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已然无计可施,却是又不能眼睁睁看得这般场景,拉住郑智缰绳大喊:“郑智,你在西北如何我不知,却是这河北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快与我放人!”
“河北自然不是某为所欲为的地方,河北只是你柴大官人为所欲为的地方。”郑智已然起了怒气,言语狠厉。
对于郑智来说,柴进也许是个义字当头的人物,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郑智,你快与我放人,你要官逼民反不成!”柴进一手拿着丹书铁卷,一手紧握缰绳,便是无奈无法无计可施之后的纠缠。
此话已然就是威胁了,别的主官怕治下出谋反大贼,郑智可不怕这种事情,抬腿就往身旁拉着缰绳的柴进踹去,开口大喝:“你柴进反一个某看看!”
柴进手中还拿着丹书铁卷,哪里想到郑智说动手就动手,胸口处被踹个正着,往后跌落几步栽倒。
等到柴进再起身,郑智马蹄飞起,扬长而去。
天已快黑,出得柴家庄不过十几里地便安营扎寨起来。众多要犯,被紧绑手脚看押得紧紧实实。
埋锅造饭,八只褐马鸡被切成细小的肉块,煮成了肉汤,加上一些其他辅菜,竟然一人都分到了一碗鸡汤。
待到第二日松了要犯们脚上的绑缚,众人又接着启程。
走得不多久,郑智听得队伍后面传来一阵喊叫,回身去看。只见几个犯人往野外飞奔,显然是这几人不知怎么挣脱了串绑想要逃得一命。
郑智也没有想到会出这么一个变故,这平原之地,便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便是带着几万羌人回宋,也没见到逃跑的。
郑智往老胡示意一下,老胡带着几人打马就走,后队也出了几十骑正在追。
却是郑智不知,羌人为何不逃?便是这些羌人知道西军的手段,知道西军里很多人能骑擅射,入宋一路,又多是草原平地,自然知道逃跑是多此一举、枉送性命。
却是这些犯人,哪里明白这些,只以为脱了绑缚,就能搏一个逃出升天。
只见老胡打马与几十骑汇合,那几个奔出的犯人已经上了小山岗,却是这些人也知道,在平路里是跑不了的,只有往山岗而上,才有可能逃得一命。
一声响箭已起,随即箭矢纷飞,再看几十步外上坡之上几人,全部栽倒在地,哀嚎不止。
即便哀嚎,却是也要手脚并用往山岗上爬去。
郑智已然回头接着往前,不再多看。
不多久老胡也就打马回来了。
沧州经略府,院子中挤满了被绑着的犯人,这些人也在等着一一过堂受审。却是到了此时,郑智才发现这经略府竟然还缺一个地方,便是大牢。
当然清河知府衙门是有大牢的,只是郑智不愿把这些人关押到知府衙门的大牢,这些人抓来,郑智必然要紧紧控制在手中。郑智后续自然还有个谋划,这谋划便是要通过此事把沧州变成江湖人物的禁地。
只见经略府堂前条案之后,正在审案的竟然是裴宣。显然郑智对于审案并不擅长,铁面孔目裴宣真是老手。
果真裴宣手段不凡,不需多久便一一弄清楚了每个人的身份。这些犯人自然不是真正团结一致一条心,到了这衙门里也多知自己怕是难逃厄运,自然也有人检举揭发起来不遗余力。
犯人之中,案情复杂的、里面还有牵涉或者是可能冤枉的,裴宣直接起了公文送往知府衙门,着知府衙门派衙差发回原籍州府衙门重审定夺。
当然发回原籍的只是少数,大多人犯罪十分简单,如武松那般斗殴失手的也是少数,更多便是恶性犯罪,就是杀人!杀人的理由多种多样,不外乎抢劫、报复,亦或是一时兴起。
对,就是一时兴起,而不是一时激愤。就如此时还在江州的黑旋风李逵杀人,从来都是兴起,两柄板斧,兴起时候,无辜百姓也是切瓜砍菜去杀,只为制造混乱。
郑智交代了裴宣处理事情的原则,便往后衙而去。来这沧州清河,已有月余,忙碌得家变成了一个睡觉的地方,难得此时得了空闲。
后衙此时也忙乱起来,不断有小厮到前面去打探消息,又回头来报。自然是徐氏想弄清楚衙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家官人出去几日,回来之后,衙门院子里竟然塞满了贼人,还听说大多是穷凶极恶之徒。
徐氏听得来回丫鬟的不断禀报,终于搞清楚是事情原委,听得丹书铁卷这种东西,心中不禁升起了担忧。左右金翠莲与李师师也跟着担心起来,李师师是见过世面的,更是清楚与两人解释这丹书铁卷与前朝柴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郑智刚刚进得厅内,开口笑道:“娘子,我回来了。”
徐氏带着两人起身来迎,第一句却是:“官人,那柴进是不是要去东京告你?”
