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敬连不禁脸色一变:难道前面还有官兵埋伏?
马蹄踏踏,楚敬连将战马的速度放慢了下来,他的右手摸向腰际的玉融。一旁的赵雨杉也将冰魄剑抽出匣外。
转过山道,楚敬连发现眼前路边的两个大石上坐着两人。楚敬连双眉一扬:原来是他们。
在道路两边抚琴与吹箫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官云英与诸葛清琳。眼见楚敬连缓辔而来,琴箫之声渐渐停歇。
楚敬连来到二人的近前,朗声说道:“莫非二位在此,专为捉拿楚某而来?”
上官云英摇了摇头,然后躬身一礼,说道:“在下上官云英见过楚员外。”
诸葛清琳稽了稽手,淡然说道:“楚员外,诸葛清琳见礼了。”
楚敬连见二人并无杀气,也缓和了口吻,抱拳说道:“不知二位在此,有何贵干?”
上官云英说道:“当日楚员外与在下初遇,便以玉箫相赠,云英至今感念员外。在下一直无以为报,得知飞云岛困住了擎天阁的龙神护法,便悄悄放走了他,相信楚员外不会不知道吧!”
楚敬连点了点头:“上官公子搭救龙神之恩,楚敬连感激不尽!”说着,楚敬连在马上恭恭敬敬作了一个揖。
上官云英说道:“今日在下在此,专为等候员外,希望员外能够答应在下的一个不情之请。”
楚敬连朗声说道:“说来听听。”
上官云英慨然说道:“楚员外身为擎天阁阁主,年少英杰,武功卓绝。奈何我父久在官场,杀了不少绿林的豪杰。上官云英不求别的,只求楚员外将来能够放过我父子三人。我父已近垂暮之年,身为儿女,希望他能够安享晚年。”
楚敬连脸色冰寒,沉声说道:“你父上官太野出卖义兄,投靠清廷。可算得上卖主求荣,贪生怕死。在他的手中不知多少绿林豪杰惨死在他的落魂剑下,你想让他安享晚年。你可曾想过那些屈死的冤魂是否安享过晚年。你搭救龙神之恩,楚某来日必报。但放过你父之言休要再提。”
上官云英从身旁缓缓抽出雨霖宝剑,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楚员外执意不肯答应在下的请求,那恕在下不恭,想在楚员外的台前领教一二。”
楚敬连冷冷一笑:“上官公子不必客套。请出招!但不知诸葛姑娘是否与上官公子一起动手?”
诸葛清琳云淡风轻地说道:“在下曾受员外赠琴之恩,至今念念不忘。如果楚员外能够放过家父诸葛追云,清琳感激不尽。如果今生难以报答,来世必缬草衔环以报万一。”
楚敬连冷冷说道:“你父诸葛追云与上官太野并无二志,残害百姓,屠杀忠良。只要有楚某三寸气在,必定手刃老贼。”
诸葛清琳脸色苍白,淡淡说道:“那就不要怪清琳无理了!”
楚敬连哈哈大笑:“废话少说,还是让楚某领教一下飞云岛的穿云剑法与落鸟林的飞雪剑术究竟是不是像传说中那般厉害。”
上官云英一个大鹏展翅,手中雨霖寒光闪闪刺向楚敬连。楚敬连双脚一踹马镫,腾身迎向上官云英,手中玉融映着晨曦的暖阳,劈向上官云英。
只听“苍啷”一声清脆的鸣响,雨霖被玉融齐齐削断。玉融剑势不减,扫向上官云英的脖项。上官云英不由得大骇,急忙低头。但他身在空中,腾挪有限。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空中“嗖嗖”之声不绝。数十枚钢针向着楚敬连呼啸而来。
楚敬连不敢大意,急忙回身撤剑拨打飞针。赵雨杉见诸葛清琳出手,自己立刻拔出冰魄,刺向诸葛清琳。而一旁的上官云英犹豫不过一瞬,立刻手持断剑也加入战团。
诸葛清琳身形斗转,手中钢针愈发愈快,如狂风暴雪,彻地连天。天空为之失色,阳光也变得冰寒。楚敬连与赵雨杉好似被无穷无尽的冰雪席卷,搞得手忙脚乱,眼看就要湮没在茫茫风雪之中。
突然一片乌云飘来,挡住了这茫茫风雪。楚敬连与赵雨杉不禁愕然,就连诸葛清琳和上官云英都有些茫然。
只见场地当中站定一人,青纱罩面,一身黑衣。只是这黑衣蒙面之人,一身黑衣被剑割得一条一条的,甚是难看。来人右手持剑,左手举着一个巨大的盾牌,黑漆漆的,毫无光泽,与黑衣人的外衣同样难看至极。不过令众人吃惊不小的是那盾牌上密布钢针,却无一根脱落。
“玄铁盾牌!”楚敬连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黑衣人冲着楚敬连点了点头,然后望向上官云英与诸葛清琳,一言不发。
诸葛清琳望着黑衣人,淡淡说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黑衣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用右手的长剑指了指东方,示意上官云英与诸葛清琳赶紧走。
诸葛清琳向前踏出了一步,那黑衣人竟向后退了一步。诸葛清琳又向前踏出了两步,那黑衣人又向后退了两步。
诸葛清琳刚想再举步向前,赵雨杉的冰魄剑已经抵在了诸葛清琳的前胸。
诸葛清琳仿佛没有看到冰魄剑,她紧盯着黑衣人的双眼,过了好半天,这才淡淡说道:“阁下既然不愿通名报姓,可否让在下一睹尊驾的容颜?”
黑衣人摇了摇头,把脸转过一边。
诸葛清琳淡然一笑:“阁下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可否让我听一下尊驾的声音,哪怕是只语片言?”
黑衣人还是摇了摇头,右手长剑在地上刷刷点点写了两个大字:快走。
赵雨杉刚想说些什么,楚敬连冲她摆了摆手。赵雨杉有些不情愿地收回了冰魄剑。
诸葛清琳脸色惨然,淡淡说道:“相处多日,你终究还是不信我。”然后回身将古琴背起,向东而去。上官云英有些漠然地扔掉手中的断剑,随着诸葛清琳也向东而行。
黑衣人听到诸葛清琳的话语,不由得转过身,望着她的背影,眼中飘过一丝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