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并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难成大器啊!
一个女人,保住了孩子,也就保住了家。
如果太子表现良好,她一定会恳请夏侯然手下留情。
反反复复地想了许多,洪英娘还是决定重回皇宫。
听说宫廷里的一系列事情,她还是吃了一惊,没有想到,短短一些时日,居然物是人非撄。
她是知道云逸朗最关心的人,其实是水玲珑的。
当时,皇帝下命全东周缉捕云逸朗归案偿。
于是,洪英娘将自己打扮成水玲珑的样子,出现了市集的告示前。
她一边看着告示,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身边的人。
连续三天之后,她就发现有一个人跟着自己。
又走出几步,她假装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向前扑倒。
眼见着就要面部着地,摔一个狗啃泥,她的右手,及时地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住了。
“小心。”
就在转身的刹那之间,洪英娘的左手迅速洒了一包药粉。
云逸朗救人心切,并没有想到是一个陷阱。
他挨得很近,正在笑着,猝不及防就被药粉呛住。
几声咳嗽之后,反而吸进去了更多的药粉。
只听见“轰隆”一声,高大的身影瞬间就瘫软在地。
发了一封信给夏侯然,说明自己的想法,带云逸朗回去救太子。
意外的是,夏侯然竟然默许。
洪英娘也顾不了内心的吃惊,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就带着云逸朗回到了皇宫。
果不其然,太子一见到云逸朗,病都好了一大半。
皇帝看着这样的局面,高兴得不得了,还在宫中大摆宴席。
洪英娘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忍了好久,对于上一次她抱着恒儿出现在大殿之外,其实,是她发现水玲珑中毒了。
按照事情分析,应当是水玲珑帮助夏侯然吸去了毒液。
绿乔自以为天衣无缝,还在那里洋洋得意。
不管怎么样,这个事情,也轮不到她多嘴。
且让绿乔多得意一些时日好了,事情终究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届时,只要等着看戏就好了。
毕竟,夏侯然可不是那种可以随便欺骗的主子。
想通了这些事情,洪英娘的心情好多了。
等到她回到太子府邸的时候,发现太子正坐在床上等着她。
看见她进门,太子满脸的不耐烦:“这么晚了,爱妃又从哪里回来?”
洪英娘淡淡地说:“恒儿几日都没有看见娘亲了,抱着撒撒娇,耽误了回房的时辰。”
“你……”
顿了顿,太子还是说了:“这一次,爱妃你怎么想着,会带着云逸朗回来?”
他以为,自己那么暴怒之下打了她,她一气之下再也不会回来。
抑或,被人救走了就乐得于此。
“不是只有云逸朗才能救你吗?夫妻一场,妾身也不想看着太子怎么样,再说了,恒儿还那么小。”
太子一愣。
他凝视着洪英娘,这个美貌的女人,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看清楚过她。
“爱妃……真心是这么想的吗?”
“臣妾做了那么多事情,还以为,太子都能够理解臣妾的苦心。”
“做了那么多事情啊……”
太子喃喃地重复太子妃话语,语气中还是带着犹疑和不确定。
洪英娘着急了,红着眼睛,压低了声线,几乎是带着哽咽地说:“哪一次不是呢?父皇的教导之道,就是君是君,臣是臣,即便是儿臣,也少不了一个臣字。所以,还是要遵守君臣之道,万万不可锋芒毕露,可是,太子有几次语气有点口无遮拦,是谁在劝谏呢?”
太子回想一番,也确实是太子妃劝谏,不禁点了点头。
“上一次,马蜂蛰人,几乎全部的马蜂都朝着逍遥王飞过去,这个时候,在皇宫之中,最最应该表现手足之情的,是谁呢?是太子啊!可是,太子金身贵肉,怎么可以挡在前头?恒儿还小,自然更加不能,只有妾身冲上前去。手足友爱,受到皇帝赞赏的,到底是对谁有利呢?”
太子紧紧抿住嘴唇。
好一会儿,太子才说:“是,这些都是爱妃做的事情,可是,画舫的事情又如何解释呢?有人亲眼看见……”
洪英娘冷笑一声。
“如此说来,说一千道一万,最最核心的问题,就是太子根本就没有相信过妾身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人挑拨什么就说明别人都看清楚了,而独独太子看不清楚。”
说罢,洪英娘愤然起身,转身准备朝着门外走去。
太子哑然着嗓子,沙沙地喊了一声:“别走,英娘,回来。”
洪英娘的身形一僵。
有多久,太子没有叫过她的闺名了?
她缓缓地转身,对上太子深情的眼睛。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伤害你。告诉我,伤口还痛不痛?”
洪英娘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痛死了,差一点就痛死在外面,再也不能回到这个金笼子里面来。”
太子朝着她招招手,然后,拍了拍他身边的床边。
“过来,英娘,我们都不要计较过去的事情,重新开始好不好?”
没有想到事情还能反转得这么狗血。
见她不说话,太子又说:“见过那么多秀女,还是觉得你最美了。等这段时间过去,我们再给恒儿添一个小妹妹,好不好?”
洪英娘飞来一对白眼。
太子意外地笑了起来。
“好了,再给一个彼此重新认识的机会。”
洪英娘鼻子一酸,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太子伸出手,紧紧地将她揽入怀中。
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话,温热的嘴唇攫住了她的嘴唇。
洪英娘一惊。
她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好利索,背后的伤痕刚刚结痂。
而太子,也是一副虚脱的样子,还坐在床上都不能大幅度移动。
“别害怕,今晚,我还真的没有能力去吃你。”
……
水玲珑是被泰然殿外面的喧哗声吵醒的。
她的头隐隐作痛,恨不得用双手使劲地敲打一番。
望着金碧辉煌的装饰,一点都不像逍遥王府的风格,她觉得有点恍惚,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
过了好一会儿,意识一点一点回笼。
她想起自己参加了太子的喜宴,然后,和喝醉的夏侯然一起进泰然殿休息。
然后……
想到这里,她蓦然伸出手探向身侧。
床的另一边是空的,而且,床单都是冰冷的。
显然,夏侯然离开好一会儿了。
可是,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人,到底会去哪里呢?
莫不是,他的醉酒后劲上来了,一个人跑到殿外去呕吐了么?
可是,外面叫嚣着抓刺客,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守卫将夏侯然当成刺客了?
还是……云逸朗逃了出来吗?
水玲珑想到这里,怎么都睡不着了,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翻身爬了起来。
外面的脚步纷纷踏来,似乎守卫一个大殿一个大殿地挨个搜查。
她赶紧穿好外袍,内心思索着对策。
声音越来越近,一定是朝着泰然殿来了。
万一被守卫发现夏侯然不在,她要如何解释他的去向?
本来皇帝就是疑心很重的人,而且,太子向来和夏侯然不和,这是几个皇子都知道的事情。
眼见着太子清醒过来了,夏侯然又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玩失踪。
在皇帝眼中,肯定就不是出去呕吐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天哪!
偏偏在她头痛的时候发生更让人头痛的事情。
到底,让她怎么办才好?
在军营里这么多年,再危急的事情,她都经历过,应该沉得住气啊。
可是,这一刻,她却慌乱得好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一般。
最重要的是,还是和夏侯然扯上关系的事情,让她那么着急慌乱。
推开大殿的门,只看见人影憧憧,火把冲天。
一抹明黄在火光前晃动着,居然,惊动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