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舞安背着阳滋,躲藏在茅草屋下的一间密室。
废弃的山村,居然有隔音这么好的密室,引起了墨舞安的主意。但也没有深想,因为村子外面,来了一个年轻修士。从气息上即可看出,那人具有巅峰高品实力。
这样的实力,墨舞安本不怕,可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能不引人注意,还是不要让别人发现自己为好。北宫论剑,终南山聚集了无数的高手,打斗声剧烈些,就会引来无数高手的目光。
如果让那些人发现墨舞安,那可就不妙了。为了以防阳滋再捣乱,墨舞安轻轻地一指点出,点中了熟睡中的阳滋身上昏睡穴。
墨舞安低声苦笑道:“我的小祖宗,你还是多睡会吧。这个时候醒来,估计又要给我惹乱子,你哥哥我的伤势还未恢复,必须要养精蓄锐,等待北宫论剑的那一天。这口气不出,妨碍太大。”
自始至终,墨舞安都将北宫设想为第一大敌。北宫与嬴政不同,墨舞安了解的很清楚,现在的北宫,根本不听秦宫的命令。他与嬴政争的再多,那也是皇族内部的纷争,一旦确定下来,就不会生起纷争,因为这是嬴氏皇族的传统。
可北宫不同,一个私官机构,居然不听秦宫的指挥。在他和嬴政相斗的时候,强行插手皇子之间的争斗,已经逾越了规矩。从出生到现在,墨舞安一直把自己当成嬴氏皇族一员,无论外界认不认同,他都会以嬴氏一族身份自居。
北宫对墨舞安的追杀,显得极其疯狂。对于这一点,连墨舞安自己都不明白,北宫为什么要这么做?从咸阳一直追杀到塞外,从记忆中,在长城之外,北宫的人还在追杀。虽然顺利地杀死了宫正和侠予,但是也让自己的彻底疯癫,临死之际,才被母亲救下。
墨舞安自问,自己没有与北宫有任何瓜葛,为什么他们非要自己死呢?起码夏姬、嬴政等人,开始都不想自己死,就因为赵姬太后不承认,才出手追杀,但只追到甘泉宫为止。
墨舞安并不恨嬴政,如果异地处置,他也会下令追杀,但不会尽全力。至少御公出面阻止,嬴政也没有说任何话,如果真的想要墨舞安死,御公岂敢放走他。最不爽的,应该就是莫愁女,连赵姬都没有那么急切地要他死。
“不明白吗?北宫有人想要你死,或许是你的存在,妨碍了某些人。”
一个声音在密室中传来,从中走出一位清瘦慈祥的中年妇女。看其模样,分明修习过道家的长生诀,保养的非常好,简直就跟一位少女差不多。如果她头上没有挽起妇人发髻,根本不能说她是妇人。
墨舞安心里一沉,被人走这么近都没发觉,对方的实力绝对在他之上。与盖聂争斗,起码他还能逃的掉。可面前的这位妇人,墨舞安只是气息感应,就觉得连跑都没办法跑。何况现在有伤在身,如何是她的对手?
紧紧地抱着怀中的阳滋,退后几步,小心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
妇人叹了口气,缓缓地言道:“不要紧张,遇上了我,起码在我的家里,还无人能伤你。也不知道山上的那个小丫头,为何打扰终南山的清幽,北宫论剑,将整个终南山闹得沸沸扬扬,一点也得不到清静。”
“你能来此,注定了你我的缘份,其他人或许会害你,但是我不会。因为你是颐陵殿之人,而我也是那里的人,只是不想参与太多的俗务罢了。”
“曾经苦苦等待的人,一直都没有回来,直到死过一次,他依然没有回来。或许他忘记了,这里本来就是我们的家,那座坟墓,只是一个衣冠冢罢了。现在我也看淡了,只要他不来打扰我,就当世上没有我这个人好了。”
墨舞安言道:“可你遇上了我,我在外界的名声非常不好,他们都称我为大魔头。”
妇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道:“我颐陵殿做事,无非保证皇族的延续,除此以外,杀些外人也无妨。你杀的那些人,都没有一位是皇族。我们不同于那些供奉,供奉们绝大部分都不是皇族之人,把皇族之人看的非常淡。”
“如果没有绯月的警告,他们连皇族都敢杀。在历史上,楚国出过一位供奉,不少皇族都死在他的手上。与他相比,你连小魔头都算不上,他才是世间最疯狂的魔头。”
墨舞安疑惑道:“为什么我不知道?就算要报复,也不应该杀到皇族头上。中原大地,皇族才是根本,不然就会形成一片散沙,很容易被外族侵吞。”
妇人叹道:“以后你就知道了,那人还没死,连绯月都没有杀死他。世上能逃过绯月追杀的人,他是唯一一个。你的实力还是太弱,血魔功只是一种功法,功法本无邪恶,关键是要看使用的人,是不是真的邪恶。”
“至少你就没有想过,要杀死我们未来的小殿主,只此一点,我就会保你。这个村落是我的家,在我家中,就无人能伤你。只要你不去上山,我都可以保你的安全。”
“曾经发过誓言,永世都不会登上终南山,所以那里发生的事情,我都不会插手。但我也要请你帮个忙,如果你真的想要登上,去参加北宫论剑,那么请你要放过晨曦和南巷,行吗?”
墨舞安想了想,言道:“既然受前辈恩惠,此事我答应了。终南山我肯定是要上去的,不杀些仇人泄愤,对我的突破妨碍太大。”
妇人点了点头,言道:“死些无关紧要的人,确实无伤大雅。”
“嘘……”妇人低声道:“外面来人来,可能这几天,会来这里留宿的人越来越多。”
妇人打开墙壁的一个缝隙,中间夹着一块镜片,密室外的声音瞬间传了进来,而妇人与墨舞安的对话,外界一点也不知道。
茅草屋中,出现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