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金燮和楚睿琴二人蜜里调油的新婚小日子,等到第三天,正是回门的日子。
一大早楚家就忙活开了,二端迷瞪瞪地就让爸爸用大棉袄裹着,坐车到了姥爷家。
哦,对,现在从石桥镇到梨树屯通了专线车了,这还是镇上第一批搞个体运输的人弄的呢。从石桥镇到下面各个大一点的村都通了这种小面包车,虽然二端觉得安全系数有点低,因为总是超载,但确实很方便。
到了姥姥家,二端也精神了,屋里屋外地到处蹿,时不时跑大门口去张望,看小姨回没回来。
“姥,你整啥好吃的招待你老姑娘?”嘴馋星人二端最后落脚点自然是厨房,也不往锅台前凑,就扒在门框边上瞄案板上摆着的菜盘子。
付闵芝正炸鱼呢,闻言分神瞅了一眼她外孙女儿,就看见这小丫头大眼葫芦地瞄她的案板呢。
“喏,刚炸好的刀鱼,拿着。”还能不知道这小丫头打什么鬼主意,付闵芝从一边的盘子里拿了一块炸得金黄酥脆的刀鱼递给二端。
“快点出去玩去,别在这儿捣乱,馋猫。”亲妈不待见二端了,这大忙季节的,谁顾得上她?
捏着香喷喷的炸刀鱼,二端也不在乎妈妈轰她,趁楚睿云不注意做了个鬼脸,然后在姥姥了然的笑容里面脚底抹油溜了。
把刀鱼分一半给哥哥,兄妹俩吃完还舔手指头呢。惹得姥爷直摇头,竟然颠儿去厨房又给拿了两块。
“乐意吃再拿两块,瞅你俩这,还嗦啰手指头,埋汰不埋汰?”姥爷最是疼孩子,就见不得孩子嘴馋,吃啥都得给管够。
这毛病大概是从前家里困难的时候落下的,条件好了,就想着不能让孩子受一点屈。
姥爷还干过买一大筐香瓜的事儿呢,原因就是二端他们几个馋香瓜,姥姥没舍得多买,就给买了一个,几个孩子一人分了一小块。吃完都嗦啰手指头,姥爷见着了,虎着脸就出门了。
等回来,就拉回来一大筐香瓜,足足有二三十斤,姥爷给孩子们吃了个够。气得姥姥直说姥爷这是拆她台呢。
实际上不是姥姥抠搜,实在是那时候困难,真没什么钱。可姥爷有点文人的清高骄傲,见不得自家的孩子跟那小舍儿似的。
这一点上,不能说姥姥不对,姥姥勤俭持家。但姥爷也没有不对,姥爷教育孩子们不要小家子气。
所以型子和二端吃定了姥爷这一点拿,想再吃,不用吱声,就在姥爷跟前舔手指头就成,姥爷准给再拿。
成功吃上炸刀鱼的型子,冲小妹儿叽咕眼睛,意思她这招儿真灵。
二端呲着掉了一颗门牙的小嘴儿,笑得没心没肺。
是的,二端掉牙了,就在小姨结婚的第二天,她晚上啃苞米,把二门牙啃掉一颗。
现在二端一笑,就露出一个黑窟窿,超级喜感。不过二端不在意,可不像上辈子似得,怕丑,连说话都抿着嘴,可难受死了。
反正牙齿还会长出来,小朋友们叫她豁牙佬她也不在乎,小孩子就是有这种丑萌丑萌的权利!
二端和型子已经不准备一趟又一趟地去大门口望了,直接蹲点,俩人也不嫌乎冷,在大门口摔片技(读音piaji),你来我往的还挺激烈。
正玩的兴起呢,就听见汽车声了,抬头一看,嘿,是小姨夫开着一辆212吉普。
车子停在门口,楚睿琴噌地就从车上下来了,跟老鹰扑小鸡似的就冲过来了。
二端让小姨抱个满怀,心里高兴,嘴里还不忘通风报信呢。
“哎妈呀,快来人啊,老楚家嫁出去的姑奶奶回来啦!”这一嗓子,估计前后左右几家人都听见了,好几家都隔着院墙往这边瞅。
“你还哎呀妈呢,你牙咋回事?”楚睿琴一眼就看见二端门牙少了一颗,这傻丫头还咧大嘴嚷嚷呢,不嫌乎磕碜。
越嫌乎我,我越露出来!二端嘿嘿笑,把她的豁牙展示给小姨,又展示给从车上往下搬东西还分神瞧她豁牙的小姨夫。
“我换牙了呗,再说了,哪儿磕碜了?谁到岁数都换牙呀,我这又不是头一回掉牙了。”不以为意,就是这么自信!
拿二端一点办法都没有,反正是自然掉的就行,她还以为磕着了呢。
“咋不进去,还在门口唠上了呢?”听见二端喊,可没见人进院,楚睿云就迎出来了,后面还跟着楚文治。
把二端放下,楚睿琴笑眯眯地看着姐姐。“姐,我回来了。”
楚睿云不着痕迹地把妹妹打量了一番,稍微放心了,一瞅小妹这两天就过的不错,气色很好。
“行啦,快进屋吧,别冻着了,你瞅你穿的薄拉拉的。”楚睿云侧身让地方,她自己去帮新晋的妹夫拎东西。
二端和型子也一人帮着拎一个小物件,加上楚文治和周景林的帮忙,这才把车后座上面的一堆东西给倒腾进屋。
“你俩这都拿的啥呀?你把你婆家是不是倒腾空了?”放下厨房里的活,付闵芝也出来看她老姑娘,结果被堆在屋里的一堆东西给唬一跳。
“妈,这是我爸妈给准备的礼物,我俩也没仔细看,都是些年货,这不眼瞅着就过年了么。不多。”金燮在一边给解释,他也没成想亲妈给预备这老些东西,亏得是开车来的,不然还拿不了呢。
楚睿琴在一边开始分拣这些东西,有什么黄花鱼,两扇排骨,十来个猪蹄儿,一袋精面粉,十斤白糖,两斤奶糖,两块呢子布料。心想她这老婆婆倒是个大方实在的人,礼物准备的都是些实用的。
“金燮,你把这鱼和排骨猪蹄拿仓房去搁着吧,搁屋里要化的。”瞧见没,刚结婚三天,楚睿琴就确立了家庭地位了,使唤金燮一点都不含糊。
二端在一边瞅着,心下感叹,看来不管小姨嫁给谁,这家里一把手的地位是从来没变过的。
“型子,走,给姨夫带路。”金燮答应的可痛快了,他就爱看媳妇那有点小娇蛮的样子,拿眼睛这么一瞄他,他的心里就跟有根小羽毛在挠一样。
要不说,这婚姻没有规律可言,一家有一家的过法。这两个人要是合性,怎么着人家都乐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