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好姐妹叶馨十分羡慕她,只可惜没被进入别的国家的情报机构,也只能欺上瞒下地接点私活,生怕被上面知道,扒了她的皮!
叶馨是个可怜的宝宝,她只是个吃货而已,赚点钱容易吗?瞧瞧歌儿,倒卖个情报,分分钟大笔收入!
此刻,慕凤歌有些走神。
她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她那个素未谋面的便宜老妈一样厉害呢?
到那时候,她就可以破开缥缈,带帝夜煌去她生活过的地方看看,她还可以拍着胸脯自豪的地说道,姐有钱,姐养你!
云紫烟留意到她的走神,愤怒不已,慕凤歌竟然敢无视她?这简直就是对她莫大的羞辱。
“慕姑娘真是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便能将万里镖局带得如此出色,日后前途必然不可限量。”云紫烟端着架子走了过来,微微一笑,只是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
“城主大人过奖了。”慕凤歌回过神来,回以微笑。
“这位便是帝公子吧?帝公子真是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她小心翼翼地露出了自己最美的笑容,不敢有丝毫失态,“两位这边请。”
帝夜煌没有接话,眸中一片冷漠,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若不是因为慕凤歌以后还要在金陵城发展,他才不会理会云紫烟。
对于慕凤歌以外的人,他丝毫不感兴趣。
云紫烟见帝夜煌神色漠然,眸中划过了一抹失落之色,对慕凤歌更加嫉恨起来。
她垂下眸子,用微笑掩饰着心事,落落大方地将两人带去了一个距离主位很近的小桌,小桌在主位的下首,算是除主位之外,最好的位置了。
“慕姑娘,不知道你以后有没有在金陵城发展的打算呢?”云紫烟装出了一副热络的样子,亲切地问道。
“金陵城是整个江南最大的城池,万里镖局若想壮大,必然要留在金陵城发展。今夜,多谢城主相邀。”慕凤歌礼貌地笑了笑。
“来,我带你多认识一些人,”云紫烟将眸中的轻蔑和不屑藏得极深,若不是为了接近帝夜煌,她才懒得跟慕凤歌套近乎呢,甚至连跟她说一句话,她都觉得有**份,“这位是赵氏商会的江南地区总会长、这位是远大航运的少东家、这位是……”
云紫烟介绍慕凤歌认识着场上的一些人,身体悄悄朝帝夜煌靠近。
帝夜煌身上那淡淡的香味让她有些心惊,她没想到他竟然是灵体,一个灵体竟然有这么高深的修为,真是不简单。
云紫烟现在是陷入了爱情,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哪怕帝夜煌现在是灵体,她也要做那奋不顾身的扑蛾飞火。
帝夜煌不喜欢别的女人靠他太近,他有心理洁癖,会觉得极不舒服。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距离。
云紫烟心细如尘地察觉到了,心中不由得更是失望。
难道自己没有魅力吗?慕凤歌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到底给他灌了什么**汤?
