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正常人来说,要自残切掉自己的一部分手臂,实在是一件极为需要勇气的事情,也难怪他做出这么恐惧和犹豫的样子了。
小矮星彼得颤抖的伸出了自己右手——就是少掉一根手指的那只手,然后用左手紧紧攥住匕首,朝右手挥去。
“刺啦。”
那一瞬间,他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尽量不去看那残忍血腥的一幕。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了夜空,惊飞了不远处紫衫树上栖息着的几只猫头鹰,树枝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
随着轻轻的扑通一声,彼得的的一只手臂这时候跌落进了沸腾的坩埚当中。
他痛苦的喘息着,跌坐在坩埚旁,那只尚且完好的手臂正支持着自己的身体。
“很好,做得不错。”坩埚当中的伏地魔满意的笑着,“我感受到了我的力量在恢复,接下来,我们只需要再静静的等待着那位小朋友的到来,是吗?虫尾巴?”
“是的,我伟大的主人。”他亢奋的说,伏地魔一旦恢复力量,他会得到无上的嘉奖,即使他之前犯了些许错误,但是他仍旧回到了他主子的身边,尽职尽责的为他的大计而努力着,
“好的,主人。”彼得毕恭毕敬的说,只是仍旧因为痛苦而皱着眉头,那只完好的手把刚才丢在地上的魔杖捡了起来。
“废物。”伏地魔嗤笑了一声,然后仅仅是伸出他的那只细细的,还附着着不少药液的手臂指了指彼得的断臂,冷冷的说:
“痊愈如初!”一道光芒闪过,然后那只不断流血的断手就立刻就愈合了。
“待会儿我会让你获得新的手臂,那会更加强壮,这是对你的奖赏。”伏地魔轻笑着说,这种许愿带来的效果似乎是他尖细的嗓音也没那么渗人了。
“谢谢您的慷慨,主人!”小矮星彼得谄媚的说,然后瘫坐在了地上,恢复着体力,等待着。
“仇-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彼得小声的喃喃自语着。
“呵,我们的主角还没来呢,彼得。”伏地魔现在心情好极了,那点不舒服的感觉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他的力量即将复原,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魔王即将回归,于是他甚至还有心情打趣他的手下。
“主人,我只是试试咒语,我怕等会儿我给忘了。”小矮星彼得赶忙说道。
然后让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伏地魔那张让人作呕的婴儿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了。
坩埚中液体这时候变成了眩目的白色。
坩埚快要沸腾了,钻石般的火星向四外飞溅,如此明亮耀眼,使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黑天鹅绒般的颜色。
突然,坩埚上的火星熄灭了。一股白色蒸气从坩埚里升腾起来。
“虫…尾…巴?”一股直从灵魂间透出的寒意向小矮星彼得袭来,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差错,可是伏地魔那充满了恨意,战栗感深入骨髓的声音让他遍体生寒。
难道复活失败了?
小矮星彼得的内心不由得如此想到。
接着,透过眼前的白雾,他毛骨悚然地看到坩埚中缓缓升起一个男人的黑色身形,又高又瘦,像一具骷髅。
然后之前被扔在地上,负责裹着包裹的黑色长袍突然动了起来,窜到了坩埚里,套在了伏地魔的身上。
“哦,我原本以为你仅仅只是懦弱,愚蠢,对我的忠诚度并不是那么高,但是没想到,你原来对我情绪当中还有仇恨?”
这个男人冷酷尖厉的说。
小矮星彼得冷汗直冒,他隐隐约约猜到发生了什么。
瘦男人跨出坩埚,眼睛盯着他的仆人,比骷髅还要苍白的面孔,两只大眼睛红通通的,鼻子像蛇的鼻子一样扁平,鼻孔是两条细缝……
伏地魔复活了。
伏地魔开始检查起自己的身体,他的手像苍白的大蜘蛛,细长苍白的手指抚摸着胸口、手臂、脸庞;那双红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更亮,瞳仁是两条缝,像猫的眼睛。他举起双手,活动着手指。
小矮星彼得看不清眼前他的主子的表情,但是发凉的背脊和冥冥之中对危险的敏锐预感,让他明白,伏地魔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至少不符合拿回身体应该有的喜悦。
一条大蛇这时候突然从幽暗的草丛当中窜了出来,庞大的身躯灵活扭动,然后围绕着伏地魔开始渐渐缠绕了起来。
然后又像解开绳索似的迅速离去,匍匐在伏地魔的脚下。
短短的时间里,伏地魔已经穿上了衣服。
“哦?纳吉尼,你也在为我高兴吗?可是我现在可没心情高兴了。”伏地魔淡淡的说,看不清喜怒,但是小矮星彼得知道,他即将面临这个男人滔天的怒火。
“伏地魔的回归应该是完美的,用那个毁掉了他基业的男孩的血作为洗刷耻辱的标志那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伏地魔喃喃的说。
“可是现在似乎被一个蠢货给毁掉了,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他呢。”
小矮星彼得抖如筛糠的趴在地上,不敢说一句话。
“听。”伏地魔突然轻声的说,小矮星彼得立刻下意识的听从了命令,竖起了自己的耳朵。
“我感觉到了空间在震颤,有许多人都正在向这边赶来。”伏地魔说,纳吉尼这时候突然直起了自己柔韧的身子,相当拟人化的东张西望着,蛇眼转动,猩红色的信子伸了出来,扭动着。
“让我们猜猜是有哪些人呢?”伏地魔轻轻的,用一种缅怀的口气说道,然后目光扫向一旁的彼得。
“啊!”深入骨髓的疼痛让小矮星彼得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开始在地上打着滚,他看着自己已经愈合的那只手臂伤口突然爆裂开来,再次绽出血花,而手臂再往上延伸,那处皮肤上有个东西,好像是鲜红的文身图案——一个骷髅嘴里吐出一条蛇,是魁地奇世界杯赛上出现过的那个图形:黑魔标记。伏地魔仔细端详着它,全然不理会虫尾巴无法控制的抽泣。
乌黑的血液在淡淡的夜色下是显得如此的诡异与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