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静挠了挠自己的耳后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会儿,她问:“外公说你明天去云南?”
“休息好了,得回去工作。”
“你不是有一个月的假期吗?现在才过了几天。”
因为她这句话,晏时遇把视线重新投在她的身上,那眼神似乎在问: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么长的假期?
“我听唐嫂说的。”欧阳文静老实交代,看向他的右手:“你的手伤的严不严重?”
晏时遇的手机有电话进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欧阳文静闭上嘴,看着他拿出手机。
他没有走开,直接当着她的面接了电话:“喂?……嗯,没事,已经拿到了,现在?在看人打篮球。”
“不用送,我坐机场巴士就行……你也早点休息……好,挂了。”
晏时遇讲电话的语气,跟她在病房里听到的如出一辙,温柔又带着尊重,还很有耐心,欧阳文静盯着他大衣上的纽扣,又不受控制地想到他的‘外遇’,整个人的情绪有些烦躁起来。
这一瞬,她怀疑,自己的病是不是要复发了?
挂了电话,晏时遇还没收起手机,半岛铁盒重重砸进他的怀里,掉到他腿上,最后摔落在地面。
他看了眼那盒子,转头,入目的是女孩愤怒又委屈的眼波。
在晏时遇解读出她这种眼神之前,欧阳文静已经随手抓起一双棉拖扔向他,他在半途接住,听到她骤然拔高的控诉声:“小姨父,你怎么可以这样子,有了老婆还在外面养女人?!”
那边,打篮球的几人纷纷八卦地瞅过来。
晏时遇眉头紧锁,看着她泛红的眼圈,声音略沉:“谁跟你说我在外面养女人了?”
欧阳文静回望着他讳莫如深的目光,神情倔强:“反正别人都这么说!”
“别人又是哪些人?!”
“……”
“问你呢,说话!”
欧阳文静在他的一句强硬过一句的质问下逐渐冷静下来,敛去了身体里涌动的焦躁,再对上晏时遇那双透着逼迫的眼眸,她一个激灵,却是再怎么也移不开视线,双手十指紧紧地抠着牛仔裤布料。
就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的小兽,哑口无言后,整个人都耷下眼睫,委屈至极,一颗心直往下沉朗。
晏时遇看着她要哭不哭的模样,意识到自己语气太严厉,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至于欧阳文静为什么会指责他在外面养了女人……
晏时遇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恐怕是自己跟池沫吵架时,有些话被正巧站在门口的她听到了。
欧阳文静低下头,没有再吭声,咬着下唇瓣,鼻子酸涩。
篮球场上不知何时只剩坐在边上的两人。
“大人之间的事,你年纪还小,不应该操心这些。”晏时遇没有恼羞成怒地直接离开,他从大衣口袋拿出烟,点燃,深吸了口,在缠绕的白色烟丝中传来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再过几个月就高考了,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的大学。”
“加拿大没有高考这回事。”欧阳文静闷闷的一句话,引得晏时遇挟烟的动作一顿,侧眼朝她瞥过来。
“还有,”她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我已经长大了,你说的,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