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到陆南烛模样的俞鹤安深以为自己带着几个小弟足以把姜鱼二人带回寨子,但和姜鱼对付下来后才发现姜鱼的身手与自己有的一拼。
“小娘子好身手,可惜刀剑不长眼,小娘子还是小心些,别把自己的脸蛋儿刮花了,等那个时候,老夫可就真把你给送上跕板了。”
佩环大刀在夜空中发出一阵叮铃声,而不远处已经睡着的季秋阳等人依旧寂静无声,全然不知道姜鱼这里生了大事。
手下的动作越发快起来,听着俞鹤安嘴里这些不着调的话,姜鱼只感觉刚被压下去的酸水又从嗓子眼里冒了出来。
不懂古人的一招一式,姜鱼最擅长的莫过于近身战,手刀极快地往俞鹤安身上劈去,每一处都落在致命点上。
没有想到姜鱼丢掉手中的短刀就朝自己冲过来,并且以这样的方式与自己对打,大刀失已经去了原有的价值,俞鹤安只好也跟着将大刀丢在还在害怕的俞秦怀中,赤手空拳的与姜鱼对战起来。
肉搏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有些沉闷,不及俞鹤安力气大的姜鱼有些吃不上力,咬牙坚持着,内心企盼北泽他们能听到声音走过来查探一番。
“老大,这里还有个小孩。”
手中抓着恭承宣的后衣领,俞秦的大掌捂住恭承宣欲发出叫喊声的嘴,对还在与姜鱼对战中的俞鹤安道。
感觉到姜鱼的手速愈来愈快,俞鹤安将精力都反正了姜鱼身上,根本分不开精力去看俞秦口中所说的小孩。
“先把他放那儿,等待会儿回了寨子,就拿他当宵夜煮了吃。”
粗喘一息,俞鹤安双掌推开姜鱼,原地脚尖点地,忽而就腾空于地,勾起腿就对姜鱼狠狠踹去。
转身弯腰,险险避开的姜鱼只觉得左耳生疼,耳鸣双眼发黑的感觉接踵而至,往后退两步的姜鱼伸手往左耳摸去,只觉得黏腻腻的一片。
耳后缺了一大块皮肉的姜鱼刻意想要忽视要命的疼痛感,扭过头去看被俞秦抓在怀中的恭承宣,见他双目带泪,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突然觉得耳根处更加疼了。
“嗬嗬…嗬…”
闻见血腥味的陆南烛突然躁动起来,只是发疯的对象不再是姜鱼他们,而是想要趁姜鱼受伤的时候偷偷溜上前去的俞鹤安。
全神贯注看着姜鱼一举一动的俞鹤安一点点靠近还在疼的龇牙咧嘴的姜鱼,就听而后一阵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转过头去,就看到陆南烛此刻正对自己滴口水。
深吸一口气,俞鹤安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往后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俞秦,见他拼命对自己摇头,俞鹤安立马屏住呼吸,要不是俞秦提醒,他都快忘了遇见尸魍时还有这样的做法。
四周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开来,即便姜鱼已经拿衣物覆在伤口上,可这血就像不要钱似的,一直淌个没完。
“嗬嗬…嗬…”
对血腥味极为敏感的陆南烛死死盯着姜鱼,就连平日里白色的瞳孔似乎也变得不一样起来,那样的黯淡无光,真就像个死人一般。
“唔——”
被箍住身子的恭承宣见陆南烛朝姜鱼一步步走去,心下大惊,就要尖叫出声,奈何俞秦双手使劲,除了动动手脚以外,便再也动弹不了半分。
一口咬在俞秦掌心肉上,见俞秦终于吃痛的放了手,恭承宣想也不想在食指上用力咬出一道口子,明明疼的瑟瑟发抖,却还是将出血的手指放在眉心。
“以吾之血,在此特令,上丞!”
忽视俞秦对自己骂骂咧咧的语气与拍打在头顶的手掌,恭承宣垂下头颅,开始低声呢喃。
在没有抵达双极门之前,他们一群人中只有东慕啸有能力做他的启蒙老师,念出在心中默念了千百遍的口诀,恭承宣只觉得心口一空,继而看到自己身周竟开始散发出一圈淡淡荧光,心下雀跃不已。
“主子。”
上丞从恭承宣眉心出现,一道比司空出现时颜色更浅的白光出现,而后就听上丞极不情愿的叫了一声恭承宣。
“上上上丞,你快救救她。”
手指指向姜鱼的位置,恭承宣面上的兴奋与害怕并存,拉起上丞的手就往姜鱼身边跑去。
半尸魍?
见到陆南烛的时候,上丞面上的惊讶一闪而逝,许久没有出现过了,没想到这个年代竟然还有能成为半尸魍的神人。
想起以前见过的半尸魍,上丞带着拉住自己手的恭承宣往俞秦他们走去。
“喂——你……”
“不用担心,这是半尸魍,不会吃人。”
语气里满满都是自信,上丞带着恭承宣来到下巴掉了一地的俞秦一行人身边,见他们看杂耍似的看着自己,心中顿时有些不满。
“以后要是遇上这样的小事就不要唤我出来了,每回叫我你都会少一滴心头血,别等到时候尸魍还没被杀完,你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蹲下身子,小声告诉恭承宣这心头血的重要性,而后就见陆南烛当真朝着姜鱼扑了过去。
“她受伤了?”
见姜鱼左手一直没有放下过,又因为陆南烛的不断攻击而行动迟缓的姜鱼,上丞直接问出话,见恭承宣几人点头,上丞眉头一皱,道一句麻烦,而后猛地朝姜鱼的方向冲去。
半尸魍固然是神一般的存在,但体内的血液依旧有一半是属于尸魍,这样的人,优势便是不会让真生的尸魍吞入腹中,而还是保留了尸魍喜欢啃咬新鲜的血肉的坏毛病。
看到上丞快如闪电般的动作,让俞鹤安他们心中更是疑惑,聚在一块儿小声在讨论这凭空出现的男子究竟是何人,全然忘了自己来这儿到底是为的什么。
被逼的连连后退的姜鱼暗骂一声,腰间的短刀又被捏在手中,眼看着自己就要撞上身后的树干,姜鱼只好咬牙挥刀向陆南烛。
‘嘭——’
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陆南烛,姜鱼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上丞的身上,见他还是那副面带嫌弃的模样,这才舒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