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欧阳文静隐约听到欧阳敏担忧的说话声:“医生,人已经睡了这么久,怎么还不醒?”
“你们放心,病人已经没什么大爱,可能是因为之前受到惊吓,加上脖子受伤,引起了颈动脉窦性晕厥,最迟今晚上就会醒——”
接下来医生还说了什么,欧阳文静没听清楚,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睡着了。
——
欧阳文静是被眼前的黑影给晃醒的,她的睫毛颤了颤,慢慢掀起沉重的眼皮,看到陆岳堂坐在床边。
陆岳堂手拎着绳子一端,另一端栓着个小球在她跟前晃来晃去,贱贱的样子。
欧阳文静环顾了一圈,除了陆岳堂,病房里没其他人。
见她睁开眼,陆岳堂脸上表情变得丰富多彩,惊喜道:“睡了这么久,总算舍得醒啦?”
欧阳文静大脑晕乎乎的,四肢也无力,有瞬间的迷茫,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痛得厉害,连咽口唾沫都很吃力,她又想对陆岳堂笑,扯了下嘴角,左脸颊传来隐隐的肿痛,下意识抬手去摸自己的脸蛋,她犹记得,陈浩发狂似地扇了她好几个巴掌。
想到陈浩,欧阳文静仍然心有余悸。
她从来不知道,平日里那样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孩,居然会作出这种事来。
在欧阳文静出神的那会儿,陆岳堂已经把病床的床头摇起来,又拿了个枕头垫在欧阳文静身后,有模有样地照顾她。
“要不要上厕所?”陆岳堂伺候她喝完水后又突然问。
欧阳文静点头,让陆岳堂扶着她去了洗手间。
关上门,欧阳文静这才抬起头看向镜子,哪怕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那样的自己,还是觉得有些恐怖。
镜中女孩大半张脸被淤青覆盖,原本艳丽的小脸因为红肿略显变形,右额角贴着纱布,一头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凌乱又邋遢,她忍着疼痛微微扬起下颌,看到了那一圈触目惊心的勒痕。
索性身上并不脏,应该是有人给她擦洗过,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
欧阳文静坐在马桶盖上,她撩起衣袖裤腿,手臂跟腿上有不同程度的淤紫,都是她反抗时磕到碰到的。
陆岳堂已经拿着饭盒去跟护士借微波炉热粥。
等欧阳文静爬尚床,他也回来了,边用纸巾擦拭勺子边碎碎念:“你喉咙被勒坏了,医生说伤得有些重,最近都得喝粥。”
“你今天不上学?”欧阳文静说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她的声音很粗很哑,而且提不上劲,勉强挤出六个字,已经感觉要气喘吁吁。
“周四下午本来就没课,”陆岳堂舀了一调羹黑米粥递到她嘴边:“今早上校领导都亲自来探望你了,就目前的形势,我要想请假几天照顾你,辅导员也不会不批准,估计还求之不得呢!”
欧阳文静的重点却放在了‘周四’那两个字上。
现在已经近傍晚,晏时遇应该在B市了。
“公安那边已经立案在抓捕陈浩了,不过这小子还挺懂反侦察的,出事后没回学校也没回家,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也不知道现在躲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