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应付不来,就呼唤我,harry,”给儿子围好蜂蜜色的围巾,再给他戴个小帽子,扶正他的眼镜,charles看着敞开的车门,觉得自己的叮嘱简直没办法停下来,“记好了那些咒语了吗?你都试验过了?到时候把魔杖藏在袖子里,别叫人看到……老天,erik,你们真的不能放弃把我儿子带出门吗?”
介于我会担心的要命,以及他是个过于稀罕的巫师变种人。charles把这句话默默咽了回去。
“不能。”erik说,“为了给你儿子保驾护航,我都没有跟nina唱摇篮曲,charles,”他挺感兴趣地看着轮椅上的charles,“我从不知道你当了父亲会变成这个样子。”
harry在这里耳朵又竖起来了。
又来了,又来了,erik叔叔和爸爸总是这样——‘你过去是什么样子’‘你现在怎么是这个样子’‘你会怎样’‘你将来会怎么样’‘你再不如何就会如何’……
harry觉得他们似乎非常了解对方——非常非常了解的那种。他太了解他爸爸了,实际上他爸爸压根不是那种会轻易对人恼火的人,他知道恼火除了发泄没有任何用,他也是这么教导harry的,而在这几天里,harry看到他却对erik是不一样的,他想发火就发火,想争吵就争吵,为了‘今天早上的早餐里该不该有卷心菜和胡萝卜’这种话题,他们就能在厨房里让人看个几分钟笑话。
现在面对erik看笑话一样的眼神,charles不得不忍气回击:“等nina也到了该去‘见识’的年纪,我会等着看你的笑话的,erik,”他装作轻松地说,“那不会很远的,erik,我们走着瞧。”
erik的回答是露齿一笑,然后拉着老朋友的儿子开车绝尘而去,把在门口站着的x教授气的发誓自己今晚会给他一个噩梦。
…………
“你以前有出过门吗?”在打开车门时,erik对正在努力用能力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成年人的harry说,“charles以前很爱到处转一转。”
“我有去德国旅游过,和爸爸一起。”没注意到erik略有停顿的动作,harry有点焦头烂额地道,“恩……还去过法国,那是学校组织的一场活动,爸爸没有跟着去……姑妈你看我这样子行吗?”
在出门前就化出了一副足够性感的妆容,金发也松松垮垮地挽住,她身着一身火辣暴露着乳沟的贴身短裙,一个眼神就能够吸引男人们的注意力。
她本来正在对着镜子补妆,看向她侄子的时候倒是笑了出来,甚至笑的风情万种,以及赞叹不已:“哇哦。宝贝,我敢打赌你现在是这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
然后她就看到在她的视野里,年轻版的charles冲她腼腆地露出了一个笑。
“是吗,我一直觉得我还是比charles要英俊的。”erik轻松地道,眼睛去忍不住在视野里年轻的charles脸上打转,回想着当年他见过的年轻的charles。
那无疑是迷人的,非常地迷人,而现在,他面前这羞涩的‘charles’显然没有他记忆里那样有着年轻男人的独特魅力,倒像是穿着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不,那要看你对英俊的定义是什么,”牵着harry的手率先往里面走,“在迷人这方面你可没他做得好。”
“听起来爸爸挺受欢迎。”harry的眼睛因为好奇而发亮,“我能听听他的……额,猎艳史吗?”
“哦天,”皱眉看着他,“谁教你这个词的?”
“……”harry明智的闭嘴了。
“好吧,那之后再谈——”干脆地说,“反正我会知道那是谁的——”
“挽住我的胳膊,女士,”erik上前伸出自己的手臂,“你的侄子可没有那么高的海拔让你挽,他的幻象目前很明显只有视觉。”
“可是我会长高的。”harry低头嘟囔。
“是,不过不是现在。”erik忍不住拍拍男孩的头,“,你有给他抹发胶吗?他的头发永远像个鸟窝。”
“发胶很损发质,”说,“我不会那么干的,至于头发,听charles说那似乎是他血缘上的遗传。”
“这是现在的重点吗?哦看,那边似乎有人飞起来了!”harry大声喊道。
“别转移话题,还有小点声儿,harry——哦我的天啊。”抬眼看到天空中一点白色睁大了眼,努力眯起眼睛去看天上,并诅咒这地方过于多的灯光,“erik,你看得清吗?那是不是那个孩子?”
