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溪点点头,她在昆仑山居住了一年,其中的规矩也懂一些,那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虽说是个学艺的好地方,却不易长久的留在此地,能学艺归来,全身而退也算极佳的,“那敢情好,云朝哥哥能在上京多留,又有人陪我了!”
云朝温溺地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忙开口问道,“对了,丫头,这段日子,你可在京中见过明骁?”
明骁回京半个月有余,想必这些时日也在京中露过面了。
洛云溪笑容一僵,秀丽的小脸顿时垮塌下来,“好好的提他干什么!”
话一出口,方才想起云朝哥哥与明骁的师兄弟关系,她将头转向一边,脸色却没好到哪去,两人明明同出一门,怎么差别会那样大,一个温文尔雅,而另一个确是个泼皮无赖!
云朝见洛云溪如此别扭的反应,虽不知她为何如此,但想必也是在近些日子中见过明骁的,眸中顷刻间闪出一抹愧色来,“此时说来话长,你若见过他,可能看出他身体上有什么异处和不适?”
“没有,我看他好着呢!活蹦乱跳的,刚刚才将我欺负了!”洛云溪没好气地说道,不就是输给自己一条蛇,又被坑了件衣服吗,用得着那样寒蝉她。
“刚才?”云朝讶异道,“你是说明骁他也在青雲镇?”
洛云溪没开口,只是点了点头,别扭地避开脑袋,似是一刻也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他在青雲镇?
云朝面色微凝了一瞬,随念一想,忽然明白了小妹翘羽失踪的原因,不由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出去惹麻烦,一准又跑出去找他了,那丫头缠明骁缠得紧,那些歪门邪道的功夫也是独有一手,不知都是从哪得到他的消息。
“你总问他干什么?”洛云溪挑眉问道。
云朝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了,你若有空我们去前面的饭庄坐坐?”
洛云溪望了一眼天色,摇了摇头,“今日还是算了吧,我还要赶回郊外的雅舍去,等你到了上京就方便了,反正平日我也无事,随时都可以出府,到时候再约!”
云朝点点头,揉了揉眉心,苦笑道,“嗯,也好,刚好我还要去找找我那个不懂事的妹妹!”
洛云溪轻笑,早就听说云朝哥哥有个调皮的妹妹,虽未曾谋面,但想想连云朝哥哥这样有本事的人都降服不了,那她顽劣的性子也就可想而知了。
“那云朝哥哥,我们就此别过吧,几日后上京见!”洛云溪扬扬唇,不再多留,挥手别过,向路旁停靠的马车走去。
云朝几步跟上去,手负身后,气质超然,眸中淡淡的缱绻之意流泻而出,“云溪,照顾好自己,我们上京再见!”
洛云溪点点头,跨上马车,挑了帘幕向云朝挥手,“云朝哥哥,放心吧!”
马车慢慢行驶起来,穿过重重叠叠的行人,洛云溪趴在窗沿,看着那道白衣胜雪,向着自己挥手的影子逐渐变小,直至消失,才落了帘幕,靠回车壁。
车厢内宁静无声,洛云溪摆弄着衣角,深思渐渐恍惚起来。
云朝哥哥,两年前,他也是这样挥着手,目送自己离开塞北,那一年冬季,寒风阵阵,狂沙漫天,似是连同骨髓都要冻结成冰的寒冷,他一身白衣,盎然而立,是那样的独具风采!
而自己深深望着那道身影,距离渐远,心思也沉重起来,没有情潜,没有心动,有的只是浓重的感激,犹如昆仑山上那刺骨的寒风一般铭刻在骨子里。
犹记得五年前那个下着暴雨的寒夜,她被救下送到农庄,经过几日的病痛折磨逐渐转醒,第一个回味起来的便是那个健硕的胸膛和温暖的怀抱。
绑在肩头的方帕被取下洗净,淡青色的帕子因染了血,已恢复不了当时的模样,而被覆在自己身上的宽大衣衫正是昆仑山杰出弟子才有资格拥有的蟒纹白虎玄衫。
她被父亲接回军营后,费了好几番力气去寻找昆仑山上能拥有蟒纹白虎玄衫的人,这才顺藤摸瓜的认识了云朝哥哥。
洛云溪嘴角含着淡淡笑意,想着那两年中与云朝哥哥相处的种种趣事,偷偷地被藏在山上,悄悄的学艺,暗自打探,谁知,救了自己的人正是那待她极好的云朝哥哥。
记得那夜,云朝哥哥护着她回到住所,她忍不住举起方帕问他,是不是有一条这样的帕子,是不是在漆黑的寒夜救下过一个女孩。
云朝盯着帕子失神了片刻,幽深地眸子有些许的摇曳和闪烁,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想到此处,洛云溪嘴角的笑意加深,当年她得知此消息,心中激荡难言,云朝哥哥给个她第二次的生命,也在那暴雨夜的一句话中让她学会了不得轻信于人和懂得谋算自保,其意受用一生,总算是可以回报了。
喧嚣声渐渐远去,车辕压着地面,咯吱作响。
洛云溪透过帘幕被风吹起的缝隙向外望去,前面就是小镇的城门,出了城门还要走一段官道才能到雅舍,都这个时辰了,也不晓得三皇子他们回去了没有。
正在思忖的功夫,马车已驶出了城门,却忽然在官道中央停了下来,洛云溪双手扶住车壁才得以坐稳。
“怎么停下了?”她蹙了蹙眉,挑帘探出身子。
车夫为难地抓着马缰回望她,指了指前方。
洛云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顷刻间,眉头蹙地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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