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姿画在陆擎之家里留宿了几夜,陆擎之也放下了繁忙的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陪她。
不过这并不是明姿画想要的,明姿画之所以突然这么爽快的来纽约找他,全是因为她另有目的。
她很想知道陆擎之跟林雪儿之间究竟有什么猫腻。
只是如果她正面问他,之前也问过,他全都没有直接回答她。
所以这天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陆擎之,你说我们天天待在家里,是不是太无聊了?”明姿画晃悠着陆擎之的胳膊,挑眉问道。
“你想怎么样?”陆擎之深邃沉稳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眼底有些意味深长。
“不如我们来玩点小游戏,陶冶一下情操!”明姿画笑着提议。
“小游戏?什么游戏?”陆擎之淡淡的笑,唇角微微弯起,声音醇厚而迷人。
“斗地主!”明姿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扑克牌,对他说道。
陆擎之俊脸高深莫测,轻轻淡淡夹带了笑音的语气:“斗地主,也能陶冶情操?”
“怎么不能?你陪不陪我玩?”明姿画樱唇轻启,撒着娇问。
陆擎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淡淡一笑:“只是我们两个人斗地主,人会不会太少了?”
“人少吗?你可以把管家和佣人一起叫上啊,大家一起来玩斗地主,不是更有趣?”明姿画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眸,笑道。
陆擎之漆黑的眸子带着笑意睨着她:“好主意!”
于是明姿画把地板收拾干净了,摆上几个垫子,扑克牌放正中央。
陆擎之很快喊了几个佣人过来,这其中自然包括白人管家玛丽。
陆擎之跟他们简单讲解了规则之后,他们几个人围绕着扑克牌席地而坐。
正式开始发牌之前,明姿画率先言明了:“陆擎之,敢不敢跟我赌,我们谁要是获胜了,可以让输的那个人回答一个问题,而且输的那个人必须要诚实回答。”
“好!”陆擎之没有犹豫地一口就答应了。
明姿画心中暗自得意。
陆擎之这次还不掉进她的套里。
这里是纽约,这些个下人都是第一次玩斗地主,肯定不会玩。
只要胜过陆擎之,她就可以向他提问题了。
第一轮,叫牌结束,明姿画当地主,成了被斗的那一个。
她挺起胸膛,显得很自信。
从小到大在玩的方面,她一向是最在行的。
就说这个斗地主吧,少泽就没赢过她。
再加上他们那群狐朋狗友们厮混在一起,经常玩牌打发时间。
她就不信陆擎之这种学霸,只知道对着书本的书呆子,还能比她玩牌玩的厉害?
明姿画偷瞄了眼陆擎之的抓牌姿势和理牌手法,这等速度,嗯……绝对不是新手。
他眉头皱起来了,可能在算牌顺便想下面该怎么出牌了……
明姿画定了定神,决心全力以赴……
然而,全力以赴的结果也并不好,这局下来,她被陆擎之炸得快懵逼了,他开挂了吗,手气怎么这么好?全是顺子?
明姿画输了,按照他们之前约定的那个赌,陆擎之可以问她一个问题,她必须要诚实回答。
“你问吧。”她摊了摊手说。
反正明姿画有自信,自己不可能一直输,她肯定有机会能够扳回一局的。
“你家住哪里?”陆擎之漆黑的双眸看着她问道。
“啊?”明姿画嘴角一抽,惊愕地看着他。
这算是什么问题?
什么叫她家住哪里?他还不知道吗?
陆擎之眼眸深深,更细致的解释:“我问的是,你纽约的家,你父母的住址?”
“你想干什么?”明姿画本能地叫道,脸色都变了。
“你说我想干什么?你若是不告诉我,我也可以自己去调查。”陆擎之狭长黑眸睨着她,意味深长地口吻。
明姿画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要冷静:“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要去打扰我的家人。”
“可以。”陆擎之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深邃,淡淡地点头。
明姿画见他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报出费氏大宅的地址。
其实就算她不亲口告诉他,以陆擎之的能力,想要查出来她家的地址,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是不是她太敏感了?他只是随口一问,又没有说一定要上门拜访?她那么自作多情干什么?
或许是受到负面情绪的影响,结果第二局,明姿画再次输掉了。
结果又轮到陆擎之提问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陆擎之低沉磁性地嗓音,一本正经地问。
明姿画几乎没有犹豫地回答:“没想过!”
结婚?她还不想那么早跳入婚姻的坟墓。
现在就很好啊,干嘛要结婚束缚自己呢?