“我看到了一双巨大的羽翼,男孩,白种人,一头金发,”erik说,“但是他身边还有一个人……蓝皮肤。”
轻轻倒吸了一口气,之前轻松的气氛一扫而空。
“他们为什么在天上?”harry努力地想通过眼镜去看清楚一点,“这会暴露他自己的——我是说,爸爸说过,变种人不该随意在其他人面前展露能力。”
“不飞起来他们就会死。”的声音比之前要冷酷,她泛着黄的蓝眼珠冰冷地注视着面前那栋黑色俱乐部的门牌,“我想我们该进去了——毕竟我们不会飞。”
“会死?为什么?”harry问。
“……因为这里是变种人的地狱。”erik轻声说道,“别发呆,问题等会儿再问,跟紧我们,不要乱跑,harry,不然你爸爸会先撕了我们,再狠狠地把你抱回怀里。”
harry面红耳赤地加快了步伐跟在他们后面——在两个成年人面前,他总是感觉自己愚蠢又呆愣地可怕。
“所以那真的是他?·?”说。
“看那双翅膀,毫无疑问。”erik掏出一个证件对保安晃了一下,而harry则用能力让那高大的保安以为他们是三位普通的内场客人,这个过程很轻松,他们被一路带向了里侧。
“为什么我们要往里面走?”harry被叮嘱过不要轻易在别人脑子里说话,只能轻声问,“他们明明在天上!”
“但是那不高,也不够隐蔽,而他们都很年幼,离完整掌控自己的能力还有相当大的距离,”erik对此显然很有心得,但面色不太好看,“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年纪小的时候好好地控制自己的能力,他们的使用能力更像是一种本能,无法抑制也没法控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控,甚至失效。”
“就和你不小心从高处下落时会把自己定在半空,或者生气时玻璃和花瓶会自己碎掉一样。”一边踩着黑色细高跟鞋优雅地前行,一边补充道,“它很多时候只能给你带来灾难,而不是生机。”
她的比喻很生动,harry很能够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你觉得自己没路可走了,快绝望了,惨淡的结局或者糟糕的事情近在眼前,而随着这些情绪涌上来的是一种陌生的力量。
它回应了你,它帮助了你,它挽回了你的人生。
“……可是我爱我的能力,还有我作为巫师的魔力,”harry轻声说,“我爱它们,即使他们曾经把我的……”他试图去找寻一些词,“一些曾经的朋友给吓跑。”
那是他的东西,一开始就伴随他而生的东西,永远都不会背弃自己的东西,像是最忠实的朋友,会陪伴自己一辈子,帮自己很多很多忙。
作为变种人的能力——那是harry最喜欢的事物,没有之一。
听了男孩的话和erik都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笑。
“goodboy。”摸了摸他的脑袋,“就是这个样子——这才像样。”
erik甚至心里有了一点感叹,他觉得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变得苍老而又富有哲理——这不像他,这该是charles的风格。
“这世界上有不少变种人,”他用harry听不见的声音对用德语说,他知道听得懂,“他们大多数年龄已经有二三十岁,而他们对自己能力的喜爱,与对自身存在的了解,在这些最基本的东西上,他们大部分人甚至还不如一个刚刚十一岁的男孩。”
“孩子们有时候就是圣人,完美的那种,你得承认,erik。”同样用德语回答他,金发的美人看似在物色有趣的事物,眼神妩媚,眼珠却是冰冷的,“charles当年也是这样。”
“这就是为什么harry是他儿子。”erik以这句话结束了话题,他换回了英语,“harry,搜寻一下这里……试着感受一下这里人的思维,找到两个应该是在一起的变种人。”
harry被他拍了拍肩膀时正在努力睁大眼睛看这四周。这不怪他,他自有意识以来,住的就是温暖明亮的地方,就算是天黑了,charles也会给他床边留一盏小小的灯,xavier家的走廊永远亮着微弱的灯光,就因为这里面住了一对‘老弱病残’。
但是那依旧是明亮的,温暖的,而harry的学校是那块儿地方最好的,没有混混,没有流氓,这些harry都没有见到过,他的人生目前为止都只有一些非常明面的东西,而不是那些令人张不开口的东西。
而看看这里?这栋故意打着微弱光的建筑内部,天花板和墙壁几乎全黑,地面上的大理石能时刻反射出女人的裙底,调笑声和呐喊声快混为一体,不仅如此,这里还烟雾缭绕,酒气熏天,到处是浓妆艳抹的女人和一口粗话的男人,凶暴和凶悍几乎刻入了这群人的骨子里,时刻向开放着大脑的harry咆哮着‘快把这婊子/混账打得头破血流’这种暴力思想。
这简直是……简直是……
harry立马变得面红耳赤,羞耻和难耐这两种情绪一下子就露在了脸上。
“……哦不,”想起来charles当年第一次走入酒吧的事儿,立刻皱起了眉,“不,harry,封闭你的思想,马上。”说完她瞪着erik,“你想叫他带着一脑子的精神污染回去?我哥哥会撕了你的,忘了吗?”
“我忘了。”erik被她一瞪,马上意识到了他的错误,低头对harry快速地说:“我很抱歉,你不必勉强自己,先封闭好自己的大脑,harry。”
“……可是我已经找到了。”男孩声音小的像蚊子,“在那边——”他指向了后门,“在那里,他们的思想比普通人更好找,额,我是说,他们似乎比普通人更强大,恩,总之,他们正在进行挣扎,因为这里的负责人要分开他们。”
“他们?”erik问,“还有一个是谁?”
