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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边,梨木走廊边。
“姑娘——请留步。”一灰衣男子从后面叫住低头行走着的木澄澄。
澄澄愣愣地转过身来,左右张望了下,指了指自己,才略感疑惑地低声道:“——你叫我?”
灰衣男子笑着点了点头,饶有礼貌地问道:“你家小姐可是那首席歌伶夜未央?”
见澄澄应声点了点头,顿了顿,男子又道:“冒昧问一句,你家小姐现在可是在水月轩里?”
澄澄地睨了睨眼前的灰衣男子,有所防备地轻声道:“不在——你问这个干嘛?”
少主去找过姐姐,他们应该不会一直都在水月轩的吧……
男子瞧见澄澄眼底的防备,不禁俊眉一扬,温言笑道:“在下并没有恶意——只是我们少主护人心切,说你家小姐现正在西樵山祈福……如果在下没有看错的话,莫愁湖边与少主相伴同行的就是你家小姐……”
澄澄闻言俏脸一沉,护主心切的她不禁冷声打断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什么西樵山——难道是跟今晚的洗尘宴有关?澄澄在心里暗忖道。
灰衣男子别有深意地一笑,一瞬不瞬地盯着澄澄,好半响后才沉声低语道:“澄澄姑娘你是个聪明人,你该知道今晚的洗尘宴有多重要——今晚你家小姐必须出现在洗尘宴里,不然晔城城主就会有借口诋毁御城,诋毁少主以及少主身边的人,如此一来,你在意的人有可能独善其身么?”
澄澄闻言静默不语,好一会后才语带保留地低声问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还有——你到底是谁?!”
灰衣男子掩去眼底的思绪,朗然笑道:“你会相信我的!因为这御城宫里有你想爱护的人,你定会竭尽全力护他们周全!只不过——到底谁才是你最在意的人,你可要尽快想清楚喔……”
见澄澄眼眸里难掩错愕与震惊,灰衣男子顿了顿,又继续朗声道:“澄澄姑娘,在下闰则,我们见过面的——以后也会经常见面的。”
闰则?闰则……
莺歌阁里,站在上官岳身边静默不语的灰衣男子!难怪她总觉得有点眼熟……
他知道了什么?他怎么会知道这御城宫里有她很在意的人?
在意的人——姐姐,行书大哥,孰轻孰重?
还有——什么叫做他们以后会经常见面?
等澄澄从沉思中缓过神来,刚想再问个清楚时,闰则早已不知所踪——
今晚的洗尘宴——姐姐务必出席?
临近黄昏,水月轩里。
未央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步履轻快地走进房内,却看到澄澄正在房里不安地来回踱步——
“澄澄,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在房里走来走去的……”未央走到檀木紫纱桌前,倒了杯茶,见澄澄停下脚步,未央继续笑意不减地说道:“来——喝杯茶休息一下。”
澄澄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一脸愉悦的未央,静默了好半响后,才走到未央身旁,一把拿下未央手中的茶杯,一瞬不瞬地看着未央,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说道:“姐姐——我接下来说的,你要听清楚……”
好一会后,未央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看着神色急切的澄澄,呐呐地说道:“澄澄你是说——晔城城主想在洗尘宴上听我唱曲,而少主以我在西樵山祈福为由拒绝了晔城城主的请求,而现在有人在湖边看到我,所以我必须出席今晚的洗尘宴?!”
澄澄避重就轻地轻声低语道:“大概就是这样的……”
未央美眸一转,思索片刻,便点了点头悄声说道:“好吧,我参加就是了——本来进选的歌伶就是供城内外的达官贵人赏乐的,唱唱曲而已,这没什么……”
澄澄呆愣地看着一脸俏皮的未央,不无感动地呐呐低语道:“姐姐……”
未央率先来到梳妆台前,款款坐下,朝还在发愣状态的澄澄娇声笑道:“澄澄,还不赶紧过来帮姐姐梳妆打扮下,洗尘宴要开始啰……”
“姐姐你……”澄澄闻言走到未央身后,看着铜镜里巧笑倩兮的未央,低声呢喃道。
“你先前说只要我想,你愿意一直帮我绾髻,怎么——这么快就犯懒啦?”未央试图用轻松的语句缓和一下心事重重的澄澄。
澄澄闻言不禁摇摇头,掩去眼底的愧色,恢复了平常的欢快笑颜,朗声应了句:“是是——美人姐姐。”
趁澄澄低头专心绾着头发时,未央才细细观察着身后的人儿——
澄澄,姐姐知道你有所隐瞒,可姐姐相信你——相信你,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我的。
转眼间,月亮爬上枝头,也就到了洗尘宴开始的时间了。
“宫城主,宫二少,刚才歇息得可好?那墨竹院可还满意?”上官一阙黑眸微闭,沉声问道。
很显然,上官一阙得知宫青云把主意打到未央身上后,已经不想勉强自己笑意迎人了。
宫青云摸摸下巴,似是没听出上官一阙突变冷然的称呼,朗声应道:“一阙兄安排的住处自然是好的——为表谢意,我云某先敬你一杯!”说完便率先地拿起酒壶,倒满一杯,当着众人的面,一干而胜。
“宫城主果然是豪气万千,我岳某也实在是佩服得很啊!来——岳某我也回敬你一杯!”上官岳不等上官一阙有所回应,便自顾自地拿起酒杯回敬了宫青云一杯。
宫青云点头回应道:“御城二爷也是难得一见的英雄豪杰啊!”
上官岳闻言,不禁朗然笑道:“宫城主过誉了……相比于你的过人才干,我岳某才应该惭愧呢!”
一道冷然的低沉男声漠然打断道:“看来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宫城主与我二叔来还真是了解颇深,堪比知音呐!”
上官一 阙这句一语双关的语句一出,全场陷入了难言的沉默当中……
“在下宫青弦敬御城城主,御城二爷一杯,上官家果然是英才辈出啊!”宫青弦适时打破僵局,朗声笑道。
上官一阙看了宫青弦一眼,缓和了下,摆摆手示意宴会开始——
“如絮姐姐,等下你抚琴唱曲可别太紧张才好啊……”霓裳摆弄着艳红的舞衣,似是关心地娇声笑道。
“谢谢霓裳妹妹关心,姐姐我自是会尽力做好——反观是
是妹妹,这么艳丽的衣服,小心别人只看衣服不看人呐……”柳如絮拿出绣帕拭擦着琴弦,不紧不慢地柔声说道。
同住怡安居的两个性格迥异的美人,小争小比仿佛是不可避免的。
这时,传呼声传来——柳如絮率先抱着琴走到厅堂内……
轻声悠扬,琴风歌风不改婉约轻柔,再加上一身青衣飘逸脱俗,倒与未央的飘逸绝尘有三分神似——至于这三分神似,是刻意还是巧合,那就要看大家怎么理解了。
“这琴这曲的确不俗——然而就还差那么一点惊艳。”宫青云执起酒杯,似是无意地感叹道。
上官一阙听闻宫青云的感叹,剑眉一挑,扬手示意柳如絮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