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快,且内力雄厚,就这样一阵罡风打向马车的方向,楼月卿脸色一变,心底一沉,然而,她如今不能动有内力,也只能干看着景恒一掌打向马车……
可是,灵儿和莫言在马车里面……
莫离和玄影想挡,可是根本没有那么快,景恒的武功显然是在她们之上,所以,她们也没办法。
就在罡风即将打到马车时,从一旁窜出一股内息,与景恒的那一掌相撞……
两股内息相撞,震慑半条街道!
原本景恒只是单纯的想要阻止楼月卿把景子禹抱上马车,所以只是用了两分内力,可是,这一股从旁刮过来的内息却饱含怒火,两股内息相撞,仿佛一阵狂风自相撞的地方炸开,在场的人无一不感受到仿佛狂风刮过一般,站都站不稳。
景恒忍不住退后了两步,而马车旁边的几个人,也都收到了波及,忍不住退后几步,而楼月卿,直接被罡风刮过,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
一个身影闪身而来揽住了她的腰肢,她才没有直接倒下,定了定神,容郅凛冽的面容入眼,楼月卿微微惊讶。
抱着她的,正是容郅。
然而,她来不及多想,因为这一阵罡风刮开,且就在马车旁边,拖着马车的两匹马也受到了惊吓,嘶叫几声,两匹马乱窜了几步,马蹄一跃,竟拖着马车震了几下,幸好玄影反应快,把手里抱着的景子禹放下,拉住了缰绳,才制止了两匹马分道跑开的架势,马车才稳了。
就在这时,“哇!”的一声,马车里传出灵儿的哭叫声,继而还有莫言的安抚声。
楼月卿脸色一变,没来得及跟容郅说话,就从他怀中出来,忙跨上马车,掀开帘子一看,果然看到马车里面的空地上,洒满了一地的糕点,而灵儿正趴在莫言怀里大声哭着,小身板阵阵颤李,小脸上挂着一片泪痕,还有她的额角,一片红肿,还隐隐沁出血迹。
受到了惊吓,又撞到了额头,灵儿紧紧抱着莫言的脖子趴在那里大声哭着:“呜呜呜……哇呜呜呜……”
“灵儿……”看着灵儿哭成这样,楼月卿脸色一变,忙走进马车从莫言怀里接过她,抱在怀中低声安抚。
“姑姑……呜呜呜呜……”被她抱着,听到她的安抚声,灵儿更是委屈,抱着她颤声哭着。
马车外面,周围聚了不少人,可是因为方才的动静,没有人敢靠近。
容郅站在马车旁,看着楼月卿走进马车里,再听着里面的哭叫声和安抚声,容郅面色很不好。
而景恒,听到马车里传出孩子哭叫声的时候,眸色一僵,显然是没想到马车上有孩子,看着马车的眼神带着一丝愧疚,然而,还未来得及多想,突然一阵雄厚的罡风向他打过来,他脸色一变,闪身躲开,才没有被打到,那一阵罡风打到了他身后不远处的一个茶楼,竟把墙面打出了一个洞,显然是用了不小的劲。
景恒眸色一沉,这才看到,这一掌,是从马车旁边方才抱着楼月卿的那个黑衣男子那里打过来的,显然是他打的。
刚想到这里,他看过去,果然看到那人脸色极其难看,看着他的眼神也是带着阵阵杀机,冷冷开口;“敢对孤的人动手,找死!”话中,饱含足可毁灭所有的怒火。
说完,容郅纵身一跃,朝着他又来一掌,用了七分内息,景恒面色一变,容郅这一掌他知道躲不过,便只能凝聚内息迎上。
轰的一声,又是一阵颤动,两边街道又是一阵狂风骤然刮起,而他,竟被打退了几步。
站稳脚跟,景恒眯了眯眼,他鲜少遇到能够与他敌对的人,何况,这个人怕是内力在他之上!
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衣着与不远处正翻身下马的一群王骑护卫,景恒也大致猜出了此人的身份,听闻楚国摄政王武功高强无人能敌,且因为掌控朝政大全,身份尊贵,得以自称为“孤”。
此人便是楚国的摄政王,也就是九姑前几年苦求师父无果便盗出灵狐都要救的人。
想到这里,他不敢轻敌,这时,容郅又是一掌打过来,他也只能投入所有的注意力与他抗击。
所有人都看着两人从地面打到街道旁的屋顶,一攻一守,景恒显然难敌容郅的怒火,有些吃力。
而容郅,方才看着景恒这样直接出手打向马车,楼月卿就站在马车旁边,若是他没来得及挡住,楼月卿如何,他不敢想,如何不怒?所以,每一掌都带着杀机与景恒对打,景恒自然是十分吃力……
马车里,楼月卿安抚着灵儿,看着她额头上一片红肿,还流着血,哪能不心疼?抱着她不停地柔声安抚,外面的动静她自然也听到了,不过,她没有阻止的意思,只顾着安抚还在微微发抖低声抽泣着的灵儿,满脸心疼。
反正景恒根本伤不到容郅,最好容郅把景恒杀了,那倒也如她的愿了。
这种人,她就不该把他引来楚京!
看着灵儿还在低声抽噎,脸上挂满了泪水,身子隐隐发颤,楼月卿擦掉她的泪水,轻声道:“好了,灵儿乖,不哭了,姑姑先帮你包扎一下好不好?”
