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咸阳,帝铭府。
金铜躺在床榻上,低声言道:“少主,成蟜其人,与我们不是一路人。”
那一战,不但为了聂家,也为了给帝铭府正名。让咸阳的那些人知道,成蟜手下也有高手。
直接现在,成蟜都没有过来慰问下,他们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青铜叹道:“我们是不是被放弃了?成蟜崇拜强者,他不会看到我们的努力,只看过程。结果我们败了,但能在冷月少主手下逃得性命,都能被同行们认可,本身就代表了实力。”
“可成蟜看不到,他只关心结果,也根本不知道冷月的强大。天下只有一个牧羊女,做为下一任牧羊女,冷月少主独战群豪,这只是她的一次试炼。她的对手,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几位大成后期。”
银铜跺脚言道:“少主,我们聂家已经被冷月少主承认,不管去了哪里,天下都有我们的容身之所。此次正名之战,打过了也就算了。冷月支持的是他们自家的冷月公子嬴政,如果我们还支持成蟜,必与冷月对上。”
“冷月少主坐镇冷月府,如果她愿意,还可以从风雨小筑调人过来。那位楼主丫丫,比丽姬还要强,我们聂家就算给出十年时间,也无力对抗。谋划的再好,在绝对实力面前,必败无疑。”
“我们不能再与成蟜在一起,他的所作所为,不值得我们这么拼。少主,你要想清楚,现在躺在床榻上的是金铜,可能明天,就会是聂家其他人的尸体。”
零羽不发一语,左右看了看,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去。
金铜叹息道:“你们不要太逼少主,她压力很大。”
银铜道:“身在其位,就谋其事。大姐啊,少主为的是聂家,还是成蟜?我们都是聂家人,少主已经分不清私情与亲情的区别。再这么下去,当冷月少主打上帝铭府,我们连逃都逃不掉。”
每次听到冷月少主丽姬的名字,金铜就阵阵揪心,对方的实力太强了。金铜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根竹条,自己已经拼尽了全力,依然抵挡不了三招。如果不是人家故意放水,先前承诺不杀聂家,可能她早已是死人一个。
青铜道:“冷月思想平和,每代牧羊女都不嗜杀,但我们也不要忘记,牧羊女也杀过人。现在嬴政是他们的掌舵人,从情报上来说,嬴政就是个杀伐果断之人。”
“冷月其他人不喜杀戮,可在嬴政的命令下,绝对能杀尽对手。丽姬的不杀,仅仅是为了不给她家师尊牧羊女责骂,如果嬴政下令,她杀我们根本不会在乎。”
银铜接着道:“冷月与秦皇室的关系,我们都清楚,如果冷月少主要杀什么人,连大王都不会劝阻,更会给予辅助。到了那个时候,成蟜可能连自保都做不到,不可能为我们说片言只语。”
“还有一点,赵高与少主谈论一场,已经明确地告诉我们,聂家三次刺杀嬴政,他们已经知道了。如果我们再跟成蟜一条道走到黑,成蟜可能没事,兄弟夺嫡,死的只会是失败一方的跟随人。”
金铜彻底没话说了,自己受伤,成蟜不闻不问,已经寒了聂家众人之心。人心不在,大家还怎么共事?这样的团体,迟早是要散的。
金铜咬牙道:“青铜继续打听咸阳各方势力的消息,银铜将我们聂家有潜质的人,都送去齐楚边境的鬼谷。这是一场无法胜利的战争,太子之位,既然嬴政已经归来,成蟜就没有一层胜算。”
青铜和银铜点头赞同,少主零羽的决定,他们反对不了。当失败那天到来,尽量让聂家损失少一些,已经成为他们首要做的事情。
零羽主动走进成蟜的卧室,敲门进入,看见成蟜在那里喝酒。
成蟜苦笑道:“羽儿来了,快来陪我喝一杯。”
零羽自倒一杯,正想说话,但听成蟜继续道:“这次进入皇宫,在华阳宫里看见了吕不韦。形势已经很清楚了,吕不韦背着我们单独与太后相见,就是确立太子的归属。”
“太后告诉我,吕不韦已经站在嬴政那一边,至于她自己,还没有想好。但私下也对我说,吕不韦对父王影响甚大,如果连父王也立嬴政为太子,太后只能表示支持,让我不要再做什么刺杀嬴政的心思。”
零羽诧异道:“羽儿只请了同行,没有一个是帝铭府的人,太后为何能得知?”
