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静只见床上又一男一女。不是别人,男的正是苏怜雪的父亲苏忠信,女的却是自己的母亲。
“你们……”司马静指着她们,心中气愤无比。
苏忠信也来不及穿衣服,忙从床上跳下来,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求道:“娘娘饶命啊,小人只是一时冲动,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儿上,您就饶了小人吧,小人向娘娘保证,小人再也不敢了!”
此时司马静的母亲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只是独自抹着眼泪。
司马静向苏忠信大吼道:“滚。”
苏忠信闻言忙道:“谢娘娘,谢娘娘。”说着抱起衣服冲出门外。
“静静,”苏忠信走后她母亲半天才道,“对不起,我……”
“什么也别说了,我不想听。”司马静打断她的母亲,冷漠地说。
“静静,我知道我做了天下最无耻的事情,我该死。但是你爹去世的早,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吗?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我想你会明白的!”她母亲不管司马静想不想听说道。
“我不会明白,我永远都不会明白。你还好意思提我爹,你这样做你对得起我死去的爹吗?你对得起你的亲妹妹吗?”司马静向她母亲吼道。
她母亲听了无言以对,默默地低下了头。
两个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各自坐在那里流着眼泪,过了许久她母亲便又开口道:“静静,明天我就离开京城,回老家去。”
“我不管,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从此以后你我恩怨两绝,我没有你这样的娘,你也没有我这样的女儿。”司马静说完刚要走,她又回身说道:“对了,我今天来是告诉你,我儿子腾飞,被人抢去了,现在我只有一个女儿茉莉。而且我现在是四面楚歌。这下你们都合心意了吧,你们都高兴了吧!”
说完,她一边哭着一边跑了出去。
这时苏母从外面打牌回来,到了大门两个人撞了个满怀。
苏母见是司马静,忙跪下叩首道:“娘娘,我不长眼睛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您饶了我吧!”
“以后你管好你的男人。”司马静只撂下这一句话就走了。
司马静回到宫里,当她路过永春宫时,就听见皇上说话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双双的笑声。此时的司马静对这个已经不关心了。她无精打采地回到永和宫,众人见她回来都笑道:“娘娘去哪儿了,我们把后宫找遍了也没有见娘娘!”
司马静没有回答,只是用微弱的声音道:“有酒吗?”
“娘娘,这……”
“我问你们有酒吗?我现在想喝酒!”司马静吼道。
见众人都还站在那里没有动,司马静一把抓起小赵子的衣襟道:“拿酒去,我要喝酒,你听不见吗?”
小赵子吓得直打哆嗦道:“娘娘娘娘娘,我这就去拿!”
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过了会儿,小赵子抱着一坛酒回来了。
“陪我喝两杯。”司马静向小赵子道。
“娘娘,奴才,奴才……”
“我再说一遍,陪我喝两杯。”司马静拍着桌子道。
小赵子没办法,只好倒上两碗酒。
司马静看了看众人道:“你们都出去,我要和他喝几杯!”
众人听了忙退了出来。
此时屋内只剩司马静和小赵子,司马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连干三杯后,她的脸上泛红,渐渐有了醉意。
司马静见小赵子只是看着却不喝。便指着他道:“你怎么不喝?是不是瞧不起我?”
“不是的,不是的,”小赵子连忙解释道,“奴才不会喝酒!”
“哈哈哈哈,”司马静听了大笑道,“不会喝酒,一个大老爷们儿说不会喝酒?哦,对了,我忘了,你是太监,你不是男人,哈哈哈哈……”
小赵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司马静,吓得在一旁不敢作声。
司马静用手摸着他的脸道:“这么俊俏,当了太监可惜了。”她说完狠狠地抽了小赵子一个嘴巴,吼道:“你说你为什么是个太监?你告诉我!”
“奴才自记事那天起就是个太监,奴才也不知道为什么。”小赵子懦懦地说道。
司马静有端起酒杯饮了一杯,她问道:“我美吗?”
“美,娘娘是整个皇宫,不,是整个天下最美的女人!”
“哼哼,”司马静听了冷笑道,“美,美有什么用?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惨呢?难道这就是常说的红颜薄命吗?”司马静说完又饮一杯。
“娘娘您贵为皇妃,皇上又是宠爱您,怎么会惨呢!”小赵子道。
司马静听了摇头叹息道:“你不懂女人心啊,你现在不懂,将来也不懂,你永远也不会懂的!唐婉还有那个叫什么玩意儿,太后叫什么名字?”
