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得一声冷哼,帝辇旁站着的一名容貌雄毅腰大十围的壮汉冷哼一声,腰间传来沉重的锁链声,锁链的尽头是一个足有水缸大小的沉铁巨锤,锤头通体圆滚,根根狰狞铁刺密布。
“呼!”沉闷的呼啸盖压天地间所有声音。
轰!!!
大地狠狠一震,一个恐怖的深坑被砸出,狰狞的裂缝向四处蔓延,岩石碎块被高高震起,泥土迸溅。
邓县整个人都不见了,锁云关上的所有目击者都没有察觉地底一抹鲜红的血液仿佛拥有生命一般从地底穿梭离去,然后潜入大夏军团里一名身披黑袍的老者体内。
烟尘消散,流星锤如一条蛟龙腾空重新飞入帝辇旁,乖乖躺在帝辇旁站着的这名壮汉手中,水缸大小的实心沉铁在他手中就像一颗玻璃珠那么轻松。
城楼上郑森木然的看了眼帝辇,又看了眼这支大军,还有帝辇周围护卫的四名将军,刚才出手的就是其中一人,对了还有在大军最前方站着的一群猛将。
他已经在城楼站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又看了眼已经成为一团浆糊分不清是血肉还是泥土的东西,“邓县是个忠臣。”郑森点头说道。
“哼!”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从下方大军中飞出,腰间挎着一柄长剑,身披黑色大氅,正是袁彬。
袁彬有些阴柔的声音这一刻却是极有阳刚,“我朝夏皇陛下一向尊崇以和为贵的理念,听闻贵国和南方的安狮帝国战乱不休,故此率领大军前来劝和,怎料尔等青铜皇朝居然派人偷袭夏皇陛下,其罪当诛!但夏皇陛下心胸宽广,只需贵国拿出北方五州之地赔偿,陛下就不计较尔等冒犯,如若不然,大军南下,勿谓言之不预也!”
郑森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赔偿五州之地?
整个青铜皇朝也不过只有二十余州的疆域,如今南方被安狮帝国占领了整整四分之一,你们北方夏国又要来抢占四分之一?
哪怕就算是一个不懂朝事的人也知道朝廷根本不会同意这样的赔偿,而且虽然邓县出城袭击夏皇的行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但等到此刻缓过神来,郑森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而且眼前夏国这支军队、还有出来说话这人的话语,以及邓县的行为,一切都仿佛是安排好了的剧本一样!
事实也确实就是安排的剧本,也是夏国故意给青铜皇朝看的剧本,而且本来白宇此行就不是仅仅为了五州之地若是演得太逼真,青铜皇朝真的同意了条件怎么办。
那不就是笑话了么。
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明白这其中有诡异,但却偏偏找不到任何证据,并且狮子大开口让青铜皇朝拒绝,这样白宇就有理由挥师南下。
白宇也明白自己的所作为不是那么光明磊落,但这就是战争,战争从来都不是光鲜的,隐藏在光明底下的从来都是血淋淋的黑暗与**。
郑森沉默半响,猛然举起手中战枪,“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邓县将军尚可为国捐躯,我等又有何惧!”声音洪亮,响彻城楼之上。
不管邓县是不是真的英勇为国,还是陷入敌人诡计被控制。
这一刻郑森直接拍板定论,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此时此刻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为邓县将军是为国捐躯!
也必须是这个结果!
“又有何惧!”城楼上不少士兵纷纷怒喝,举起手中武器,城楼上响起的声音仿佛一团火炬于黑夜里盛开。
不得不说郑森的在军中的威信不低,否则也无法在士气如此低迷的时候还让城楼上的将士们升起抵抗的决心,这必须要平日里就在军中有莫大的威严。
城楼上鼓舞士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声声或是壮胆、或是鼓足胆魄的话语不断响起。
与城楼上的热闹所相反的是城墙下夏**团的安静。
就这样静静看着城楼上的喧哗。
将领队伍里穿戴者着白色凤翔天青盔,手持流云飞翔弓的花荣得到指示,上前横跨一步,挽弓搭箭。
没有丝毫迟疑,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箭光化为一道银白色的长虹横贯夜空。
郑森面露愤色,抬枪横扫,险之又险的扫落箭光,大声呵斥道:“只会暗箭伤人又算什么本事!”
花荣举弓瞄准郑森,声音冷冽,“我这不是暗箭伤人,我是光明正大的射你。”眼底深处一抹厉光迸裂,右手松弦。
弓弦迸裂的声音久久回荡不息,回荡夜空之中。
声音未到,箭已先至。
郑森心底大骇,这一箭的速度比之之前那一箭的速度更快三分!刚才此人居然还未曾用全力。
“杀!”低声咆哮,体表一头插翅雷虎虚影浮现,匍匐于大地上,还不等雷虎咆哮,箭光就已透体而入。
郑森身躯一僵,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露出一个血窟窿的胸口。
花荣收弓,退回队伍之中,就像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
同为地仙巅峰修为,花荣正面射杀郑森只用两箭。
“如果你们放下武器跪地投降,朕饶尔等不死。”白宇霸道的声音响彻战场。
城楼上士兵面面相窥,有的人露出羞愧之色放下手中武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也有人上前一步,举起手中武器。
城楼上,一名年龄更大,看上去约莫中年的男子拍了拍一旁新兵的肩膀,“你就别逞强了,你小子还年轻,种都没给你家里留下,你就放下武器吧。”
“叔,你呢?”新兵忍不住开口,这个叔是锁云关的一个老兵,但是却对他颇有照顾,用这老兵的话说,你小子年级不大,和我家里的小兔崽子差不多年纪,看见你我就想起了那小兔崽子的模样。
新兵沉默,他从其他人那里听说这个叔的儿子也是一名士兵,只是在三年前参军的时候被敌国俘虏然后坑杀了。
城楼上一部分士兵大吼着,走下城楼,愤而举起手中武器,虽然人数不多只有数千人,但这数千人却仿佛千军万马一般冲向了夏国大军。
虽死,其尤未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