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静又吸了口，慢慢吐出烟，烟草的气息充斥了口腔，有别于女士烟的味道，没有那种令五脏六腑舒畅的清凉感，在薄薄的烟雾里，她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晏时遇坐在车上抽烟的情景。
因为陆之昂是不抽烟的。
她下意识地去模仿晏时遇吐烟圈时的神态。
房门被推开时，欧阳文静甚至来不及去捻灭手里的烟，怒喝声已经响彻了整个卧室。
欧阳铭脖颈处动脉突起，脸色铁青，进来后，一把夺走了她的烟：“谁叫你抽这个东西的？！”
欧阳文静蹙眉别开头，不想去看那张令自己憎恶的脸。
接下来的一场训斥责骂不可避免。
白荼匆匆赶过来，抓住了丈夫扬起的手：“你别打孩子，也许孩子是出于好奇。”
“好奇？人家抽烟她好奇，以后看别人杀人放火，她是不是也要试试看？”
欧阳文静站在旁边，难得没有反驳。
看她这样，欧阳铭运着气在她的卧室里翻了一遍，眼看要去拿她的包，欧阳文静眼疾手快地扯住：“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还问我干什么？！”
白荼拉着欧阳铭的手，又看向一脸倔强的欧阳文静：“阿静，你别跟你爸吵……”
“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说三道四。”欧阳文静冷冷地道。
白荼语塞，脸色也有些白。
欧阳铭越加来火，刚要教训欧阳文静，被一道声音打断：“大晚上的，闹什么，也不怕左邻右舍看笑话。”
“爸。”白荼转头看到了欧阳老爷子。
欧阳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门口，面容阴沉，看得欧阳文静心头一紧，手指揪紧身上的毛衣。
“阿静，跟我来书房。”说完，转身先走了。
这晚，欧阳文静在书桌前站了良久，低着头，自打她进来，欧阳老爷子始终没有开口训斥她，也只是静静地坐着。
当她的眼泪掉下来时，耳边是老人家一声幽幽的叹息。
……
掩上书房的门，欧阳文静擦掉眼角的泪，欧阳老爷子只说了一句话，他说：“你回房间睡觉吧。”
她的房间在走廊最边上。
路过主卧时，欧阳文静的脚步一顿，几道灯光从门缝间透出来，落在她的拖鞋边。
房间里传来白荼柔柔的嗓音：“洗完了？头还疼吗？”
“没什么事。”
欧阳文静侧过头，从门缝里看进去，欧阳铭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抬手拧着自己的眉头。
“这样子也不是办法，要不明天去请师傅按摩一下？”
白荼倒了杯水过来，欧阳铭拉住她的手，哪怕人到中年，白荼的手依然细腻柔软，她往他身边挨近了些，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拍着他的肩：“如果真的太累，就休个假，把工作交给下面的人。”
“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欧阳铭突然道。
“有什么委屈的，这个年纪的孩子，性格上难免叛逆，你也别太跟她计较。”
欧阳文静垂在身侧的双手，一点点地攥紧，她听到欧阳铭说：“机票是后天中午的，到时候让老李送一趟就行了，我知道，这几天静语没少跟你怄气，家里突然多出个人，她排斥也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