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刚才那么凶险罗先生还想着保全达瓦的尸体,我们从此就跟定罗先生了。”
丹巴也跟着磕头说道。
“这是做什么。”罗隐看看周围,急忙去拉这俩汉子。
丹巴趴在地上哭着喊:“罗先生,求你救救我弟弟,阿诺只有十五岁,还是个孩子。”
阿诺是和达瓦一起失踪的,现在达瓦死了,那阿诺呢?
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其实都明白阿诺可能是凶多吉少,但谁也不忍心说出来。毕竟那是个笑容灿烂的少年,他最大的过错可能就是被土司派出来。
丹巴和阿诺是一母同胞,像很多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奴隶娃子一样,他们俩也不知道各自的父亲是谁。丹巴比阿诺大十二岁,至今还记得下午赶着羊群回到土司家,羊儿入圈后,他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家黑暗潮湿的小屋,没进门就听到婴孩的啼哭声,他阿妈怀里搂着一个红呼呼的婴孩,擦着额头的汗水笑着对他说:“丹巴,这是你弟弟。”
那个小小的软软的嘴巴还嘟嘟着的弟弟,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好不容易长到十五岁的弟弟,现在却不见了。
“我们是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起离开。”
罗隐低声安慰道。
丹巴听到罗隐这么说,瞬间又有了主心骨的感觉,对寻找弟弟又多了几分信心。
林小姐用藏语向赶来救活的牧民们表示感谢,又问了一些关于山神传说的故事。
然后林小姐指着达瓦的尸体问:“达瓦怎么办?”
达瓦的尸体已经残缺了,这里又没有天葬台,旺堆凝视着达瓦的悲惨的尸体道:“那就埋了吧,先入土,等我们寻到别的,在一起埋进去。”
他的意思说先把达瓦埋了,剩下的内脏等找到后再埋进去。
丹巴和旺堆从牧民那借来铁锹,很快就挖好一个大坑,合力将达瓦抬了进去,期间林小姐一直捏着佛珠默默念经,为达瓦超度。
忙乎完这些事已经是傍晚了,苏三有些懊恼,天色已晚又不能上山了。
几个人心情沉重地返回营地、远远地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丹巴心里一喜,可是转瞬就知道这不过是梦想而已,阿诺可没有那么高。从苏三他们这边看过去,那个人非常高。
苏三想到了汉斯,随即想,这会太阳这么足,汉斯不敢这样出来吧。
渐渐地那人走近了,果然是汉斯,他头上包着一块麻布,冲苏三他们挥手。
“你们出去这么久,我和教授担心死了。”
汉斯搂住苏三的肩膀说道。
“死了一个人,耽误了时间。”
苏三冷静地回答。
“啊?”汉斯环视四周,发现原来那两个人并没有找到。便拍拍苏三肩膀说:“这个地方古里古怪的事情特别多,咱们先回去慢慢商量吧。”
马上就到营地了,旺堆忽然拦住了大家,指着前方的帐篷说:“不要动,那里不对劲。”
是的,那是汉斯他们的帐篷,一个黑影,正缓缓地在帐篷前蠕动着。
苏三只觉得脑袋一下子麻了。天啊那是什么!教授一个人在帐篷里,不会是……不会是也出事了吧?
苏三不敢继续想下去,身子晃了晃,马上就要倒下去。罗隐急忙扶住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说:“不要担心,我们走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走过去!苏三想看看那个爬动的是什么,可又不敢去看。担心教授真的出了事,苏三怕自己会当场崩溃。
罗隐紧紧地搂住苏三的腰,带着她往前走。
忽然,汉斯喊道:“你怎么出来了?不要命了!”
说着大步往前跑。‘
苏三瞬间明白过来,长长地出一口气,握住罗隐的手,她的手心已经满是冷汗。
那个爬动的黑影正是教授。
苏三等人一出去就一下午没消息,汉斯和教授越想越担心,汉斯找块麻布蒙着自己的头部,决定出去找人。
教授一个人等了很久,便一点点努力地爬出来寻找。
汉斯将教授抱起来,教授不好意思地冲着苏三一笑。
苏三鼻子有点酸:他可真瘦啊,皮包骨,身子轻飘飘的,汉斯一把就能将他抱起来。笑的时候,嘴角眼角的皱纹像是刀子刻上去的一样,细细密密的,看到苏三安然无恙,一张枯瘦的脸笑成一朵花。
汉斯将教授安置好,走出来道:“你们遇到了什么?那俩人是怎么失踪的?”
罗隐将大致情况讲了一下,汉斯皱着眉头:“山神不可能是神族,我从没听过神族会做这样惨绝人寰的事,神族是纯正的雅利安人,有着最优秀的血统。”
罗隐耸耸肩,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
天色已晚,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存。林小姐从救活的牧民那里借来一口锅,吊在火上煮着酥油茶。
奶香味很快在营地周围弥漫过来。
丹巴坐在地上盯着红红的篝火出神。
旺堆坐到他身边低声问:“你觉得我们中间谁有嫌疑?”
丹巴摇摇头,这是个粗鲁的汉子,不懂得和人动心眼,自然也看不出谁有问题。
旺堆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咱们几个像是亲兄弟一样,不可能有问题,罗先生和苏小姐那更是不可能了。”
丹巴一愣:“你说那个林小姐?”
“什么狗屁林小姐,她其实叫瑞林,是过去老佛爷的……”
旺堆在丹巴耳边低语几声,丹巴半信半疑,偷偷地瞟了在不远处搅拌着酥油茶的林小姐一眼:“她和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咱们?”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想了想,她最可疑,果洛很可能就是被她害死的。”
这时苏三已经回到自己的帐篷,手指在藤箱上敲了几下。
“你还知道回来,还记得我们啊。”小翠的声音充满了哀怨。
“小翠,发生了很是多事情,一时和你们也说不清。嘎巴拉,你们神族和山神有什么关系?是否有用人来献祭的习俗?”苏三认为达瓦的尸体很像是某种仪式。
那串烧烤的心脏上并没有被人啃啮过的痕迹,很有可能吃不是拿走内脏的主要目的。
嘎巴拉没有回话。
苏三又问了一遍,嘎巴拉忽然叹口气,幽幽地说道:“我也看不懂了,献祭什么的,也许有吧?但是我不能确定,我几岁就离开了自己的部落,我的身体一向不好,雪山上不适合我。”
小翠有点生气地说:“看看,关键时刻你就什么都知道了,还和我吹牛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呢,法螺吹的嘟嘟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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