小赵子道:“娘娘都不知道,我当奴才的怎么会知道呢!”
“好,咱就叫她死老太婆,”司马静指着外面大骂道:“我告诉你,唐婉,还有你死老太婆,早晚有一天我就会报仇雪恨,让你们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让你们知道我司马静不是好欺负的!”
司马静说完便端起酒坛子,拼命地灌着酒。
小赵子见状忙过来夺酒道:“娘娘,您别喝了,再喝就要出事儿了!”
司马静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滚,你给我滚。”她说着抬腿给了小赵子一脚,把小赵子一个趔趄踢了出来。
“哈哈哈哈,”司马静自己大笑道;“痛快!”
那天晚上,司马静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小时候趴在母亲的怀抱里,母亲用手抚摸着她头。而她的父亲在一旁微笑着。那种感觉很温暖,很温馨……
第二天,司马静睁开了眼,小玉站在一边,向她笑道:“娘娘,您醒啦!”
司马静点点头,前一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一点都不记得,只是清晰的记得那个梦。
此时她仿佛有点理解她的母亲,毕竟今年她才三十五。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她母亲说过要回老家去,她急忙穿好衣服,向小玉道:“小玉,跟我出去一趟!”
来到她母亲的住处,刚下轿,她心嘣嘣嘣地跳得厉害。她害怕进去以后看不到她的母亲,她害怕此时她的母亲已经走
走了。
然而这个时候,这里很 沉静,沉静的叫人有些害怕……
司马静忙跑了进去,她望了望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影。此时她心中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速速,跑到她母亲屋前,轻轻地敲门问道:“娘,您还在吗?”
然而事实令人很失望,最终也没有人开门。
司马静立刻去推门,门没有锁,她一推就开了。
当她打开门,看到眼前的景象大声惊叫起来。
只见从房上悬着一条白绫,白绫上悬着她的母亲。
“娘—”司马静大声惊叫着,忙命人将她母亲从白绫上解下来。此时她母亲的身体已经很冰冷了,没有一丝丝的温度。
她抱着母亲的身体嚎啕大哭道:“娘,女儿来晚了,都是女儿不好,女儿昨天不该跟您发脾气,不该跟您说那些话。女儿来跟您赔礼道歉了,您原谅女儿吗,您倒是说句话啊,您睁眼看看女儿啊!”
司马静哭得惊天动地,死去活来。突然她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当司马静醒来的时候 ,她已经在永和宫了。皇上坐在她的床边,见她醒来,忙笑道:“静静,你终于醒了,要吓死朕了!”
“我娘呢?”司马静睁眼就问道。
皇上笑道:“朕已经命人将她带进宫里来了,等会儿把你母亲厚葬!”
司马静听说忙从床上起来。皇上问道:“静静,你去哪儿?”
司马静没有回答,只是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着。
此时皇上上前拉住她道:“静静,现在你哪儿都不能去!”他说着又拿出一张纸来道:“你母亲给你留了一封信!”
司马静忙接过信打开,她看到上面用正楷写道:
静静,娘走了。娘知道你心里恨我,其实我也恨自己。说实话,我有一个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儿,我感到很自豪,这一辈子没有白来。
其实,从你爹去世的那一天起,娘就做好了随时去找你爹的准备,然而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儿,现在我都不知道到了那边儿该怎么面对你爹,我想,你爹会原谅我的。因为你爹这个人是最善良的,是最善解人意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奢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生活着,因为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对了,娘走之前,你姨和姨夫已经回老家去了,他们走得匆忙,没来的及告诉雪儿,你就替他们告诉雪儿一声吧!
娘走了,这对于娘来说是一种解脱。这样我就可以和你爹相见了,永远都不分离。你不必为娘伤心,因为娘不配。好了,写了这么多,娘的手有些酸痛了,不写了。你一定要保重,好好活着……
看到这里司马静的眼泪滴在纸上,溶解在字上。那字写的很娟秀,就和她的人一样。
“姐姐,姐姐!”此时苏怜雪来了向司马静道,“我姨怎么了?”
司马静看到苏怜雪,向前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