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甘泉宫。
旧人刚死,又添新的墓碑。在亦浅、浅梦、血染的墓碑旁,又立着侠予、宫正的坟墓。
甘泉宫的后庭院,简直成了一座墓葬地,对于皇族来说,在甘泉宫里设立墓碑,本就有失礼仪。可在赵姬看来,这些都是自己和儿子嬴政的人,他们都是民间出身,无法进行风光大葬。
稍微给点礼遇,其他人看到,就会对她忠心,这是一个收揽人心的好机会。特别是侠予和宫正的坟墓,他们是北宫十二将之人,想要将尸体运去终南山,路途遥远非常不便。
甘泉宫里有他们的坟墓,以后许多北宫之人都会来拜祭。与此同时,更能得到莫愁女的忠心。死一般人也就罢了,死的可是十二将里的人,想不让莫愁女悲伤都不行。
“墨舞安已经疯癫,以他现在的状况,如何能杀死侠予和宫正?”莫愁女掩饰着心里的悲哀,再次询问安轩。
来到甘泉宫以后,埋葬了两人尸体,安轩痛苦地保持着沉默。直到此时,都忘不掉两人临死前的举动。全力地将她拍开,以两条性命的代价,来换她一条命。
虽然一直与侠予保持着言语上的拌嘴,但是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是不争的事实。在孟姜的面前,两人都没有表示出什么,其实心里都认同了彼此。
他们还没有遥想着未来生活,就变成天人远隔,这对安轩的打击非常大。两位兄长之死,毕竟没有死在她面前,可是侠予和宫正,替她挡了一劫,她根本想不出如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
他们是北宫人,严格地来说,孟姜也是北宫人。无论安轩也好,还是血腥刺客也罢,她都不想杀那些与北宫有关的人。
抬头望着莫愁女,眼神红肿地言道:“这个仇我报不了,那是个怪物,以脑袋对我们三人之剑,哪怕我训练到巅峰高品,都杀不死他。我该怎么办?那个怪物必须死,此仇大过天。”
莫愁女惊悸,来回踱着步子,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问题所在。
离开这里,回到大殿,对众人言道:“墨舞安在垂死挣扎之下,能够用脑袋抵剑,在那一刻,他应该血魔气完全爆发,变成一个刀枪不入的怪物。现在谁也杀不死他,只能用时间慢慢等,等到他变成一座血雕像,他绝对活不过明年的春天。”
丽姬、万象云等人叹息,死在墨舞安手上的人,越来越多。这个人不死,如同在心里放了一个铁疙瘩般难受。幸亏他快要死了,在广袤的草原上,他虽能躲藏,但绝对无法排解体内的血魔气。
赵姬皱眉道:“我儿小染就在甘泉宫练就的血魔功法,墨舞安很大可能会死,但也有可能不会死。毕竟我们对血魔功法了解的不多,血魔气是不是真的会变成血雕像,也只是传说罢了。”
“请大家想一想,如果真的那样,为什么世间没有找到一座血雕像呢?哀家不会武艺,但是看的多了,也懂得武者的训练,无论哪个时代,血魔功法都没有消失。”
“小染得到的功法,也只是从某个神秘山谷获得,如果墨舞安也获得了新的功法,短时间内并不一定会死。这个可能性很小,但确实存在。以我看来,墨舞安的机遇太好了,他的武学天赋,并没有丽儿、润儿等人好,可他的进步速度,甚至快要超过钟离。”
莫愁女、万象云等人眉头紧锁,赵姬说的没错,墨舞安的运气真的太好了。从墨家开始,一路走来,各种奇遇不断,实力进步的太快了。比武学天赋,许多人都比他好,但就是没有他的进步速度快。
唯一比他快的,或许只有钟离。但人家钟离可是钟殿殿主,曾经受过牧羊女的亲自教导,又非常适合刺客之道,天赋不是一般的妖孽。就是这样,钟离也经历过许多生死考验,为了寻求高深的武学,不断地压榨那些同为朋友的人。
对于这一点,许多人都知道,钟离非常肯学习,甚至可以虚心请教比她实力差的人。但是别人想从她身上学去点什么,那基本不可能,而且整天一副冰冷的脸,搞的人人惧怕,但也打心底佩服,这是强者该有的表现。
可你墨舞安凭什么?各种龌龊事做多了,只记得先人的恩,需要别人偿还。自己欠的恩,从来没想过回报,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就如同现在这样,闹的众叛亲离的下场。
想归想,墨舞安的实力,还是让众人感到吃惊。如果此次他不死,那么大家麻烦就大了。凭他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一旦活着从草原上走出来,必定实力再次大增。
赵姬言道:“将这里的消息传讯给政儿知道,莫愁啊,你可不能动怒。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如果墨舞安真的活着从草原出来,那么实力必定达到一般高手无法抵抗的程度。以后你可不要轻易出手,或许我还要给御公一点恩惠,他能还墨舞安的人情,自然也会还我的人情。”
听到赵姬说的话,莫愁女、以及众人都倒吸了口凉气,一种阴霾笼罩在头上,赵姬已经把墨舞安看成是最危险的敌人。莫愁女什么实力?她是巅峰极品强者,这位甘泉宫太后,居然不敢肯定莫愁女能对付的了墨舞安,还要加上御公一起。
如此一来,那让万象云、丽姬等人怎么办?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侠予和宫正的实力,与他们相当,两人连二招都接不下,换了他们也不行。
……
……
咸阳,秦宫,钟殿。
得到甘泉宫传讯来的消息,嬴政等人坐在正殿大厅,都露出担忧之色。
墨舞安没有死,在那一刻,墨舞安的身体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钟离也是眉头紧锁,那是将外功训练到刀枪不入的境界,假如墨舞安真的逃过此劫,以后肯定会感悟出这种使用方法。
论武学造诣,钟离头脑里闪过各家的典籍,却没有找出一种此类的训练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