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舅舅!谭温良你给老子讲清楚!你当初答应的什么来着!”贺盈竹被谭温良的一句话气的更崩溃了,但声音却是跟着压低了起来。
谭温良也很无奈,这边刚把人给办了就被人家家长给逮到了,他这时候说纯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干,别说贺盈竹不可能信,他自己都不敢信啊!谭温良觉得他在贺盈竹那边的好感度恐怕已经跌成负数了,得想办法挽回才行。
当然谭温良还不至于把事情推诿说是贺初主动然后他没把持住,而是从目前已经达成的成果来说服贺盈竹,“……我已经跟我父亲摊牌了,他已经允许了。”
谭温良说话十分巧妙的,只提到了谭诚而回避了温茹的问题,反正一般外人看他们家恐怕都是认为是谭诚做一家之主的,根本不知道谭诚其实是个妻奴。
“昨天还和生生商量着他要去京都发展我就跟着他去京都,不过他暂时没有去京都的意向。”谭温良见贺盈竹已经不再咆哮,情绪缓和了,连忙趁热打铁继续说,“对了舅舅,我打算今年过年带生生回家一起过。”
贺盈竹原先是以为谭温良阴奉阳违,但现在听谭温良一一道来,不管是态度上还是动作速度上都很有诚心,不是像纨绔子弟那样只是随便玩玩,是真有过一辈子的打算。
因此谭温良这次死皮赖脸得直接交了舅舅,贺盈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再说些什么,但一听谭温良有带贺初回家见家长的意思,皱着眉不情愿得说,“过年怎么能去你家?”
“原先生生都是和关老师一起过年的,今年关老师去了京都,总不能让他一个人过年吧。”谭温良言外之意便是指贺初现在连家都不能回,不去他家难道还能去贺母眼前晃悠?
贺盈竹对此理屈词穷,最后不得不同意了谭温良带贺初回家过年的提议,但顺势又给谭温良提出了一个要求,“将来生生妈妈那关也要你去疏通。”
谭温良心道自己亲娘这边还发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还要加上岳母那边的任务,然而要让谭温良交给贺初自己去解决,谭温良又不舍得,这么多年了贺初都没能和贺母和解,可见对贺初来讲,这真不是一件易事。
所以谭温良没怎么考虑就应了下来,“舅舅放心吧,我会尽我可能照顾好生生的……”
“照顾我什么?”贺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抱着谭温良的衣服走出来,看样子是担心谭温良冻着。虽然贺初的宿舍温度不低,但也绝对不是谭温良这样只披了一件衬衫不会感到冷的。
“啊……”谭温良还没编好理由,就被贺初抢过了电话。
贺初握住话筒的位置,把谭温良推进了房间,小声说,“去穿衣服。”
有了实质的进展之后,谭温良发现贺初不管是在说话还是动作上,都比原先大胆了不少,像刚刚这样用力推搡的动作,放在以前贺初是绝对不敢的,也不知是昨天的哪一个“深度交流”起了作用,但总归是好事。
而谭温良觉得自己要鼓励贺初的这种转变,于是转身进了房间。
但是,等到谭温良穿好衣服再出来时,却是发现贺初的表情不太对。谭温良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是贺盈竹说漏了嘴吧?
