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道别后,看着他们要离去的身影,完颜绛疏忽地叫住:“父皇,等等,儿臣有一事相求!”
已经抱得美人归的他,此时好像也不是那么爱理她了,背对着她,皱了下眉头之后,再缓缓转过身来,笑着道:“女儿,还有何事?”
“明日是儿臣的生辰……”完颜绛疏轻轻地道。
完颜昊恍然大悟,依旧笑着道:“是这样……那明日朕给你送几样珍玩可好?”
“谢父皇……”完颜绛疏也是犹豫了很久才说出,可听到答语,就愈发觉得自己蠢透了,眼神早已黯然,而后又觉得,就算蠢透了,自己还是应该博上一博,轻轻地道,“是儿臣的生辰,也是母妃的忌日……”
完颜绛疏的母妃,慕妍,是南陵的民女,若不是代孕进宫,是连封妃也不允许的低等人物,虽是美人,却没什么地位,加上体弱多病,而后染上玉碎心,已是绝症,生下完颜绛疏后就死了。
而她死后,完颜昊转眼便忘了她。
听到这里,完颜昊早已没了耐心,对于死人的话题似还特别反感,蹙眉已经移步走了:“既然人已不在,又何必计较那么多,珍惜眼前人才是!”
“可是父皇……”等到完颜绛疏抬眼,他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
蓦地,清泪两行,再故作坚强的她,终于蜷缩成一团,没了任何硬气,好难受,好难受……就算平时被完颜锦玫欺负也不会如此,她……连最几本的父母爱都不配拥有么?掉下几滴泪水后,皱起双眉,崩溃大哭。
夜烬来时,已过了一个时辰,大门紧闭,皓月在门口踌躇着,满脸担忧。
夜烬挑眉,问皓月:“公主怎么了?”
皓月正欲开口,里头传了一阵不太理智的声线,正是完颜绛疏无疑:“来人!酒怎么那么少!再拿!”
皓月在门口担忧地唤着:“公主,已经不少了……再喝下去您的身体如何承受的住……”
“少胡说!本宫身体好的很!”
夜烬皱眉:“她喝了什么酒。”
“回大人,是月魂。”
月魂酒闻着清香淡雅,可不是一般的淡味酒,喝着喝着就知道它的厉害了,若是壮汉喝了四瓶,也是闷头就倒。
“喝了几瓶?”
皓月担忧得有些哽咽:“已经二小瓶了……皇上走了之后,公主就哭得厉害,奴婢赶紧询问原因,公主却怎么也不说……只发了大火让奴婢拿酒,把自己关在屋里,送完酒后就赶人出去……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夜烬蹙眉,径自推门而入,叫皓月关上了门。
一进屋,本是淡香的酒味,却也变得那么浓烈,夜烬蹙眉,进了内室,便看见完颜绛疏晕乎乎地坐在榻上,不死心地往口中倒着已经喝干净的酒瓶,隐隐约约看见来人了,也不知是谁,命令道:“把酒放下,出去!”
夜烬看着有些凌乱的一切,皱了皱眉头,在完颜绛疏床边的椅前坐下,把手中的酒瓶子给她。
完颜绛疏抢了过去,迫切地大饮了一口,嗯?怎么没味道?
蹙了蹙眉,将酒瓶往地上摔去,但声音早已失去了平日的威慑力,不过寻常小孩子的玩闹般:“少拿水糊弄本宫!本宫要酒!快去拿!”
夜烬表情冷静,不为所动:“公主,你是以为,只要有臣在,你不管多放纵自己,都会健健康康的么?”
完颜绛疏好似没听到他的话,忽地哭了起来:“你只喜欢美人!没几天就换一个!儿臣的母妃不够美么?为什么你全然忘了她!你关心过我么!我死了你怕是都不会知道!”说罢,拿起枕头朝chuang尾砸了过去。又呢呢喃喃说了一些听不懂的话,好半天才冷静下来。
完颜绛疏轻轻打了一个嗝,转头看他,皱眉道:“你还待在这里干嘛?”
“给公主看病。”
恍恍惚惚地,也看不清他的模样,依旧皱着眉:“你胡说,本宫身体好极了!没病!你才有病呢!连酒和水都分不清……”
夜烬皱眉,暗自深吸一口气,想着不要太计较……
完颜绛疏上下打量他一番,忽地盯住了他腰间的一个圆形玉佩,做工精致,又淡雅不俗,傻呵呵地扑过去,道:“这东西好看,本宫要了!”
在她扑过来时,他就在考虑要不要躲,她明天要是记起今日对她无礼,怕是会影响他的计划……
不由分说地摘下他的玉佩,拿在手中,然后拉着他的衣袍,顺势慢慢往上看。
被拉住衣袍,夜烬本能地不自在地皱了皱眉,闷哼一声,暗自握紧拳头。
看到他那举世无双的脸,忽地笑了,抬手指着他,道:“你是夜烬!”
“是臣。”夜烬有些无语,也有些不耐。
“夜烬……”轻轻一声呢喃。
微微熏红的小脸就这么对着他,甚至连那轻细的呼吸声都是那么清晰,身上弥漫着月魂的清香气息,蔓延至他的身周,包围他的一切。
他几乎从来没有离过一个女人那么近,看着她清隽的小脸,精致的桃花眼变得那么迷离,盈盈泛泪,又如小鹿般的无辜可怜,如荆桃花瓣般颜色美丽的唇,此时也变成了玫瑰般诱~人的红色,檀口微张,露出那几节洁白的牙齿,时而呼吸,时而呢喃着,那萦绕的酒香好似也让他变得不是那么清醒,微微眯了下惊鸿一瞥的凤眼,声音有些轻:“公主,你醉了……”
看清了他那能于日同辉的俊脸,轻轻挑起他的下巴,调笑着道:“你也好看,本宫也要了!”
夜烬听着她毫无逻辑又荒唐的话语,转而冷笑:“公主,你真……”
下一刻,便没了言语。
完颜绛疏忽地将双唇覆上他那寡薄的唇,双手抓住他的肩,整个身体都扑进了他的怀中,即便喝了酒,她的手是冰凉的,身体是冰凉的,及那诱人的唇,如冰雪般的寒魄,却在贴上他唇的那一刻,便融化成柔水,渐渐成了他那温和健康的温度。
她贪恋他的温暖,那么舒服,那么有安全感……
好似因堵住了唇,她只能用刚刚哭泣过不太畅通的鼻子呼吸,声音很急,很迫切,很贪恋,却依旧不舍得松口,发出一阵阵不小声的闷哼。
或许因为月魂太醉人,深深延迟了夜烬的反应能力,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静静地杵在那儿,任凭她对自己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