云紫烟擅长掩藏情绪,即便心底再不开心,也不得不忍着对慕凤歌的厌恶,意图放长线钓大鱼。
将全场所有人都介绍了一遍之后,晚宴便开始了。
慕凤歌望着桌上的几盘食物,不知道云紫烟是不是故意针对她,放在她面前的都是一些“难”吃的食物,比如洋蓟、螃蟹、小笼包……
而其他人的桌上,则没有放那些食物。
慕凤歌怀疑云紫烟是不是在故意针对她,其他的食物不说,洋蓟和螃蟹是最能体现一个人阶级层次的食物。
慕凤歌不知道妖域这种地方居然会产洋蓟,洋蓟在古代西方,是作为贵妇考察未来儿媳的一种食物,而螃蟹则是东方贵族餐桌上的食物,吃洋蓟和螃蟹必须优雅、端庄,才能显出女子的涵养。
普通人根本不知道洋蓟应该怎么吃,会对着一朵褐色的类似玫瑰花的洋蓟无从下口。
眼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慕凤歌微微一笑,按住了帝夜煌的手,落落大方地拿起了一支夹子,从褐色的洋蓟花上撕下了最下面的一片花瓣,蘸了蘸黄油和柠檬汁,慢条斯理地用牙齿刮下花瓣内侧的一层薄薄的花瓣肉,将花瓣摆放在了洁白的餐巾上。
美人食花,赏心悦目,真是名花倾国两相欢,全场的男男女女聚精会神地欣赏着她的食态,移不开眼睛。
她不紧不慢地吃着,不一会儿便吃完了一整朵洋蓟花,将吃完的花瓣重新拼成了玫瑰花的形态。
云紫烟的手指在裙摆上收紧,差点将裙子捏出一个洞,本想让慕凤歌出一次丑,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没想到她竟然能将一朵洋蓟花吃得那么优雅。
慕凤歌若是丢人了,帝夜煌也会跟着很没面子。
可慕凤歌现在引人瞩目了,只怕帝夜煌心里会更开心。
云紫烟决定静观其变,看看慕凤歌懂不懂如何吃螃蟹。
哪知道慕凤歌非常熟练地拿起了“蟹八件”,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优雅……
整个宴会,成为了她一个人的秀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她身上,将她这个天姿国色的城主大人抛到了一边。
吃完桌上了几样食物之后,她端起茶漱了漱口,又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端庄地跪坐在席上,好似瓶中静默的一朵姿态万方的干花。
“万里镖局在金陵城一鸣惊人,本城主甚为佩服,想和慕姑娘交个朋友,所以今日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些特别的菜色,不知道慕姑娘可喜欢?”云紫烟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疏远而又不失近亲地说道。
场上的其他人纷纷羡慕地看着慕凤歌,以为她得到了城主的青睐,日后城主必定会在金陵城对她多加照拂,万里镖局将会日进斗金。
慕凤歌不喜欢她说话时的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不过她也不在乎这种无关紧要的人的轻视,这种人不交心、公事公办地打交道就是了。
“很喜欢,城主大人有心了。”慕凤歌不冷不热地说道。
可能女人之间天生就有强烈的直觉,哪怕彼此的面子工程做得很好,也能感受到对方强烈的不喜。
“喜欢就好,上歌舞。”云紫烟拍了拍手掌。
赏月堂对面的水心舞台上,响起了靡靡的丝竹声,一排蒙面的歌姬上了舞台,挑起了柔婉的舞蹈。
席上不少人给云紫烟敬起了酒,云紫烟来者不拒,一杯又一杯地喝着。
半柱香的时辰后,云紫烟朝帝夜煌遥遥地举起了酒杯,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帝公子,紫烟敬你一杯。”
侍女赶紧给帝夜煌倒了一杯酒,哪知道帝夜煌却是蹙了蹙眉,根本没有伸手去碰酒杯。
云紫烟保持着微笑,尴尬地举着手,举得手都微微酸疼了。
万里镖局日后要交给华舞打理,慕凤歌也不想华舞日后在金陵城举步维艰,只好开口说道:“云城主,我家帝夜煌滴酒不沾,只能辜负你这一番美意了。”
“那真是抱歉了,不知慕姑娘饮酒吗?”云紫烟依然笑得优雅。
“她也不喝。”帝夜煌的声音冰冷。
云紫烟端着酒杯从主座上走了下来,走到了慕凤歌面前:“慕姑娘,紫烟敬你一杯,若是你不能喝酒,那就以茶代酒吧。”
慕凤歌只好端起茶杯,揭开盖子喝茶。
云紫烟在喝酒的时候,故意抖了抖手,打翻了酒杯。
