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遇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捏着她柔软纤细的手。
他目视着前方路况,手指却轻轻摩挲那只小手,很温柔的动作,但温柔中又暗含更深的感情在其中。
欧阳文静翻过手,穿过晏时遇右手的指缝。
十指紧扣的瞬间,她的心里感到特别踏实又甜蜜。
……
车子在离大院不远的一个公园停下。
因为这里设施陈旧,平日都没什么人来,四周的树木很茂密,对军绿色的越野车而言,就是一道天然的遮掩色。
欧阳文静看着周围的环境,心里有困惑,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这里好偏僻,怎么到——”
还没说完,欧阳文静唇上蓦地一热。
晏时遇已经解开安全带,他颀长的上身倾斜,左手甚至还搭在方向盘上,薄唇轻贴她的嘴唇……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经历,在车上,还是在白天。
好久之后,女孩的身体,像离了箭的弓弦,顿时松软下来。
发丝被汗水浸湿,黏在脸颊上。
欧阳文静大口大口地喘息。
晏时遇把脸埋在她的发间,他的呼吸也没平顺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哑有磁性的嗓音在寂静的车内响起:“我最近要去一趟云南。”
*****
有些人,你以为经过蹉跎岁月,终有一日会被慢慢淡忘,直到他重新站在你的面前,你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从来未曾改变,他依旧在你的心尖上。——欧阳文静。
……
岁月如梭——
我最近要去一趟云南。
时隔六年,这句话却依然清晰得仿佛是刚刚贴着她耳朵说出来的,每个字,欧阳文静都不敢记错。
她站在病房的门口,望着趴在床边男人的背影。
晏时遇穿着军绿色的衬衫,淡金色的阳光落在他的肩膀、后颈、发上,他看上去跟八年前她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没有差别,可是他们之间,确确实实错开了整整六年的时光。
从昨晚看见他的那一刻起,欧阳文静就徒生出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她以为六年前都已经结束了的……
欧阳文静悄然退出了病房,她虚掩上门,将热水瓶搁在门边,走到廊间的窗户边透气。
六月的天,晴空万里,欧阳文静却觉得有些寒冷。
一只小麻雀在住院楼外路旁的香樟树枝叶间欢快地跳跃着。
欧阳文静盯着这只叽叽喳喳的小鸟,思绪有些飘远,对那些不好的回忆,她忍不住想回避,想要选择性遗忘,偏偏还是记忆犹新,只不过,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肆无忌惮的年龄。
那个时候晏时遇说要走,她的回答是什么?
当得知他不是去参加军事演习,而是又要回去当卧底,十九岁的她,态度是任性的。
欧阳文静点了根香烟,她慢悠悠的吐出青白烟圈,右手指间夹烟,左手抱紧了自己的胳臂,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那个下午她发狠般说的话——
“去不去云南是你的事,没有必要告诉我,就像要不要等你回来是我的事,也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