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绛疏暗暗咬牙,忍着点了点头。
夜烬依旧还是担忧和心疼,忽然将一只手放到她面前:“咬着,会好受些。”
完颜绛疏蹙眉:“你疯了么!快拿开,咬疼了我可不会负责的!”
夜烬蹙眉,温柔道:“谁要你负责了,快点!”
“啊!”完颜绛疏忍不住咬上。
夜烬吃痛,隐忍着闭上眼,怕她咬得不够解痛,也不敢用力。
未央宫。
灼华看到了面前丫鬟拿着的玉佩,蓦地一吓,她要生了……
她要生了,她也该死了。
微微抬首,轻轻闭上眼眸,屏退了余数下人,只留了她的心腹。坐在床榻上,从枕下掏出一个药瓶,打开,含泪一口饮尽。
之后,便是腹痛如绞,与完颜绛疏生产一般,叫得凄厉哀婉。
这是夜烬给她的毒药,这般的绞痛折磨她几个时辰后,便会一命呜呼,只要她晕过去了,便再也醒不来了。
“皇后娘娘要生了!快叫产婆!”丫鬟朝外喊道。
一个时辰后,点绛宫。
完颜绛疏额前的汗珠越来越多,身上的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裳,夜烬的手已经红肿,溢出血来,仍然没有在意,温柔地安抚着她。
“加油,疏儿,快出来了!”
“啊!”完颜绛疏一声长叫,没了任何气力。
“哇啊啊!哇啊啊!”
喜婆立刻将孩子抱了出来:“陛下,太皇女生了!是个小皇子!”
夜烬开心地笑了出来,也没有顾及手上的伤口,立刻起身去看他。
完颜绛疏淡笑,蓦然松下一口气,微弱地喘着,眼前愈来愈模糊,昏昏沉沉的,她似乎耗尽了毕生的体力,就是十三岁临死的时候,她都没有那么疼痛过。
将孩子用襁褓包了起来,夜烬将孩子带到她面前,笑道:“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真好看。”完颜绛疏无力地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
未央宫,一丫鬟冲了进来,道:“娘娘,太皇女生了!”
“生了……终于生了……”灼华艰难地笑了出来,常常呼出一口气,她早就想睡过去了,忍了不知道多少次,太皇女生了,她……可以长眠了……
瘫在床上,眼角划过一行泪,闭上眼眸,哽塞道:“殿下……你一定要做个好皇帝……”
未央宫,完颜绛疏和孩子玩了一会儿,夜烬浅叹,闭上眼眸轻轻呼出一口气,忍痛将孩子交给皓月。
夜烬抬眼看着皓月:“你把孩子送到未央宫,快。”
犹豫了一下,皓月点了点头:“是……”
“不要……那是我的孩子……”完颜绛疏怔住,难受地流出泪来,“那是我辛苦生下来的……”
夜烬叫了产婆过来,瞳孔紧紧锁着她,凝重道:“产婆,你记着,太皇女怀了死胎,已经拿去埋了。”
产婆瞳孔渐渐变深,慢慢中了他的催眠,木木地点头:“是。”
完颜绛疏心痛地哭了起来:“他是我的孩子,不是别人的……”
夜烬回过头,紧紧握住她的手,一手拿着毛巾给她擦汗:“疏儿,他会当上皇太子,将来也会继承我们的血统,成为下一任储君的。”
完颜绛疏冷笑看着他,微微启唇,颤颤地说着什么,没有听清。
夜烬俯身,耳畔靠近她的唇角:“你要说什么?慢慢说……”
“夜烬……他是我的儿子……朕和佞臣生出来的孩子……朕……一直当你是朕生子的工具,朕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他是我完颜家的香火,他若不姓完颜,朕一辈子也不要理你了!”
呼吸声越来越弱,完颜绛疏无力闭上眼,松掉了被他握起的手,昏厥了过去。
“疏儿!”夜烬惊慌地喊道,立刻摁上她的脉搏,越来越虚弱了……
起身,立刻开了药叫丫鬟去抓,紧紧守在她身旁,寸步不离。
紧握着她苍白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蓦地掉出一滴泪:“疏儿,你不能死……千万不能死!”
卯时。
景平从门外进来,见夜烬坐在床沿,正在细心地用热毛巾给完颜绛疏擦脸。
“皇上,未央宫的小太子,皇上要取什么名字?”
夜烬淡淡启唇,视线仍然没有离开完颜绛疏:“君澜,完颜君澜……”
景平愣住:“皇上,您不是说,这孩子是皇后娘娘的么?怎可以……”
夜烬黯淡下眼眸,怅然一叹:“他是疏儿的孩子,他姓完颜,你和外头说皇后怀的是死胎,皇后也难产而死,一尸两命。”
景平蹙眉:“皇上,现下外头可都知道小太子是皇后的儿子,而太皇女生了死胎……”
“你想办法再说就是了。”夜烬声音有些喑哑,紧紧握着她的手。
若是她一辈子都不原谅他,那和死有什么两样……
荀南国。
荆鸿上完早朝后回来。
有了白犀的协助,他已经顺利恢复太子之位,而荀南皇的身体也愈发虚弱,就像上回白犀对付完颜昊一般。
只是,自从听闻灼华当上青玄皇后,并怀有身孕,他便总是那么郁郁寡欢的,他只想着早点登基,抢回灼华!
“殿下,青玄皇后难产死了!”侍从火急火燎地赶来过来。
“嘭!”手中的酒杯掉落到地上,荆鸿快步走上前,揪住侍从的衣领:“你说什么?!”
“今天夜半,青玄皇后难产,最后……一尸两命……”
荆鸿忽然忘记了呼吸,转身将木桌掀了过去:“不可能!灼华……灼华她死了?她怎么可能死!”
侍从低头:“殿下,属下没有说谎。”
“灼华……”荆鸿步伐凌乱,双腿一软,蓦地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俯首,颤颤呼出一口气,眼角划过一行泪,“本宫还没有把你救出来,你怎么可以弃我而去!”
方才起床的白犀,缓缓掀开珠帘走了进来,看着地上的荆鸿,方才他们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无奈一叹,道:“殿下,灼华早已就是夜烬的女人了,就是没死,你这般瞎折腾,又有何用?当下,臣妾已然怀胎四月,我才是殿下的眼前人,殿下应当珍惜眼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