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刚是个新警察,今天是第一天巡夜。
他一只手举着手电,另一只手时刻摸着腰间的警棍。
嘴里还嘟囔着:“我们新警察不是人呀,都不给配枪,只给个警棍,出事算谁的?”
“得了,就你,小贼,毛长齐了吗?还要枪,你自己个的枪管用吗?”
走在前头的冯警察是老油条,北平人,小子愣是被他喊成了小贼。
刘刚不服气地说:“我怎么就不能打枪了,我大小就想做警察,要是给我一把枪,我一定会……“
话没说完,刘刚忽然啊地喊了一声。
冯警察被他吓了一跳,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因为他们此刻正走在一条偏僻的弄堂里,这条弄堂正是前段时间柳树生案件重启的重要地点,当年许美娟出事的地方。
“啊!”旁边也响起了一声喊叫。
冯警察急忙拔出手枪,哆哆嗦嗦地喊着:“是……人……是……鬼。”
“我说老哥几个大晚上你们吓唬人干嘛啊。”
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冯警察这才松口气,这绝对是人不是鬼。
“我还问你呢,大半夜的你在这站着干嘛?”
冯警察手电一扫,看到墙角站着个细高挑的男子,那人见手电筒扫过来,也举起手中的手电对着自己的脸,瞬间一张放大的恐怖的脸呈现在眼前,新警察刘刚吓得又是啊地一声大叫,冯警察怒道:“把你手里那玩意给我放下!”
那人呵呵笑着放下了:“警察啊,胆子这么小,我有很多警察朋友的我和你们讲,罗探长知道吗?那是我哥们。”
冯警察恼火地问:“大半夜你在这干嘛?想偷东西吗?”
那人看看周围,笑了:“当小爷是什么?抓个蛤蟆都要攥出二两尿?这破地穷的叮当响会有小偷来光顾?哎,我说老警察,你这口音熟悉啊,北京人啊。”
“是,我祖籍北平的。”
冯警察也听出来了:“感情你也北平的,咱老乡,我说老乡,这大半夜的,你跑这吓人到怪的做什么呢?”
“嗨,这不是好奇吗?这巷子过去是凶案现场。”
听到这话,刘刚缩了缩脖子,又举着手电向前后左右照照。
冯警察拍了刘刚的手电一下:“别照了,越照越害怕。”
刘刚照了一圈,看着那人道:“叫什么,证件有吗?”
那人笑眯眯地掏出证件,刘刚接过,拿着证件读出声:“每鬼。”
他吓得一哆嗦:“冯头他叫每鬼!是个鬼!”
那人扑哧一声笑出声:“小兄弟,认字读半边啊,你这功夫绝了。”
冯警察一把抢过证件,看了一眼道:“什么每鬼,人家叫毓嵬。”
毓嵬已经笑的直不起腰来了。冯警察瞪了刘刚一眼,心想真丢人,竟然是个睁眼瞎。
“你是跑这巷子来体验生活来了?”冯警察终于找到句合适的新鲜词。
“对呀,就是这个意思,我想写一个剧,就用这个案子的背景,你们想啊,那么美丽纯洁的姑娘被害这是一件多悲惨的事,是悲剧啊,要想写好剧本就得实地考察,我就来这走走看看,找找感觉。”
冯警察扫了这毓嵬一眼,看他穿的很整齐说话语气轻松,还真不像个小偷,也就挥挥手道:“你白天来多好,大半夜的这幸好遇到我们,要是碰到别人不得吓死人家?”
毓嵬抓了自己头发一把,嘿嘿笑道:“你还别说,这弄堂的人胆子老大,刚才一个大嫂从我身边过去,压根看都不看我,直直地走过去,倒把我吓一跳呢。”
“半夜三更一个女人走过去?”冯警察是个老警察,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头。
“她说什么了吗?”冯警察追问。
“没呀,要不我说这人胆子大呢,跟没看到我似的,直直地就过去了,呶,进了那家!”
毓嵬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栋房子。
老警察看了刘刚一眼道:“咱们去看看,大半夜的一个女人在路上走,怕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两个警察举着手电就往那栋房子走。
毓嵬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冯警察轻轻敲了下门,屋里传来一个嘶哑的女子声音:“是谁?”
“警察,大嫂,你家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
“有人看到你刚回家。我们是巡街的,真没什么事吗?”
冯警察追问道。’
屋里安静了下来,悄无声息,那个女人再也不说话。
“我的天,不会是被劫持了吧?”
毓嵬小声说道。
冯警察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
他看看刘刚说:“小子,你运气到了,可能真是出事了,等会跟在我身后,不许乱跑,知道吗?”
刘刚抽出警棍,不住点头,毓嵬则悄悄地躲到房子另一边,心道你们是警察我可不是,犯不上跟你们一切冒险,小爷我还是先藏起来,这叫坐壁上观。
冯警察猛地一推门,糟糕,门上着锁,时间紧迫,他来不及细想对着门就是一脚,门开了,一股臭气差点将他熏个倒仰。
冯警察做了20多年警察,自然知道这臭气是什么气味,大叫一声:“不好。”
也顾不得捂住口鼻,举着手电往屋子里看。
这是个两层的屋子,堂屋正当中,躺着一个女人。
冯警察大着胆子走过去,用手电扫了扫女人,毛骨悚然:这女人身子发臭,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刘刚哆哆嗦嗦地问:“她死了。”
“是,死了。”
“那刚才,谁在这屋子和我们说话?”
“废话,当然是还有人在。”冯警察大喊道,“出来吧,我看到你了,出来吧!”
没有人说话,这时楼上忽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本来这气氛已经够恐怖,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刘刚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嘴里还叫着:“我的妈呀。”
毓嵬听到说有死人,也跟着小心翼翼地进来,举着手电扫了一眼那女人,大叫道:“老天,刚才就是她,她从我身边走过去的,就是她,我不会看错!”
冯警察怒道:“闭嘴,她是死人怎么能走!跟我上楼。”
毓嵬愣了一下:“你说我?”
“对,没看到他吓得站不起来了?你跟我上楼。”
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大,毓嵬也吓得一身鸡皮疙瘩,嘴里推脱着:“为什么是我,我又不是警察。警察不是该保护市民吗?”
“哼,大半夜你鬼鬼祟祟,没准这女人就是你杀的,不敢上去,心虚了吧?”冯警察开始用激将法。
“小爷心虚?姥姥,上就上,谁怕谁孙子。”
两个人一起上了楼,二层是卧室,摆着一张大床,哭声就是从那床上传来的。
两个人壮着胆子走过去,只见那床上躺着两个婴儿,一起大哭着,双手在空中挥舞,小腿还有力的一蹬一蹬的。
是真的婴儿啊。
两个人这才松口气。
毓嵬偷偷擦了一把额头,已经满是汗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