虽然流的血不多,可是,额头上白嫩的皮肤多出了一片红肿,已经隐隐发紫,看着有些摄人。
灵儿抽噎着,听她的话,还是点了点头,可是,哭声还是没有停歇。
楼月卿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在城外,宁煊到的那天,因为仇俨的胡闹,灵儿也是受到了惊吓,也是哭了好久,这一次,显然是比上次更甚。
不由得更恼恨景恒,虽然是无心之失,可是也伤了自己的女儿,又把自己的儿子弄成那样,这种人,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把孩子给他。
莫言坐在一旁一直看着,见灵儿点头,她忙从马车软榻底下拉出一个小抽屉,把里面的纱布和药拿出来。
楼月卿拿过放在一旁,随即动作熟稔的帮灵儿擦拭伤口,刚碰到,灵儿咝了一声,躲开了一下抽泣声也有些大了。
可见很疼。
楼月卿只好轻点。
然而,还没擦好,外面的打斗声已经停了。
莫言掀开帘子一看,很快转身回来低声道:“主子,那个人被摄政王殿下打了一掌,好像受伤了!”
楼月卿顿了顿,拧了拧眉,外面已经传来景子禹的声音。
“爹爹,你怎么了?”
景恒没有声音。
安静了片刻,很快又传来景子禹的声音:“不许伤我爹爹!”
楼月卿只好让莫言包扎灵儿,跟灵儿说了一声,自己下了马车。
马车外不远处容郅站在那里背对着马车,而容郅前面三丈之外,景恒手捂着心口站在那里,脸上依旧戴着面具,看不出脸色如何,但是,看他站的姿势就知道,他确实是受了内伤。
他的两个手下正在一旁一脸紧张的想扶着他,却没有扶着,景子禹已经跑到他跟前一脸紧张的看着他,可见,很担心。
而容郅握着拳头站在那里,看不到他的正面,可是,却能看得出,他刚才想打过去,又压了下来。
莫离和玄影站在马车旁,看到她出来,忙扶着她下来。
听到动静,容郅转身过来,看到她,面色一顿,走了过来。
扶着她,担忧的看着她上下,见她并无大碍,这才轻声问道:“可有哪里不适?”
虽然方才景恒没打到她,可是,罡风却波及到了她,他怎么也不放心。
楼月卿嘴角微扯,摇摇头:“我没事,是灵儿撞到了头,受伤了!”
容郅这才缓了口气,又问:“灵儿伤的很重?”
虽然对那孩子他也没什么深厚的感情,可毕竟是楼月卿养着的,又很得她欢心,他自然也关心。
楼月卿想了想,只叹一声,道:“不轻就是了!”
小孩子细皮嫩肉的,哪经得起这样的磕磕碰碰,这伤势估计得养一阵子了。
容郅面色微沉。
楼月卿这才看着那边的景恒,景恒也在看着她这边,眸色凌厉,显然是怒气不小。
楼月卿冷笑,他有什么好气的!
容郅看着她嘴角的那一抹讽刺,眯了眯眼,缓缓道:“你若是生气,孤杀了他!”
这个人虽然武功不低,可是,如今受了他一掌,必然受了内伤,想杀他怕是也不难了。
敢对无忧动手,他本也不打算手下留情,所有方才几乎招招致命的与他对打,他笃定那个人武功不比他差多少,只是难敌他如今正值怒火,所以受了自己一掌,方才他本已经由此念头,可是那个孩子冲过去,他还是停了下来。
但是,如果现在楼月卿要他的命,容郅必然为她取来!
闻言,楼月卿摇摇头,看着他轻声道:“不,他不能死!”
容郅蹙眉。
楼月卿不再多言,把手从他手里轻轻抽出,对着他浅浅一笑,这才提步打算走过去。
容郅岂会放心,拉住了她。
她回眸一笑,轻声道:“我去与他说句话,不妨事!”
如今的景恒,怕是也不会对她动手了。
容郅只好任她过去,自己却紧紧看着她,不曾放下心来。
楼月卿走到景恒身前,看着他薄唇紧抿,面具下的眼,定定的看着她。
看了一眼他旁边一脸防备好似怕她对景恒做什么的景子禹,楼月卿淡淡的笑了笑。
面对她此般温和无害的笑颜,景子禹愣了愣。
楼月卿不再看他,目光转向景恒,却看到景恒目光稍稍失神的看着她的脸……
楼月卿眯了眯眼,她不喜欢有人这样看她。
不过,景恒很快就回过神来,一双深邃的眸子凌厉的看着她,抿唇不语。
因为他戴着面具,所以看不出他的脸色,不过楼月卿可以肯定,他脸色怕是并不好看。
她挑挑眉,淡淡的问:“你是景恒?”
他眯了眯眼,显然没想到楼月卿会这么直接猜出他的身份,而他身后的两个手下,则是脸色微变,做出拔剑的架势,看着楼月卿的眼神,带着杀机。
景恒眼神难辨的看着她,不曾回答。
楼月卿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一抹轻蔑与讽刺,语气讥诮道:“以前我还在想,能让端木雪凝这般痴心爱着的男人该是如何的优秀,如今一看,不过是个莽夫罢了!”
确实,是个莽夫!
她的话一出,景恒眸色一变,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错愕……
虽然不知道她姓什么,可是,雪凝这个名字,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犹记得初次相遇时,那时她身受重伤,他便出手相救,她醒来时,说她叫穆雪凝。
虽然姓氏不同,可是,他可以肯定,这个女子说的端木雪凝,就是她,他拜过天地的妻子!
一脸错愕的,不止他一人。
他身后的两个手下也很震惊。
景恒愣了许久,这才猛然盯着她,语气比之之前的冷淡,多了一丝焦急,他问:“你……你认识她?”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来自哪里,是什么人,她不愿说,他也不多问,派人去查也难寻踪迹,这是他第一次从他人嘴里听到她的名字……
楼月卿淡淡的说:“不认识!”
这是实话,她和端木雪凝不算认识,只是有这些渊源罢了,但是,除此之外,别无交集。
景恒眸色一冷,显然对她的回答,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