第三局,明姿画决定打起精神,重振旗鼓,一定要赢。
可结果,还是陆擎之没有悬念的赢了。
“你爱过什么人吗?”陆擎之漆黑如渊的眸,格外的幽远莫测。
明姿画抿了抿唇:“除了自己,谁都没爱过。”
她的回答,不意外的惹来其他几个佣人的白眼。
明姿画不以为意,爱自己怎么了?总比爱上某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强?
至今为止,她还没让某个男人祸害过,当然将来也绝对不会,有这么一个男人能够祸害到她。
女人只有深爱自己,才不会被男人轻易的伤害。
接下来又玩了几局,无一例外的全都是陆擎之赢了,她输。
明姿画连输几局,心里头不开心了。
在她的斗地主历史上,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惨败记录。
自己的那点隐私,都快被陆擎之挖了个底朝天了。
就连自己最爱穿什么款式的内裤都跟他说了。
她想要盘问他的问题,压根没有机会问出来。
因为她一局都没有赢过。
可是怎么可能呢?明明她的牌技很彪悍,跟邱少泽玩的时候,次次都是他输。
明姿画仔细的想了想,最后得出结论,肯定是陆擎之作弊了。
这里是他的庄园别墅,跟他们一起玩斗地主的都是他的下人。
这些个佣人肯定是帮着陆擎之,想办法让他赢,她一个人孤军作战,能不输的这么惨吗?
明姿画把手里的牌一扔,俏脸上极其的不乐意。
陆擎之见她脸色不对劲,一个眼神示意,玛丽管家立即会意,带着其他的佣人离开了。
整个诺大的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就剩明姿画和陆擎之两个人。
明姿画托着腮,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没好气地问:“你怎么不洗牌啊?”
陆擎之一动未动:“刚才好像是你输了吧。”
“我懒得洗,”明姿画大言不惭,颐指气使:“女神让追求者洗个牌怎么了啊,洗一次胳膊会少掉一条么?”
陆擎之不再多言,倾低上身,整理堆叠好四处散乱的扑克,唰唰唰利落地搀和着。
真听话,明姿画注视着他的动作,心中的火气勉强消下去一些。
一副纸牌很快洗好,陆擎之没有把它们放下切牌。
仍齐整地握在手里,望向明姿画的眼睛,提议道:“不如我们玩个另外的游戏?”
明姿画愣了愣:“什么游戏?干嘛要换个游戏?”
“我担心再继续斗地主下去,你以后都不会再理我了。”陆擎之眼眸微微染上深意,薄唇轻启。
明姿画心中冷哼,算他还有点自知之明!
不过表面上还装腔作势:“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玩不玩?”陆擎之宠辱不惊地坐在她对面,一双潋滟黑眸犹如深海漩涡般深不可测。
明姿画尽管气还未消,不过心里更是止不住的好奇。
陆擎之会用纸牌,跟她玩什么游戏呢?
“看你玩什么把戏!”明姿画哼了哼,扬起下巴看着他。
陆擎之把手里那副牌搁回地面,挑出半副,另一副摆在一边,他把手里这半副摊作一排,说:“你挑一张,看看是什么数字花色,看完就放回去,随便放哪,不要让我看见牌面。”
“哦……”明姿画听懂了规则,忍不住吃惊:“你要猜我拿的是哪张牌?”
“对。”陆擎之微微颔首。
“那你这样会看到我摆在哪了啊。”明姿画拧起眉头,提出质疑。
陆擎之波澜不惊的目光,对视上她的,沉稳持重:“我会当着你面重新洗牌。”
“不行,就一张,可控性太强了,”明姿画严格地要求加深难度:“你背过身去。”
“好。”陆擎之换了个面向,背朝她坐下。
明姿画这才低头选出一张,严严实实举高挡在掌心瞄了眼,红桃2,尔后才谨慎小心地插了回去。
“好了?”陆擎之磁性地嗓音问:“看清楚了?”
“看清了。”明姿画自信地点头。
她就不信了,他还能真猜出来?
难不成他是赌神转世?
陆擎之回身,把那半副牌堆叠回去,搀在一起重新洗牌,洗牌途中,他和明姿画说道:“过会我会开始翻牌,一张一张翻,摆出来给你看。”
差不多了,陆擎之揭开手里第一张牌,黑桃9,是开场。
他说:“我没说话,就说明这张不是。”
“这么神?”明姿画将信将疑,前倾身子,凑近了盯他:“你是不是想靠我微表情来猜我拿的是哪一张?”
