务之急应该是——赶紧抵达御城城都啊,不然还想使他迷上听曲,想见他一面都难呐!
想到这,未央稳了稳思绪,一门心思地赶路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抵达御城城门外的未央用衣袍擦着汗,原本用来故作高雅的折扇现在也发挥了它作为扇子的功用——未央一边用力地扇着扇子,一边抬头望着御城城门上那雄浑刚劲的“御城”二字,暗暗赞叹,不禁对这个御城城主兴起了好奇之心——
花娘说过,御城历代城主继位时,不会铺张地举行继位仪式,而是——用新任城主的笔墨为原本,为各城门换上新的牌匾,以示继位。常言道,字如其人,这个年方十六便登上城主之位的御城少主大概真的像小二哥说的那般英明神武吧!
不知为何,看到这挥洒自如的“御城”二字,未央蓦地想起了他,驿站里的伟岸男子……
未央甩甩头,正了正心思,强迫自己不去想他——未央苦笑着摞紧肩上的包袱,呐呐念着:忘了他,完成约定……
随后未央深吸一口气,稳着步走进了御城都城。
而这一边,御城宫中,勤政殿里。
“少主你……”白行书迟疑着不知当讲不当讲。即使上官一阙看起来与先前无异,处理事务起来更是快准狠,可白行书不仅是他的左右手,自小一起长大的他们更是情同兄弟,自是看出上官一阙眼底的落寞。
上官一阙从奏章中抬起头来,微微坐直了身子,颔首说道:“现在没有外人在,你我二人说话,何须吞吞吐吐?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白行书明了地上前,有点愧疚地低语道:“少主,末映姑娘的事……”
上官一阙随手一翻眼前的奏章,似是不在意地打断道:“行书,这事不能怪你,毕竟你来回折返也是需要时间的。况且我当时……”
听着上官一阙故作无事的应声,白行书也顾不得什么了,只好沉声地打断道:“少主,你先听我说……”白行书顿了顿再道:“少主,当时你双目失明,不见其人定能先闻其声,这末映姑娘的声音会不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吧?”
白行书欲想点醒那个难得有情的少主,他可不想少主就此变回以前那样,一心只有政事,毕竟老夫人希望好好照顾少主的嘱托还历历在目啊……哎,自己也是不容易啊!
上官一阙如梦初醒般不免激动地道:“她……她的嗓音若莺歌般婉转动听,她的歌声更是宛如天籁……是啊,我怎么没想到?传我命令——进选歌伶!”
白行书好笑地看着不再冷冰冰,生人勿近的少主,虽然心里很是怀疑少主所说的歌声宛若天籁,只怕是太过思念所致,白行书还是知趣地恭声说道:“是,少主。”
半响后,上官一阙回过神来,向已快走出内殿的白行书低声说了句:“行书,谢谢你。”
白行书有些错愕地愣了下,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依步走出了内殿。
你我二人,名义上是主仆,实际上更似亲友,有些话,不用说便已懂得,有些事又何须言谢?