谭温良觉得瞒过贺初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随便找个理由,比如他们正在聊贺初最近的有没有生病之类的,就可以解释刚刚贺初听到了一半的话。
但他没有意识到贺初本人也不是傻子,谭温良是因为在贺初这里是特别的,他说什么贺初就会信什么,而且绝对不会过多追问。
然而在贺盈竹面前,贺初可不是那么好骗的,只是两三句话,贺初便从贺盈竹那里炸出了真相。
“舅舅!我已经成年了!我自己能判断我现在在做什么!”从贺盈竹口中得知了谭温良竟然和贺盈竹背着他接触过,并且谭温良还答应了贺盈竹先出柜,自己一个人承受家里的压力。
贺初觉得很难过,这些明明应该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承受的,然而却是他还在犹豫着怎么和谭温良坦白自己家里的情况时,谭温良已经先一步解决了自己家的问题。这种鲜明的对比压得贺初在谭温良面前抬不起头来。
挂断了电话,贺初转头看向刚走出来的谭温良。紧咬着嘴唇,眼眶发红。
见状谭温良连忙走上前去把人抱到怀里,床上把人欺负哭那是情趣,但平时要是还让贺初落泪,那可就是他这个做伴侣的照顾不到位了。
“生生,怎么了?是不是舅舅和你说了什么了?别多想啊。”谭温良拉着贺初回了房间,“腰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准备早饭,要不你再休息一会儿。”
“别走,除了和家人坦白之外,你还答应我舅舅什么了?”贺初是不会和谭温良生气的,更何况本来就是谭温良为他着想才答应贺盈竹的无理要求的。
“没有其他的了。”谭温良一听就知道贺盈竹这是什么都没能瞒住,只能老实说实话,然后转念想了想,又安抚道,“没事,其实舅舅不说,我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要不然我今年怎么带你回家一起过年。”
“哎?”果然,贺初很快便被谭温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回家过年上。
“那伯父伯母都知道了?我再去你家,我……”贺初一点准备都没有,突然就被这样一个消息砸到头上。
闻言谭温良有些悻悻得说,“其实我只跟我爸爸说过了,我妈那边还有点问题……”
紧接着两人就此机会,互相把各自的家庭状况交代了一下。
谭温良家里的事情不用多说,贺初这段时间其实已经零零碎碎得了解了不少,谭诚出生于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发迹之前也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青年,后来遇到了谭温良的母亲,结婚成家,在妻子的支持下继续打拼,最终取得如今的成就。
谭诚的家里没什么的亲戚,血缘比较近的长辈也在多年前去世了。然而仍是有不少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每年都想办法攀附谭家,每年来拜年的人都是络绎不绝。
倒是温茹还有一个血缘稍微近一点的表哥,小的时候还在一起玩过,走得亲近一些。
但谭温良不是很待见那个表舅,及表舅家的独生子表哥,用谭温良的原话来形容表舅一家就是,自大又势利眼。在谭诚夫妇面前装得跟孙子似得,一到谭温良谭温辰兄弟两个面前就端着长辈的架子,指手画脚多加干预。
能让谭温良用这么不客气的话来形容,可见那一家人在谭温良眼中的映像可真真是差到极致了。
谭温良之所以要和贺初把情况说的这么细致,就差把祖宗十八代都给报出了,主要是因为今年要带着贺初回家过年,这些人多半都会遇见,让贺初也有个准备。
同时谭温良也告诉贺初,谭诚夫妇俩都不是蒙着眼睛的瞎子,那些个亲戚都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谭诚他们心里有数,若是有什么特殊情况,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因为怕得罪人而太过忍让。
当然如果对方不太过分,就别太计较,免得大过年的闹心。
而贺初家里的情况,谭温良也只是在贺盈竹那里了解了一知半解。除了知道贺父是个骗婚的渣男,贺母离婚和弟弟一起生活外其他的都不是很了解。因此当贺初介绍起家里的事情时,着实感到了惊讶。
贺初的舅舅只是一个不怎么得志的画家,这点倒确实没错,但贺母却是一点都不像贺盈竹所说的那样无权无势。
贺家原本是书香门第,思想比较传统守旧,贺盈梅当年受父母的影响,虽然在上学其间也是有理想有报复的,但毕业之后最终遵从了父母的意愿选择了教书育人的职业,并且很快便结婚生子。
后来婚姻失败,看起来文质彬彬,温柔有礼的青年竟然是骗婚的渣男,这不仅仅让贺盈梅本身深受打击,还使得贺家的两位老人深陷自责,认为是自己的古板和识人不清,导致了女儿的不幸,结果没过几年便双双郁郁而终了。
两位老人的过世,在加深了贺家人对那个渣男的仇恨之外,却也是解开了贺盈梅身上的枷锁,促使她迈出了追求年轻时理想的一步,转而从政,如今贺盈梅在s市也是数得上名号的人物,并且因为她现在还年轻,上升的空间可是大得很。
谭温良记得自己似乎是从谭诚口中听到过贺母的名字,只是当时他一点从商的意愿都没有,便没太在意。要是早知道有一天他会和那个有名的女强人儿子在一起,他肯定会把当时听到的每一个字都给认真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