郑智听言一愣,也是没有想到这内宅里这么快就搞清楚了衙门里发生的事情,却是也知道徐氏是担心,笑道:“无妨,他不敢去告。”
柴进不敢去东京告状郑智是有把握的,却是这柴进也不会就此罢休,就那一句官逼民反,便是有许多深意。柴进敢不敢造反暂且不说,但是这柴进在江湖上的地位摆在哪里。受了如此欺辱,自然也要兴风作浪。归根结底,柴进也不是好相与之人,好相与之人就不会最后在梁山上坐那第十把交椅。
“如此最好,这般妾就放心了。”徐氏对郑智,总有那么一股信任。
郑智看得徐氏放心的表情,又看到徐氏怀中熟睡的孩子,便伸手去接,开口:“娘子,过得几日,我要到沧北去,此去虽有些许公事,但是也不着急,正是秋高气爽,不若我们举家出游一番?”
徐氏把怀中熟睡的孩子往郑智递了过去,摇摇头道:“妾身就不去了,凯儿还小,路上多有不便。”
却是金翠莲听得出游,笑得乐开了花,已然有半年之久没有与郑智出门了,便是与郑智见都见得少,笑道:“官人,我去,我去。”
金翠莲刚说完,只见徐氏目光往她看去,面色微愠道:“你也别去,就让师师陪相公去吧。”
金翠莲见徐氏这般言语表情,自然不敢违抗,面色也垮了下来,口中还轻声喃道:“奴也想去嘛。。。”
却是金翠莲这声音哪里敢说出来,几人只听得如蚊子嗡嗡。
郑智连连摇头浅笑,目光看向后面一点的李师师道:“师师与我去?”
师师羞红个脸点了点头,心中也在感谢夫人徐氏。自然也是知道徐氏的话语意思,自己入这郑家时间不短了,却还是个完璧之身,夫人的意思已然明显。
却是徐氏也知道,来这沧州月余,郑智虽然忙碌非常,半夜也是会回来的,回来了自然就在自己与金翠莲房中,并不去半夜叨扰李师师。这般也实在对李师师有些不公平,郑智说要出游,带李师师一个人去正好。
郑智看得李师师点头,笑着又去问金翠莲:“小莲要不要同去?”
金翠莲一脸纠结道:“奴也不去了,在家与夫人带凯儿,凯儿快要会走路了呢。”
郑智听言,心中莫名一痛,看着手中熟睡的孩子,似乎真长大了不少,竟然就要学走路了。
只见郑智摇了摇手中的孩子,凑上去亲吻一下。
这一亲,熟睡的有鸟大汉不乐意了,手舞足蹈哇哇就哭。
郑智哪里处置得了这般场面,忙伸手把孩子递给徐氏,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颊,尴尬道:“我去剃须。”
众人听言,皆是浅笑。
郑智抬腿往厢房而去,回身还说一句:“剃完就来。”
却是这剃须也是麻烦,竟然还要先磨刀。只见郑智拿着一把小刀坐在小院天井处,一个丫鬟伺候在旁,不断往磨刀石上浇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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