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当夜是被四皇子和五皇子抬回去的,“别拦我、我、、我还能喝……”
四皇子把他撂到床上,擦一擦额头的汗,冲江意雨拱拱手,“大嫂,大哥我们给你送回来了。他今儿高兴,喝多了,你多照顾着点,我们就先走了。”
江意雨冲他点点头,声音淡婉,“辛苦殿下了。”
成王没带她见几个兄弟,她也不知道他们各自的身份,索性统称为殿下。
四皇子挠了挠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五皇子一把拉了过去,“那大嫂慢慢忙,我和四哥走了啊。”
成王满身酒气地躺在床上,人事不省,连醉呓都没了。
江意雨让茵茵去打热水,招过小夏子嘱咐:“辛苦你,去给殿下端碗醒酒茶来吧。”
皇后赐下的几个嬷嬷们呆在一边,却不见江意雨吩咐,互相瞧一眼,大抵明白了这位王妃的意思。
她们先前托大,没有跟江意雨表过衷心。
眼下人家也表了姿态,你们不是端着吗?行啊,那你们就好好养着吧。
其中一位韩嬷嬷忙站了出来,笑呵呵地道:“娘娘折腾到现在也辛苦了,等殿下醒完酒,也得喝些热汤才好,奴婢先前让他们炖煮了参汤,这就去看看。”
江意雨客客气气地点头,“有劳嬷嬷了。”
茵茵打来热水,给成王拿帕子擦着脸,还没擦几下呢,就被成王推开了,“什么破烂玩意儿,给孤滚远点!孤要的是江意水、江意水知道嘛!”他声音一下比一下高,“小夏子,你个没用的东西,人呢!孤要的人呢!”
茵茵被他吓了一跳,慌不迭地看向江意雨。
江意雨神色淡淡,把掉在地上的帕子捡起来放到热水里搓了,往成王脸上一扔。
成王面上一糊,瓮了一会,一把把帕子扯下来,唰地一下坐了起来,“哪个混蛋敢给爷丢帕子!”
正好韩嬷嬷和小夏子这时候都回来了。
韩嬷嬷有心在成王面前拔个头筹,占江意雨一个上风。
只有把王妃唬住了,到时候她们才能有好日子过。
年轻小姑娘嘛,要是夫君不喜欢,心里没了主意,自然只能靠她们。
她挤开小夏子,把汤端了过去,“殿下,您喝了那么多酒,身子可不好受。赶紧喝点汤暖暖身子。皇后娘娘派我们来的时候,刻意嘱咐了,要把您和王妃伺候妥当。”
“不用你,”成王挡住韩嬷嬷,指着江意雨,“你来,给爷喂!”
韩嬷嬷脸一僵,把汤递给了江意雨,重新打起笑脸,“娘娘,给。”
江意雨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把汤盅接过来。
汤盅旁放了两只骨瓷小白碗,她随意拿起一只往里头舀了几勺汤,坐到床边,举起勺子送到成王嘴边,“殿下,喝汤。”
成王看着她温婉贤惠的面容,笑得特别嚣张,“你没学过规矩?尝都不尝就给本王喝,万一有毒呢?”
江意雨收回勺子,自己喝了一口,又吩咐茵茵,“换桌上那只碗来。”
她用过了这碗勺,只怕成王是不肯再用的。
成王这还没说话呢,就被人捅破了意图,面色一时有点不好看。
“不用,孤就用这碗。”他抢过江意雨手里的碗,一饮而尽。
小夏子这时候才把醒酒汤端过来,江意雨端到成王面前,拿眼神看着他。
成王哼了一声,也端起碗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醒酒汤刚一下喉咙,他就觉得不对,喉咙里头像火烧一样疼。
他把碗一扔,头一扭,把嘴里剩下的汤都吐了出来,还扣着喉咙要呕,可又偏偏呕不出来!
这也就算了。
这催吐的动作还让他的喉咙和胃痛得更厉害了!
眼耳口鼻都火辣辣地疼。
他拿手一擦,满手都是黑血。
韩嬷嬷再也忍不住,放声尖叫起来。
小夏子连滚带爬地滚到成王身边,“殿下,您怎么样?”
成王张着口,却说不出话来,眼前也是模模糊糊一片,甚至连耳边的声音都听不太真切。
江意雨喝止住韩嬷嬷,“喊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小夏子忙站起身:“府里有大夫,我先去请过来。”
剩下三个嬷嬷这时也站不住了。
李嬷嬷道:“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陈嬷嬷去了坤宁宫,剩下一位林嬷嬷,走到江意雨身边,不算细腻的手紧紧握住她的肩,疼得江意水嘶了一声。
林嬷嬷道:“王妃娘娘,打起精神来,奴婢去把厨房的人都压过来。您,得顾着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