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心中的情绪,抬起头,含泪的眸子注视着他,笑着道:“阡陌哥哥,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多言了,实在是对不起!”嘴上挂着笑,她的心却在一阵阵抽痛。
“你可以走了。”宫澈凝视她半晌,抑制住怒火沉声道。
云轻雪没有动:“我不想再留在宫里,阡陌哥哥,我和你一起前往东部边城好么?”她直直地看向宫澈,认真地等候他回应自己。
宫澈的脸色宛若冰封:“你要不要留在宫里取决于你自己。”对于她的后半句话,他没有作答。
“你不想我跟着你吗?”云轻雪委屈地问。
宫澈不语。
云轻雪笑了笑,道:“留我在京城,你就不担心我会对付云轻狂?”走近一步,她又道:“有红萼在我身边,我想除去他于我来说并非难事!”宫澈面容冷到极致:“你敢动他尽可以试试。”
幻境不知何时已被云轻雪撤去,眼下,她和他身处在竹林中。
“你认为我不敢么?”
云轻雪挑衅似的看着宫澈:“过往几世中我又不是没针对过那贱丫头。”
“啪!”
巴掌声起,宫澈扬手就甩到她脸上,跟着他一把掐住她的脖颈,森声道:“记住,你和蝶儿根本就没法比,所以,最好不要在我面前中伤她,以此挑衅我的底线!”手一松,云轻雪脚下一个踉跄,向后退出两步,屈辱致使她朝宫澈发起了攻击。
鄙夷地睨她一眼,宫澈腾起往后飘出数丈,不打算和她一般见识。
奈何云轻雪心里既委屈又感到极度屈辱,以至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提速袭向他。
伸手,数片竹叶落于宫澈手中。
在云轻雪距离他还有两丈远时,他扬手,那数片竹叶立时飙出,宛若一枚枚飞镖径直朝云轻雪袭去。
吃痛声响起,云轻雪蓦地自空中摔落于地,她垂眸,就看到身上已嵌入了不下三片竹叶。
虽不致命,却也伤她不轻。
鲜血犹如花丛中骤然飞散的蝶儿,在夜色中惊飞,划出凄艳惨烈的弧度,继而纷纷陨落。
杀她,于他来说,确实易如反掌。
但他没有对她下杀招,可单就这样,也已伤得她心痛得无法自拔。
时间仿若在这一刻停止,云轻雪仰起头,月还是那般皎洁,像是一块明亮剔透的镜子,亮得那么不真实。
她静静地仰望着明月,本以为这样眸中的泪就不会涌出,然,心中的伤痛还是促使泪水不期然地滚落而下:“真的要重复之前的命运么?我和他真的不能相知相守么?可是没有他我该怎么办?没有他我活着还有何意义?”
剧烈的痛楚涌向她,几乎难以呼吸。
忽然,她惊醒,一双泪眼盯着他,却从他的瞳仁中只看到冷漠,不,那里面还有她还有她的倒影,凄楚悲绝。
“阡陌哥哥,你你真就一点点都不喜欢我?不在意我?”
宫澈猝然阖上双目,片刻后重新睁开,眼里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缓声道:“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喜欢,值得我在意?”
“哪怕我现在就死在你眼前,你也不喜欢我,不在意我?”云轻雪嘴角沁出的血丝滴落,她攥紧双拳,轻声问。宫澈看着她站立不稳的身体,看着她嘴角沁出的血丝,看着她指缝间滴落的鲜血,唇角紧抿,以沉默回应她。
云轻雪望着他,静静地望着他,眉眼间染上浓郁的哀伤:“阡陌哥哥,我爱你既然不被你喜欢,既然你讨厌见到我,那么我现在就成全你,让你再也看不到我。”她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她不信,不信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
不待音落,她催动劲气到掌心,朝着自己的胸口就是一掌。
她有掌握力度,但这一掌还是会给她造成严重的内伤。
“噗!”
鲜血自口中喷出,她失望了,那人站在原地,动也不动,除过眼里一闪而过得惊怔,再无旁的情绪流露出。
“阡陌哥哥,我爱你”在倒地的一瞬间,她看到有一抹白影飘到她身旁,伸手接住了她的身体,吃力地睁着双眸,她看清楚来人的样貌,嘴角强挤出抹微笑:“子归”白子归单膝跪地,将她的身体揽在臂弯中,他想对她说些什么,而她这时已然陷入昏迷。
掏出一粒药丸,塞入她口中,而后,他抬眼看向宫澈:“为何不阻止她?”
“我以什么理由阻止?”猝然间的动作,他即便想阻止也阻止不了,更何况,她的行为与疯子又何区别?
宫澈神色冷沉,转身就欲走出竹林。
“她说的没错。”白子归忽然道。宫澈闻言,身形骤然一震,随之顿住脚,但没有回头:“你都听到了。”他用的是陈述句。
白子归没有否认:“是,我都听到了。你确实是个自私的人,心里只有自己,为了自己的目的,你什么都能舍弃,她没有说错。”宫澈目中瞬间聚满怒意,回过头,冷冷地凝向他:“她知道什么?你又知道什么?我自私,我心里只有自己,这就是你眼中的我?”
“陌”白子归长叹口气,抱起云轻雪,道:“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自个心里比谁都要清楚。要是你执意深陷在与蝶儿的感情中,最终受伤的只能是你自己!”顿了顿,他语气沉重,又道:“她她心里没你,这一世相遇,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别再为难自己,也别再为难她”
宫澈冷哼一声,收回视线,甩袖离去。
望着他渐行走远的背影,白子归眸光黯然,嘴角动了动,终腾空而起,抱着昏迷不醒的云轻雪飘向皇宫。
时间如流水,转眼明天就是医馆的开业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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