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桥欣转身一看,说道:“原来是二弟回来了。我刚刚送走扬州知府柳敬宣柳大人。”
矮个子不是别人,正是邱寅涛。当他听说来的是扬州知府柳敬宣,不由得摇了摇头,然后跟着陈桥欣走入书院。
两人走入陈桥欣的内房,陈桥欣不悦问道:“这些天,你去哪里了?”
邱寅涛讪讪说道:“我去查案子了。”
听到此话,陈桥欣不由得吓了一跳,说道:“你查什么案子?”
邱寅涛坐到一把太师椅上,伸了个懒腰,说道:“还不是郭彦一案。”
陈桥欣眉头紧皱,有些生气说道:“二弟,你能不能老老实实找一份工作,哪怕保镖护院的也行。查案是你我的差事吗?搞不好会死人的好不好。”
邱寅涛哼了一声,说道:“师兄,您还记不记得师父临别是怎么对我们说的?说让我们光大门楣,重振神火宗。您看看我们现在,连生活都成问题。我就是想和官府打交道,如果能够找个大官,甚至是朝廷做后盾,何愁我神火宗不繁荣复兴。您如果不愿意,也请不要拖我的后腿。”
陈桥欣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走出门外。
扬州的夜色很美,月亮光华如洗,大如冰盘。城内灯火摇摇,静谧温馨。瘦西湖在月光的倾洒之下,波光粼粼,好不惬意。
在玉皇台的后院的小楼上,楚敬连静静地望着窗外。
他的身边不远处站着赵雨杉,赵雨杉同样静静地瞅着楚敬连的背影,一语不发。
突然楼下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楚敬连将玉骨折扇轻轻在左掌上一击,说道:“终于来了。”
不一会儿,楼下走上来一名仆从,手中拿着一封拜帖。
楚敬连打开拜帖,上面写着:敬连公子台鉴,肯请明日前往扬州府衙,有要事相商,敬宣拜。
楚敬连笑了笑,然后将拜帖递至赵雨杉。
赵雨杉接过来看了看,然后又还给楚敬连,说道:“员外这么快就知道了柳敬宣所好之事,我真是佩服得紧啊。”
楚敬连说道:“人无完人,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弱点。不过这柳敬宣确非一般人可比,想要拉拢他只怕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
赵雨杉莞尔一笑,说道:“那楚员外的弱点是什么呢?”
楚敬连听完不禁一愣,看着赵雨杉说道:“那依姑娘来看,我的弱点是什么?”
赵雨杉明眸一闪,说道:“楚员外无亲无故,才高势盛,心沉练达、本已无懈可击。但是员外有些急功好利,他日恐有隐祸。”
楚敬连沉吟半晌,说道:“你也许说得不错。但是如果让我抛却一切,做一个普通老百姓,我总是心有不甘。依我看来,姑娘也非淡薄名利之辈。”
赵雨杉淡淡说道:“员外的身世我不清楚,但我的身世员外却是晓得的。公子和我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希望员外能够趁早急流勇退,方不失明智之举。我也好能够靠着员外这棵大树时间更加长久一些。”
楚敬连转身望向窗外的夜空,淡淡说道:“急流勇退?这是一条不归路,走上了焉能回头。”
次日平明,楚敬连应柳敬宣之邀来到扬州府的府衙。双方寒暄过后,分宾主落座。
程前在任扬州知府期间,楚敬连曾经来过府衙多次。以前的知府衙门的内堂虽然谈不上金碧辉煌,但是名人字画、古玩玉器、上等的真丝帷幔、檀香可谓应有尽有。如今的知府衙门内堂,所有的宝物都不见了。就连镂空的玄关格架也都全部撤掉,只留了四排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
楚敬连频频点头,说道:“就凭这满屋的藏书,小人就可以看出柳大人是爱书之人,必定博古通今,学识渊博。”
柳敬宣笑笑说道:“楚员外过誉了。我买的都是一些闲书,闲来无事,解闷而已。”
柳敬宣话锋一转,说道:“前些时本官闲游扬州,在东城看到一座书院,很是不错。经打听,是楚员外的产业。楚员外年纪轻轻,就在做扶困助学的事情,让本官非常钦佩。”
楚敬连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大人取笑了。谁不知大人您宅心仁厚,在高邮县扶危济困,广施恩泽。来都扬州后,更是为国为民,日夜操劳。比起大人的所作所为,小人根本不值一提。”
柳敬宣也笑了,说道:“楚员外,今日请你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还望答应。”
楚敬连点头说道:“柳大人有事只管吩咐,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柳敬宣说道:“楚员外的书院,我想借用一下。”
楚敬连不易觉察地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但不知大人您想借来干什么?”
柳敬宣瞅了瞅楚敬连,说道:“楚员外不必多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你这书院这么大,只收了十几个学生,未免有些浪费。我想在扬州城开学馆,但一时找不到一所像样的宅院。而且扬州的地价实在太贵,想要买一所这么大的宅院来作书院,本官力不从心。故此希望楚员外能够答应本官的请求。”
楚敬连急忙说道:“原来如此,大人想要此书院当做学馆,小人求之不得。”
柳敬宣继续说道:“至于老师,厨师还希望楚员外能够在本地多多物色,薪水由本官来出。至于学生由萧先生亲自招收,凡是上不起私塾的一律可以报名。”
楚敬连说道:“但不知大人想要招多少学生,配多少老师呢?”
柳敬宣想了想说道:“大约两百名学生左右。老师最少也要十位,厨师大概十名,我想也就差不多了。”
楚敬连慨然说道:“大人只管放心,此事包在草民的身上。至于薪水,小人来出就是。也算小人为扬州城尽一些绵薄之力。”
柳敬宣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这东城的书院至今还没有名字,不知楚员外能否给起个响亮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