成蟜恨恨道:“还不是宫正拿了我们钱,任务没有完成,胡乱说话导致。能被太后得知,一点也不奇怪。太后警告我,太子之位,兄弟之间可以相争,但不能过界,刺杀对方,会惹众怒。”
会惹了那些大人物,这就是民间小人物的悲哀,在任何时候,人家看重的是皇族血统。下面死多少人,只要王子公主不死,他们都不会在意。
零羽心里明白,刺杀嬴政不成,还被人家抓住了把柄,没有惩罚成蟜就不错了。如果还敢觊觎太子之位,那就是逼太后出手。太后身边的那个大太监老香,实力绝对比她强,如果不是微澜在为聂家说好话,可能聂家,早就被太后诛杀。
零羽劝道:“王子放宽心,既然太后没有最终确定太子人选,我们还有机会。”
成蟜骂道:“有什么机会,太后已经警告过我了,帝铭府的这些带甲士兵,都是宫里出来的。他们只会听太后的,现在还不撤去,明着保护,暗地里实乃监视之意。”
“你们聂家真没用,那么多高手,都打不过冷月一个小丫头。形势发展成这样,大司命在父王那里的底气更足,大司命与太后之间的关系,绝对超过了我。”
“我现在进入宫闱,都需要出示令牌,她大司命,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这些带甲的一千士兵,里面肯定有她训练出来的人,岂能在关键时刻为我所用。”
听着听着,零羽的心越来越低落。
从头到尾,成蟜都没有劝慰的话,提都不提金铜一句。
我的王子呀,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冷落聂家的话,这让零羽都说不下去了。
而在冷月府的密室中,嬴政正听着芈宸的要求。
芈宸认真地言道:“想取得太子之位不难,吕不韦的方法可用,但王子也需要有人支持。如果没有人支持,话说的再漂亮,都进不了祖庙。”
“此次前来,太后已经表明态度,不会违背先王的遗诏,立你为太子。但你也要得到绝大多数人的支持,不然还是
个麻烦。我的要求很简单,王子当上了太子之时,将成蟜身边的四名太监交给我处置,我与他们有私仇。”
“噢?还有这样的事情?”嬴政急忙问道:“芈大人不妨说出来听听,这里是本王子的密室,除了我们三人,不会传到外面去。”
宫里的那些事情,嬴政也听到过,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既然芈宸强烈要求进入密室商谈,就是不想事情被外人知道,这个他懂。
芈宸恨恨地言道:“太子之位,我根本不想太早的站队,只要自己不犯错,不管是你嬴政王子、还是成蟜王子,都不会怪我。可现在不同了,我最心疼的小女儿芈润,在宫里被成蟜欺辱,这是在打我的脸。”
“他还没有成为太子,而润儿以后也会经常被太后召唤入宫,在膝下享受长幼之欢。王子请给芈宸一个答复,他日登上太子、或是大王之位时,不准成蟜踏进皇宫一步,这样我才能安心。”
嬴政瞬间就懂了,这是一个父亲为了女儿,所产生出的仇恨。宫闱里的事情,就算华阳夫人是后宫之主,也顾不到所有的事情。而芈宸做的,就是阻止成蟜进入宫闱,自己只要给出承诺,他绝对会确定立场。
为了儿女,这位芈宸大人,有时候连太后之命也能违背。这就是父爱,嬴政也想获得这样的亲情,可自己家的那位父亲,为自己做了多少呢?
嬴政坚定道:“请芈大人放心,只要有我嬴政一日,必不让人欺负芈润。倘若成为太子,必会禀告父王和太后,不允许成蟜踏入宫闱。我想对于这点,父王和太后,还是会听我的。这也是我大秦的规矩,非太子之人,成年的王子、公主,必须离开皇宫,没有传召,不得入宫。”
芈宸喜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人用力地握了握手,商议完毕,出了密室,带着微澜、赵高、老香等人去华阳宫。
本来丽姬也想去,皇宫她还没有去过。但被嬴政阻拦,身边有钟离就够了,冷月府还需有高手坐镇。
众人挤在两辆马车上,悄悄地向皇宫驶去。
一路上都有老香出示宫牌,畅通无阻地来到华阳宫。
华阳夫人挥手退避了下人,只留微澜、毛毛和老香。
看了看嬴政身后的侍女,笑道:“嬴政孩儿,早就听你先祖提起过,你的身边一直有位高手护佑。你身后的那名侍女,易容的很好,应该就是那位侍剑女子,可否露出真容,让我这位奶奶见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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