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终于看到了,却又舍不得将眼睛阖上,想着能再多看一会。
人啊,就是这么贪心!
沐澜心里苦涩至极:“好舍不得就这么离开你啊!我的歌儿,你要好好的,没了我,你也要好好的!”
悠歌知道沐澜的身体伤得极重,要想恢复过来,恐怕需要一年、两年,甚至更久的时间,且,就算身上的好了,他的手脚筋却无法恢复如常,那么他就只能一辈子躺在牀上,她只知道这些,也仅知道这些。她没想过,也没想到沐澜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因此,为了不让悠夜再伤害他,再伤害这个男人,她为其包扎好身上的伤口,为其梳理好一头白发,道:“沐澜……”她轻唤。
沐澜眸中带着笑意看着她,却见她露出冷漠的表情,心中顿生疑,但他眼里的笑意却没有退散,脸上的表情也没生变。
他与她四目相对,听她道:“那晚你看到我的留言,其实都是实话,我没喜欢过你,从来没喜欢过。我知道我不该骗你,可我渴望得到他人的关心,尤其是你这位月圣国第一公子的关心,你不知道,你的风采有多么让女儿家着迷,所以,我自私的欺骗了你的感情,玩弄你于鼓掌之中,现在我不玩了,所以我要将你送回淮安候府,自此后,你我再无瓜葛。”
“说完了。”沐澜几乎是用唇形问。
因为他很难再有力气发出声音。
悠歌嘴角勾起丝讥嘲的笑:“你还想听什么?”
沐澜的眸光寵溺而无奈:“都是骗我的?喜欢我,爱我,都是在骗我?”
“是,统统都是骗你的,我只喜欢夜,从其是,现在是,以后也是。”错开他灼目的视线,悠歌一字一句道。
“好,我知道了,傻丫头!”沐澜叹了口气,眸光依旧寵溺:“要幸福,歌儿一定要幸福哦!”
悠歌想张嘴哭出声,想说你别这样,想说我都这般残忍的对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对我笑得这么温柔,为何还要用如此寵溺的目光看我,可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道出。
半个多时辰后,沐澜回到了淮安候府。
是悠夜安排的马车。
很豪华,很宽敞的一辆马车,悠歌亲自送沐澜回到侯府,亲眼看着侯府的侍卫抬他回到院里。
“歌儿……”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还有那只在暗室被悠夜狠踢了一脚,看起来很是力弱的雪狼。
“我知道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傻歌儿,你说那些话是给夜殿下听,是想护我r后安好,其实……其实没必要的,我怕是要走了呢!”
“不,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往哪里走,你要往哪里走?你会好好的,我知道落霞谷有位毒医,他不仅毒术独步天下,就是医术也是无人能及,我会设法找到他,让他给你接上断掉的筋脉,虽然往后我们不能再见面,但比起你安好,这都不算什么的,真得,这都不算什么,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沐澜……”
之言说过的绝情之语被挑破,悠歌再也忍不住,抱住沐澜呜呜地哭出声。
“傻丫头,别哭,人都有一死,只是早晚不同罢了,听我的话,要活着,要让自己开心……”沐澜觉得眼皮子愈来愈变得沉重,可他强撑着续道:“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要是能看他一眼,该有多好……”
悠歌抱紧他,嘴角颤抖,迟迟发不出声音。
小陌,她的小陌,她和他的孩子已经不在了,已经不在了呢!
“沐澜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小陌,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她心里自责不已,忽然,她发觉被她抱在怀中的身子一沉,整个人立时僵住:“沐澜……”她看着他,定定地看着他。
没有回应。
他双眸紧闭,唇角挂着抹极浅的微笑,好似睡着了一般。
抬起手,她探他的鼻息……
“沐澜……”他走了,他真的走了,她再也看不到他,再也看不到。
小陌走了,他也走了!
悠歌机械地将沐澜身体放到牀上,起身,恍恍惚惚,如丢了魂魄似的往门外走,她不知,不知沐澜的魂魄就在她身后,想要安慰她,想要伸出手将她揽入怀,却碰触不到她。沐澜眼里落下疼惜的泪,忽地感觉到身子一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再有知觉时,他已是她身边的那只雪狼。
为此,他感到极其高兴,同时又心酸不已。
浑浑噩噩回到宫里,悠歌如破碎的木偶娃娃般躺在榻上,血丝从嘴角沁出,她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只觉体内如被火燎,为何会这样,她一清二楚。
强行催动内力,致使经脉紊乱,若不得功力高深之人相助,她终了必经脉破裂而亡。
也好,这样也好,死了就能见到她的小陌,见到她的沐澜哥哥,死了他们一家人就能在一起,永远不再分开。
慢慢的,她闭上了眼睛,却感到搭在榻边的那只手湿湿的,是大白在添她么?
大白是她给雪狼取的名儿。
“对不起,大白,我只怕不能再陪你了,对不起!”她口中喃喃,很快没了知觉。
悠歌没死,是雪狼求救悠夜,帮她运功梳理好了经脉。
但她并未因此有给悠夜好脸色,她每日要么呆坐在榻上发怔,要么就对着雪狼说两句话。
“大白,我好想小陌,好想沐澜哥哥。”
“大白,我好没用,连小陌都保护不好,让他早早就离开了我。”
“大白,我对不起沐澜哥哥,我对不起他啊!”
“大白,你说是上天在惩罚我么?惩罚我动了情,惩罚我破了规矩,才从我身边夺走我的小陌,夺走我的沐澜哥哥。”
“大白,父皇快要不行了呢,我却没有法子医治他。”
“大白,你说我去找小陌,找沐澜哥哥他们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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