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又不是市中心商业繁华带,靠近江这边,到了十点之后基本就没出租车了。”
说着,保全打量欧阳文静,眼神更怪异:“你不是说你小姨住这吗?”
“呵呵……”欧阳文静咧嘴一笑,挠了挠自己头发:“我想起来,上星期他们好像搬家了。”
“……”
保全不再说话,回了值班室,把门关上,眼睛不时朝她这边瞧,显然在提防她。
欧阳文静瞧瞧那几个流氓汉,不敢贸贸然走开去,心里纠结了会儿,拿出手机给‘那谁’打电话。
提示音刚响了一声,就被她迅速按掉。
握着手机,她心里乱糟糟的,还有一丝的迷惘……然后她的手机就响了。
欧阳文静吓了一跳,看到来电显示,突然又来了小性子,想着他之前不接自己的电话,这回,她也故意不接,铃声响了两遍就停了,屏幕跟着暗下去,只是当她抬头瞧见那些路边的流浪汉,那一点点得意瞬间烟消云散。
犹豫了好一会儿,直到冻得手脚发麻,她才回了一条短信——她的手机没有再响起。
欧阳文静倚着值班室而站,百无聊赖地用短靴的后跟踢着墙根,偶尔抬头,看看那盏晃人眼的路灯。
……
有时候,某种特定的氛围下,很容易记起一些并不愉快的往事来。
在欧阳文静八岁以后,欧阳家几乎可以用家无宁日来形容,最起码在她的回忆中,每一天都是在父母的争执中度过。
当时池眠已经知道欧阳铭跟白荼母女的关系。
有一次半夜,池眠又跟欧阳铭吵起来,砸了厨房里所有的碗盘,她实在忍受不住偷跑出来。
那个时候,好像也是寒冬,气温可能还要低几度……也许跟温度无关,只是因为她穿了一件毛衣。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欧阳文静回转过头,没看到小区门口走出来人,下意识去瞧那些住宅楼,看哪层楼还亮着灯。
路边那些流浪汉已经各自散去。
……凌晨一点五十分。
那个一直盯着她的保全也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搓着冰凉的手,往手心里呵气,又忍不住在原地蹦跶了几下,正纠结着要不要打电话给陆岳堂,两道车灯光从她的身边一晃而过,一辆越野车远远地驶过来,刺眼的光线让欧阳文静抬手去挡。
待车在她旁边停下,赫然发现,正是自己熟悉的那辆军绿色牧马人。
欧阳文静也没想到,他会是从外面回来的。
脑海中闪过自己之前的某个猜测,她咬了咬自己的唇角,僵红的手指攥紧那个纸袋。
副驾驶位车窗降下,晏时遇坐在驾驶位上,侧头看向站在车边的女孩,车内开了照明灯,昏暗的光线里,男人线条刚硬的脸廓,模糊不清,带着几分沉静的英气。
晏时遇投射过来的眼神,依然是她看不懂的深邃,良久,他幽幽地开口:“大晚上跑这儿来干什么?”
他的目光静若止水,不带一丝波澜,就像他此刻说话的语气……
但不知为何,欧阳文静却从他的这句话里听出了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