“我不看你。”陆擎之敛目,果真一眼都不再瞧明姿画,开始专注于翻牌。
明姿画也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翻牌。
渐渐的,她唇角的弧度,就随着男人一张张揭放出来的纸牌的弧度挑弯了起来。
因为……
陆擎之不徐不疾地,用手里方方正正的扑克牌,摆出了一个形状很漂亮标志的爱心……
尽管正确答案还没出现,却足够哄的女人心花怒放的啦……
明姿画发现陆擎之很会哄她开心,每次她很生气的时候,他都能想到花招,一下子就让她气全消了,且再也生气不起来。
她发现自己成了那种幼稚无知的小女生,随随便便就被同班小男生的那点耍滑头小把戏,就搞得脸颊泛红,心口发亮,亮堂堂的,整个人都要放光。
明姿画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故意严肃提醒道:“心都快摆完了,还没有么?”
陆擎之低笑一下,唇边那股子笑意,了熟于心,自信又笃定,也让他看起来更加深邃迷人:“如果最后一张是你选的那张,你就亲我一下。”
明姿画不由自主笑开了,又有点恼:“你刚才没说要这样好吗?临时定的规则?”
差不多快要为这个爱心收尾了,陆擎之停下翻牌,深邃的眼眸牢牢注视她:“本来是即兴游戏,奖励也应该由发起人来定,而且你已经加过难度了。”
明姿画真是要在心里敲他几百下才解气,忍不住控诉:“你这是强盗规则。”
“我就是强盗。”陆擎之黑色瞳孔深深地看她,勾唇笑了笑。
“……我不玩了!”明姿画负气地说。
“你不想知道结果?”陆擎之故意诱惑她,深黑色的眼瞳,犹如漩涡一般,迷人切具有吸引力,像一种引人的磁场。
好奇心会杀死猫,他深谙猫性。
“啊啊啊……”明姿画抓头毛,纠结好久,退一步同意:“好……好吧,只亲脸颊,行吗?”
“行。”
陆擎之颔首,挑了挑眉,把手掌最后一张拿低,打算为地面的扑克爱心画上句点。
明姿画小心脏扑通扑通跳,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靠前,全神贯注等待他的最终结果。
陆擎之放手,摊牌,方块6!
错了。
错了?
明姿画心一紧,继而掉到谷底,随后又昂扬起来。
错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想捂住肚子放声大笑,最好笑个人仰马翻,痛快讥嘲一下陆擎之,这他妈就是你装出来的逼?
“哈”字还没从喉咙里跳出去,只见陆擎之面不改色从旁边那半副,他从头到尾、都没碰过一下的扑克堆,拿起上面第一张,翻开放在了爱心正中央。
红桃2
她选的那张红桃2!
明姿画难以置信,简直能从地上一跃而起。
他怎么做到的?
陆擎之风轻云淡问:“是这个吗?”
“你怎么弄的啊!好神奇啊——”明姿画禁不住感慨和发问。
“保密,”陆擎之漆黑如渊的眸睨向她,唇角微微的勾起:“可以兑奖了吗?”
兑奖,好吧,兑奖。
她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明姿画拣起地上那张红桃2,半趴了上身,朝着陆擎之徐徐地爬了过去。
那个用纸牌拼出来的爱心,也被她膝盖的磨蹭弄乱了,她停在席地而坐的男人面前,勾起唇角,放低腰背,慢慢靠了过去。
陆擎之稍适一怔,心顿时漏掉半拍,眼中兴味浓郁。
因为明姿画一点点接近的地方,并非他的脸颊,而是他的唇心。
她温热的呼吸,铺洒在他挺翘的鼻端,还有隐隐约约的香气。
指节不自觉收紧,喉咙发干,陆擎之真想把她直接按进自己怀里,亲得她不能自已。
明姿画闭上了眼,她离男人的嘴唇只有指节的距离,却没有再上前。
陆擎之目不转睛盯着她,心跳不自觉地加速了跳动。
她极近的脸,她的睫毛黑鸦鸦的,如蝶羽般轻轻颤动,似乎有些动情。
他下巴微收,想化被动为主动,接受他应得的战利品,却没料到——
下一秒,明姿画突然把手上捏着的扑克牌挡在他俩嘴唇中间,陆擎之只触到一片清凉。
明姿画陡然睁开眼,隔着纸牌,用力“亲”了他一口。
“嗯嘛”一声,清脆响亮。
哈哈哈,明姿画笑着滚回原处,再坐直看向他时,她已是一脸得意和神气。
陆擎之深邃的眼眸直直地望了她几秒,不禁失笑:“这算什么?”