慕凤歌反应很快,在酒水洒上她衣服的那一刻,快速地退后了一步,曳地的裙摆如同盛开在风中的花儿一样飞扬了起来,澹澹色的轻纱如梦似幻,群上的粉色紫藤栩栩如生,仿佛春风袭来、藤萝摆动。
场上的宾客被她不经意间绽放的风华迷了眼,惊叹不已。
酒水洒在地毯上,将深红色的地毯晕染成了黑色。
云紫烟的眸中闪过了一抹失落之色,想不到慕凤歌竟然这么警觉,自己修为这么高、速度这么快,竟然还是没有暗算到她。
她端着酒杯下来的时候,在这杯酒中下了一种罕见的迷。药,这种迷药会渗入皮肤之中,让女子在一盏茶的时辰内昏迷。
寻常大夫前来把脉,只会以为中了迷、药的人染了恶疾,需要立刻隔离治疗。
届时,她会劝说帝夜煌将慕凤歌留在城主府治疗。
因为慕凤歌需要隔离治疗,帝夜煌不能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那么她云紫烟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就来了。
慕凤歌的鼻子很灵,嗅到了酒中淡淡的异味,立刻就识破了云紫烟的计谋。
“真是不好意思,一时手滑,没拿稳杯子,没有惊到慕姑娘吧?”云紫烟假惺惺地说道。
“没有,”慕凤歌重新回到了座位,落落大方地说道,“喝酒只是个形式,心意到了就成。”
“敬酒撒了酒水,也真是晦气,慕姑娘不妨随府中的侍女去换身衣服吧,也好去去晦气,毕竟,明日你们还要参加颁奖仪式呢,若是这时候沾染了晦气,可就不好了。”云紫烟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也好。”慕凤歌点了点头,她本人是不在乎,可在场有不少商会的东家,若是她不去换身衣服,“去了晦气”,只怕明天商会们投标的时候,不太愿意将业务交给万里镖局。
有些做生意的人,会有些讲究和忌讳,甚至可以说是迷信。
哪怕是在妖域,这种事情也不可避免。
“晦气”可是个大帽子,一旦被扣上了“晦气”这顶帽子,商会们在选择万里镖局的时候,就会多几分谨慎和忌惮,他们害怕万里镖局因为沾染了晦气,从而被人劫走了镖物,那他们商会就损失惨重了。
损失财物还是次要的,主要是商会的名誉。
慕凤歌觉得云紫烟心机深沉,很会来事儿,她自己打翻了个杯子,还怪别人沾染晦气了。
不过,慕凤歌不会轻易的狗带,不怕套路深,就怕人认真。
她又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被云紫烟的套路给套进去?
“芙蓉,将本城主那套新做的深紫红色的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立水裙给慕姑娘换上,顺便将同套的首饰头面也给慕姑娘戴上,”云紫烟假装大方地说道,“慕姑娘,那裙子乃是妖后娘娘请了京城最好的绣女,费时三年制成的,希望慕姑娘喜欢。”
徐语孜曾在宫宴上对天下人说,云紫烟是整个天底下穿紫色最美的女人,她为紫色而生。
整个江南也公认她穿紫裙最美,认为她是普天之下,穿紫色最美的女人,不少女人心有不甘,穿了紫裙去了云紫烟常去的场合,一个个自惭形秽。
云紫烟很乐意看到别人穿紫裙,有对比才更有优越感。
金陵城乃是十三朝古都,江南自古富庶,云紫烟可以算得上是江南的土皇帝了。
她的服装全是紫色,一是因为她穿紫色最好看,而是因为紫色代表优雅,高贵,魅力,自傲,神秘,令人印象深刻,会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紫色是权力与声望的象征,是帝王之色。
其实徐语孜并不喜欢云紫烟,但云紫烟是一条美女蛇,十分狡猾。
徐语孜已经老了,她的生活重心不再是皇权,更多的反倒是男宠。她在皇宫中过着酒池肉林的奢侈生活,被酒色迷得乐不思蜀,几次想要弄死云紫烟这条狡猾的蛇,都因为计划不够周全,而被她全身而退了。
虽然山高皇帝远,但云紫烟也没想过划江而治、自立为王。
江南虽然富庶,但百姓们习惯了安居乐业,在这里征不到正儿八经的兵,无法与妖域北境的那百万大军抗衡。
女人都不喜欢比自己更美的女人,所以,云紫烟也不喜欢徐语孜。
更何况,妖域的人很清楚当年的密辛,徐语孜最初是人类,长相平平,因为得了黄狐女神一半的妖血,才蜕变成了一个绝世美人。
若说长相,徐语孜哪怕成了半妖,也不及黄狐女神的十分之一,只是黄狐女神早已陨落,她才独占鳌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