“我不知道,我没办法看到他们的记忆,不过他长得有点儿,恩,我有点看不清,也许是我看错了。”harry为难地摇摇头,要他说,能看到这两个人在哪里都是万幸了,“对不起,我做不到。”
“这已经超出我们的预想了,harry,你做的很棒。”蹲下身,抚摸着他的脸安慰他。
“我看到了!他长得和你很像姑妈!”harry就在这时候眼睛吃惊地张大了,他刚刚才试图把自己的精神寄存在别人的身上,用别人的眼睛,他近距离地看到了更多,虽然因为能力问题只有短短几秒,“那……是个蓝皮肤的男孩,有着黄色的眼珠,看起来和你……特别像!他还有一条尖尖的尾巴,尖头的,像是童话里恶魔有的那种。”
和erik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这时候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整个内场顿时像是煮沸的水一样,气氛燃烧了起来,harry看到所有人,包括正坐在酒吧台旁边摸着女人大腿*的男人们,都放下酒和美人一起奔向中央那个好似钢铁笼子的地方。
“那就是角斗场,这种地方往往会开赌局,”停顿一下,“你知道赌拳吗?”
“……知道。”harry面色艰难地道,“我从电影里看到过。”
“感谢你丰富的娱乐活动,那么,这就是赌拳。”揽着男孩,并不往近处围观,“你知道为什么那两个变种人要被抓起来吗?”
“……我觉得我应该明白了。”harry看着那个背上有着一双白色羽翼的,看上去十四岁左右的男孩被推进那个背钢铁网围起来的地方,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凉的可怕,“我们不去救他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还没有摸清情况。”erik低沉的声音好似一管低音炮,沉重又音涩,“耐点心,harry,什么都不知道就往上冲,这是最愚蠢的做法。”
harry注视着那个男孩,看到他被推进角斗场中央,被一群叫嚣的人如同看决斗的恶狗一样看着,心里难受的好像自己就身在那个中央。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羞耻,愤怒,还是无能为力?
*着上身的男孩对面是个比他还要健壮的家伙,浑身都有着奇怪的纹路肌理,粘液从他嘴里垂下来,看起来恶心的要命。
harry知道这也是个变种人,并忍不住开始担心——这成年的变种人似乎很强,强到也许可以把他小小的对手撕碎。
但是结局却是出乎意料的——那个在主持人口里身经百战,至少有着好几连胜的恶心男人,对可以飞翔,并身手灵活的男孩完全应付不来,男孩似乎有着一定的格斗底子,他的力量不一定是最好的,他也不是一个完全成熟的变种人,但是当他在千钧一发时用翅膀上尖锐的骨刺划伤男人的脸,刺进他的胸膛时,harry意识到‘潜力’这种东西在他身上是巨大的。
他不是很懂战斗,但是有天赋和没有天赋确实是有区别的,这是教给他的——身经百战的人打不过初出茅庐的新手,这和学了好几年钢琴的人比不过学了三个月的人是一样的道理,有些东西似乎确实是存在一开始的区别的,比如智商,比如天赋。
“他身上有着巨大的潜力,难怪他父亲的地方关不住他。”果然,harry听到这样说了。对来说,这可以说是赞赏了。
“……等等,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他在哪里?”harry在看着那位据说是富有企业家儿子的人擦擦嘴角的血,视线定格在一个方向时,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在场上?”
“也许他们被刻意分开了,”erik几乎想也不想就能说出好几种可能,“也许另一个正是这一个接下来的对手,又或者,这一个之所以战斗,就是为了找机会救下另一个。”
“你听起来真的像charles了,你知道吗?”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为了保护谁而战,这像是他会说的观点。”
“也许。”erik抱着双臂语意不明。
harry看着他,这个时候的erik又不太像他知道的‘nina的父亲’了,他似乎是有着两种人生的人,一个有nina,有charles,暖和又温馨,另一个似乎什么都没有,所以在这里,他看起来严肃又可怕,笑起来时都让harry有点紧张。
“我……我搜寻一下剩下的那个。”harry把手抵在额头前,集中注意力,“恩……离这里好像不远,但是他被关起来了……他很虚弱,不,他生病了!”
为什么我没随身带药箱?!harry有点后悔地想,手不自觉地摸到了袖子里的魔杖,各色今天下午试过的奇怪咒语在脑海里打转,但是没有一个是治感冒的。
……我一定要好好学魔药!
十一岁的男孩瞬间下了个无比坚定的决心。
当然了,这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想要达成这个目标需要他用多委屈的方式去对待自己,就因为他的亲爸爸是个大混账,而这个大混账欺负过大混账自己儿子的魔药老师。
与人为善有时候确实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