“这是大于等于脸颊吻,小于等于亲嘴巴的奖励方式。”明姿画回答得合情合理。
“呵。”陆擎之很不矜持地笑了,却仍旧带了浓郁的贵族气息。
“你不喜欢吗?”明姿画把手里的纸牌隔空弹给他。
陆擎之漆黑如黑洞般,深不见底的眼瞳,直直地锁住她不放,一本正经答:“喜欢,但不满足。”
“那你还想怎么样?”明姿画眨了眨娇媚的双眼,明知故问的挑衅。
“你说呢?”陆擎之嘴角轻轻上扬,勾起醉人的弧度,他站起身来,缓步向她走进。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明姿画嘴角斜勾,要笑不笑的,掩着一股子兴味。
“我不说,我直接做!”陆擎之深深的视线睨视她,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写满了认真而深沉的情愫。
说完一把拽住手腕,用力一扯,明姿画整个人一下子被他遒劲的手臂拥在了怀里。
陆擎之一手握着她盈盈的细腰,一手扳过她的脸颊,低头便吻上了她的唇。
明姿画扭动着身子,想要推开他。
陆擎之握着她的腰肢一转,姿势转换,明姿画整个人瞬间便被他压在了地板上。
陆擎之像个高高在上的王者,漆黑深邃的瞳眸倒映着明姿画娇媚的样子。
在她还没缓过神时,他再次低头吻住了她。
一场从未有过的运动,从地板上拉开了帷幕……
直到一切平静了下来,明姿画早已疲惫的昏睡了过去。
陆擎之看着紧闭的眼眸,泛红的脸颊,不禁低头吻了下去,身心愉悦的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去浴室里洗澡。
待他将他们两人都清洗干净,擦干了之后,他拥着明姿画睡了过去。
*
明姿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浑身酸痛的感觉让她既气又无奈,好像早已习惯了男人的威猛与霸道。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居然突发奇想的跟陆擎之玩什么扑克游戏。
本想以此套出他跟林雪儿的关系,却没有想到陆擎之竟然是扑克高手,她算是败的一败涂地。
明姿画全身僵硬地躺在大床上,自嘲地笑了笑。
整个房间里一片安静,空气中流动着一股淡淡的情欲气息。
明姿画颦着眉坐了起来,抬起眸,扫向那一大片厚重的窗帘,帘幔的缝隙之间泄露出丝丝光影,她猜想现在应该是白天了!
而陆擎之呢?明姿画视线环绕了四周一圈,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但是却在床头柜上看见了他留下的纸条。
明姿画拿起字条,视线触及那刚劲有力的字体:“我去公司了,很快回来!等我!”
等他才有鬼!
明姿画轻嗤一声,把纸条随手一扔,然后拉开被单,赤果着身子走下床,但是身体骤然传来的酸痛让她忍不住哀叫出声。
明姿画再次暗咒一声,心里问候了陆擎之。
咬着牙直接走进浴室,快速地洗去一身情欲的味道。
冲洗过后,身体舒服多了。
明姿画来到衣橱前,从里面随手挑了一件陆擎之刚派人按照她的尺码置办的最新款的高档流行女装换上,然后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隔着窗仰望着天空上自由飞翔的鸟儿,忽然产生了某种羡慕的感觉。
于是明姿画吐出一口气,抓起随身携带的皮包,径直步出了这间豪华的卧房。
她已经在陆擎之这里,停留了好几天了,她天性不可能在一个男人身边待的长久,也不可能做男人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她是天生向往自由的鸟儿。
何况纽约这座城市,她也不完全无牵无挂。要是让林女士知道,她人已经回来了,却一直跟男人厮混没有回去,肯定饶不了她。
明姿画走下楼,刚离开别墅,那个白人管家玛丽就追了上来,询问她的去向。
明姿画也没有隐瞒她,告诉她,她要回家了。
管家玛丽似乎是怔了一下,没有想到明姿画在纽约也有家。
明姿画知道,这个管家一定是以为她是那种从国内追着陆擎之来美国,依附于他的女人,看重了他的钱财家世。
如今见她自己主动说,她要回家了,这个玛丽反而是愣住了。
反应好半响,玛丽才回过神来,告诉明姿画,她叫司机送她回去。
明姿画挑了挑眉,没有拒绝。
从陆擎之这里回到费宅,确实是有一大段路,有司机专车送她回去,总比她再搭车方便多了。
何况她家的住址,她已经亲口告诉陆擎之了。
司机很快把车开过来,明姿画让玛丽代她跟陆擎之说一声。
临走前,管家玛丽对明姿画的态度好了许多,特别是知道她要司机载她去的住址也是富人区,便不再拿之前的有色眼镜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