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安英旭的嘴唇微微的有些颤抖,他的确说过无数次让安沁雅死,甚至他厌恶这个女人厌恶到了极点,但是却从没有想过真的要她死,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算将来他做出任何混蛋的事情,也只是为了从中获取利益,从没有想过真的要她的命。
撇开这些不说,她现在已经是霍宇擎的妻子了,是霍家未来的主母,岂是那么轻易的说弄死就弄死?如果被霍家知道了,绝对将面临灭亡之灾。
夏语琴看了眼安英旭的反应,不禁鄙夷的撇撇嘴,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觉得小雪说得对,你看看这个女儿,把我们都害成什么样了?就算是我们想害她,也要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她伸个手指头,我们都是这样的处境了,她要是真的出手,咱们简直就没活路了,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你给我闭嘴。”
安英旭听着夏语琴越说越过分,顿时满脸的震怒。
“爸爸,从一开始,乔以薇嫁到安家,生下安沁雅到现在,除了给家里带来无止尽的祸事,还带来了什么?乔以薇偷汉子,让你戴绿帽子,闹得满城风雨,丢尽了颜面,安沁雅,三年前的事情就不说了,回国后嫁得好,可是却一心胳膊肘向外拐,不但不给娘家带来好处,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娘家名声搞臭,我不知道这样的人还配不配为人子女,也不知道您还在犹豫什么?”
安英旭听着安初雪的话,目光充斥着复杂的神色,女儿的话句句在理,可是为什么他听着却那么别扭呢?
夏语琴倒是有些意外安初雪这番说辞,之前犯病整个人都是癫狂状态,思路也不清晰,此刻看着像是犯病,实则说的头头是道,思维清晰极了。
她几步走到安初雪身边,拉着她的手,有些委屈的边擦眼泪边说道:“小雪,别说了,你爸爸他对乔以薇和安沁雅还有感情,这种感情也不是说断了就断了,谁让妈妈没本事呢,拴不住你爸爸的心——。”
夏语琴收起了自己的张牙舞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那脸颊还真就挂了两行泪痕。
安英旭望着夏语琴的模样,又听了二女儿的话,心里简直乱成了一团,当即挥了挥手走到沙发旁坐下。
“行了行了行了,别哭了。”
安英旭朝着夏语琴嘟囔了两句,紧接着看向安初雪,目光深邃透着审视之意,皱紧眉头,试探问道:“小雪啊,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安初雪拉着夏语琴也坐到了沙发上,依旧面无表情的看向安父,“爸爸,如果我说,我这个女儿和安沁雅这个女儿,您只能选一个呢?”
安英旭猛地一怔,连瞳孔都被吓得一缩,急忙问道:“你这是什么话?你们都是爸爸的女儿,什么叫只能选一个?”
“可是爸爸,安沁雅和我们不是一条心,难道到了现在您还不明白吗?”
安英旭再次一怔,随后表情有些不自然。
“爷爷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安沁雅搞的鬼,她的名声早就毁了,哪至于还能像现在这样风光?就算是霍家未来的主母又能怎么样?一个连家族都唾弃的女人,嫁得再好又能怎么样?”
安英旭越听着安初雪的话越觉得别扭,表情越发的不自然。
“小雪啊,话不能这么说,霍家还是很重视她的,否则,她也不会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安初雪一听安父这句话,不由的侧脸和夏语琴对视一眼,夏语琴微微点点头,两个人都知道安英旭上钩了。
安初雪继续道:“所以说,如果她真的在乎这个家,她就不会搞出这么多事情了,爸爸,其实你心里都明白,可是为什么就是狠不下心来呢?难道你真的希望看到安家被安沁雅毁了才会动手吗?可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安英旭承认,女儿的话让他的心动容了,可是他深知这种事情做了就真的没办法回头了,所以,面上还是要坚持着虎毒不食子。
“小雪啊,沁雅毕竟是你姐姐——。”
“哼,姐姐?有这样做姐姐的吗?豪门里,嫁出去的女儿要帮衬娘家这是规矩,甚至还要拉扯弟弟妹妹一把,可是她呢?住在青省最好的地方,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奢华的,而我呢?小芙呢?小伟呢?非但一点好处也没有,反而还要遭受她无情的打压,我是段家未来的儿媳妇,她这样做可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将来在婆家还要不要活了?万一段家退婚怎么办?退一万步,小芙将来怎么选婆家?你有没有想过啊,爸爸?”
安初雪的话丝毫不给安英旭退路可言,句句紧逼,一时间安英旭的脸色越来越绷不住了。
夏语琴见时机到了,也幽幽的说道:“英旭啊,我从来不图你什么,以我娘家的实力,我大可以嫁的更好,跟了你这么多年,不就是图的安稳吗?可是现在呢?敢情乔以薇的孩子就是宝贝,受不得伤害,那我的三个孩子就该遭受这些吗?”
安英旭顿时一怔,脑海里不停的盘旋着夏语琴和安初雪的这些话,倒不是理不清,而是太清晰了,清晰的让他觉得可怕。
自从安沁雅回国后的这段时间,安氏集团蒸蒸日上,这与霍家拖不了干系。
表面上安沁雅坚决不帮家里,可是,他一直在用霍家的名声做生意,那真的是走到哪里大家都是夹道欢迎,并且霍家也没有站出来反对。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止安沁雅一个女儿啊,他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呢,要是因为在意这一点,就任由她胡作非为,那么毁了家里的三个孩子,就真的有些得不偿失了。
安初雪和夏语琴见安英旭正在思考,也安静的坐在一旁,并没有打扰他。
事情很简单,思路很清晰,如果他还是一心向着安沁雅那个贱人,大不了鱼死网破,无论是安初雪还是夏语琴都各怀心思,她们要的只是安英旭的一个态度,至于他做不做的都无所谓。
安英旭想了很久,直到墙壁上的大钟整点敲响,他才回过神来,看向安初雪和夏语琴,一个是自己最得意的女儿,一个是从一开始就跟着自己受苦还一心一意为了家的妻子,他一咬牙,当即淡淡说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