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遇将钥匙放到鞋柜上,穿上早已准备好在玄关处的拖鞋,走过去,朝电视瞟了一眼:“怎么还没回房间睡觉?”
“还不是为了等你。”
晏老太太一把扯掉脸上的面膜纸,口齿终于清楚了:“你跟池沫吵架了?刚才哭哭啼啼地往家里打电话。”
“没什么。”
“没什么还要离婚?!”老太太不由拔高了声量。
晏时遇没吭声。
“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是原则上的大矛盾,得多让让老婆,只有你把个人问题解决咯,我才能把我的个人想法付诸于实际行动中来。”
“你都快三十岁了,难道还不该有个自己的孩子吗?”
晏时遇:“……”
说到孙子,晏老太太眼圈红了:“刚才池沫跟我说了,她打算辞掉工作跟你到云南去。”
晏时遇蓦地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池沫的打算是,争取在这两年内生个孩子,等你从云南调回来,她也不再回B市了,搬来跟我们一块儿住。”
难得儿媳妇这么孝顺又服帖,晏老太太也喜上眉头,拍拍儿子的肩叹息:“我看她突然这个态度,估摸着也是知道错了,现在晚了,明天给她回个电话吧,总不能因为一次口角之争就要离婚吧?”
“对了,你今晚上是跟姜慧一起回B市的?”晏老太太突然问道。
“嗯。”
“她也是可怜人,刚刚结婚没几天,丈夫就出了事,清明节没回来,现在去看看也是好的。”
晏老太太似想起了什么:“你老婆那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你把滨江苑借给姜慧住,被她知道会不会闹啊?”
晏时遇先是没说话,见老太太一直盯着自己,才道:“能闹什么。”
“那就好。快五一了,明早打电话顺便让池沫来家里过节。”说完,晏老太太哼着歌上楼回房了。
晏时遇还坐在客厅沙发上,他点了根烟,透过烟圈看着电视里播放的节目,略略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
第二天,欧阳文静一大早就起来了,坐等到七点,跑去餐厅吃了一顿免费早餐。
其实她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在她一番大无畏的‘表白’后,她怕晏时遇这次会彻底不再搭理自己了。
上午九点多,门铃响了。
欧阳文静从床上爬起来,跑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瞧,看见门外的是晏时遇后,她又回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好像额角鬓边有碎发头,她忙进了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接了些水往头发上一抹,然后匆匆去开门。
一打开门,晏时遇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他还是一成不变的穿着,暗色的衬衫跟休闲裤,袖子随意地挽到肘弯处,他正抬手准备再按门铃,听见开门声,晏时遇抬起了头,欧阳文静倚着房门,微微笑着:“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就就在此刻,斜对角的房间有人退房,一男一女带着一大堆行李过来,欧阳文静不由多瞧了他们两眼。
并排拖着的三个行李箱完全占据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