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遇没有说话。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心口位置,是她呼出的温热气息,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信任。
欧阳文静带着遗憾的说话声从他的怀里轻轻传来:“我喜欢了你差不多八年,从在云南见到你的那个晚上,或许更早。可是,跟你真正在一起的时光,只有两个月,其它两千多个日子全都荒度了……”
“今晚怎么突然这么多感慨?”晏时遇磁实的声音响起在她的头顶。
欧阳文静只是把他抱得更紧。
想起两人错失的六年,欧阳文静的心头泛起酸涩,现在他就在自己身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汇聚成了一团,百味杂陈,分不清甜与苦,她的眼圈又红起来,双手又忍不住收了收,想再一次确认这不是黄粱一梦。
晏时遇任由她牢牢抱着自己,他不是个擅长言辞的男人,对于欧阳文静那些‘男朋友’,如果说一点也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其实在他六年后第一次尽入的时候,晏时遇就知道,欧阳文静没有跟其他男人发展到这一步。
她的所有经验都来自于自己。
即便她嘴里说得再放/浪不羁,但身体却不会骗人。
良久,欧阳文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的双手反扣着晏时遇的肩胛骨,说:“就算以后都没办法结婚,也不要再分开了,你答应我好不好?”
晏时遇给她的答案,只有一个字:“好。”
——
欧阳文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趴在晏时遇的身上,说了很多,唯独只字不提晏父找她的事。
她已经不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分得清什么该说,什么话该暗自深藏在心底。
早晨醒来,欧阳文静发现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旁边的床单,被人收拾得像是没有睡过一样很平整,但枕头上,还残留着晏时遇身上的味道。
欧阳文静又躺了会儿,整七点半的时候才起来。
出了卧室,她遥遥瞧见餐厅的桌上摆了一些碟子,欧阳文静走过去,看见了一桌颇为丰盛的早餐,有油条,有煎饺,还有一盘削了皮切成块的西瓜,边上还细心地放着一盒牙签,至于牙签盒下面,压着一张小纸张。
欧阳文静拢了拢披散的长发,抽出那张纸,看到晏时遇潦草但还认得清的字迹。
看着没标点的一番话,欧阳文静甜蜜地弯起了唇角。
——
欧阳文静刚吃完早餐,接到了陆岳堂的电话。
当她匆匆忙忙赶到医院,就听到病房里传来陆岳堂哭天抢地的哀嚎,陆父的训斥声,还有陆母跟欧阳敏的劝阻声。
陆岳堂瞧见欧阳文静,两眼发光,一溜烟地窜到欧阳文静身后猫着腰,躲避陆父手里自带的高尔夫球杆。
陆父已经找了陆岳堂很久,无奈这混小子狡兔三窟,怎么逮都逮不住。
这次要不是他有认识的朋友来医院体检,恰巧瞧见陆岳堂在医院花园里做广播体操,他还不知道自己儿子跟人打架进了医院,后来知道陆岳堂打架的对象是交往的‘男朋友’,陆父的老脸涨得通红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