未央信步走到繁华的街道上,对这些熙熙攘攘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商品虽是倍感新奇但也不至于失态,这就要感谢花娘她们了——
花娘每三年会出谷一次,买些物品或是见见故友,子矜和倾城都随花娘出过谷,而自己因生病或是刚好去谷里面玩而错过了。不过花娘每次都会带些小物品小吃给自己,倾城子矜她们也会给自己讲些外面好玩的人和事,所以即使未央从未出过谷,但也不至于与世间脱节……
想想出谷也半个多月了,也不知倾城子矜她们怎么样了……
不禁勾起思念之情的未央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完成约定,好回乐怜谷与她们团聚!如果他没有离开,或许她还会有所留恋,可罢了,这世上,或许只有乐怜谷才是她的依归吧……
未央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蓦地被一阵喧闹声吸引住了——
“城主有令:凡年龄介乎舞象之年的未婚女子,经过选拔后歌艺超群者,皆可进选为御城歌伶!”男子宣读完毕后,便把告示贴于墙上,带领几许随从离开了。
而这会,听到告示的人们更是炸开了锅——“进选歌伶?天哪,怎么会这样——我苦苦练习舞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进选为舞优——噢不!”一些妙龄女子不甘心地惊叹道。
旁边的农妇则开心低语:“我得赶紧回去告诉我家闺女好好练练嗓子,要是经过选拔——哈哈,那可是光耀门楣的大事啊…”说完便急急忙忙地回家去了。
而另一围观男子则不以为然地道:“我们御城喜舞的传统由来已久,到处都是习舞跳舞之人,别说是城主,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也难免腻味了,换换口味我倒觉得挺好的。歌伶喔——听着就新鲜。”旁边的一些男子也赞同地应和道。
这时,一个衣着颇为华贵的男子连连笑道:“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我城素有与他城交好的先例,我想这次的进选歌伶大概是想跟翎城交好吧……”说完男子便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这时已走到告示旁的未央,自是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不禁乐开了花——真是天助我也,无论是口味转换也好,还是与翎城交好也罢,对她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啊!未央掩着盈满笑意的小嘴,愉悦地走开了。
然而,未央哪里知道这道进选歌伶的口令是为她而下的呢?有人可是煞费苦心地找着她呢……
日暮时分,上官岳府邸处。
“二爷——”一男子走近上官岳,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上官一阙下令进选歌伶!”
“什么——进选歌伶?好一个上官一阙,我屡次向他提出两城交好,欲想以进选舞优与翎城交换,好安插些人手在两城宫内,现在我那个好侄儿更是厉害,直接进选歌伶!”上官岳难平气愤地说道。
“二爷莫急,我们可以趁此机会——”
”身旁一人献上计来,眼神闪过算计之色。
“哈哈——闰则,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好计谋!就按你说的办吧,你办事我放心——”
闰则低头掩去眼底的精光,诺声道:“是二爷教导有方。”
上官岳拍拍闰则的肩膀,开怀笑道:“好好,放手去做吧。”
闰则恭敬地应道:“是,二爷。”
而这时夜色将近,未央也在一客栈落脚了。
未央走近柜台,客气地说道:“老板娘,给我来间厢房,准备些热水送到房里,呐,这是房钱。”
“客倌,好嘞,顺着这楼梯上去左手第二间就是您要的厢房,等会会有小二送热水上去的,您先好生歇歇……”老板娘放下算盘好声说道,继而一抬头看到跟前书生打扮的未央不禁一呆——
好一个俊秀小伙!略沾灰尘的书生白袍掩不住的清秀俊逸,略显瘦弱的身躯更添书卷气,这样的男子——美?
未央见老板娘呆愣住,不禁摆了摆手,点头笑了笑后,便上房去了。
回过神来的老板娘呐呐地吩咐道: “小王,你把热水给刚才的小伙送上房去吧——天哪!我刚才是怎么了?竟然会觉得一个男子美?!“
一旁的小王应了声后,便上去送热水去了。
“客倌,您要的热水,给您放好了,您慢用!”小二说完便转身欲想掩门离开——
“谢谢。”未央俏声说道。
小二被这如流水般清涧动人的嗓音和未央俊逸清秀的模样给弄得有点失神了,好半会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说道:“公子,您声音真好听呢,长得也好看,您要是是女子,去竞选歌伶肯定能成!”
未央别有深意地笑了笑,掩上了门。
未央走到浴间,小手除去宽大的略显脏色的男儿白袍,解去束胸布条,轻移玉步走进浴桶,将曼妙姣好的身子浸于热中,再别去发带,如瀑般的黑发倾泻而下,小脸也在清水洗涤下尽显白净细致……
未央满足地把头搁在浴桶边上,稍稍闭上眼歇息:差不多是时候恢复女儿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