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人界还是蛇界都没有因为谁的离开发生改变,生活还是照样的过。
莫洋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皱着眉捏了下太阳穴,眼尾不经意瞥见桌上的照片,愣了下,手就不受控制的摸了上去。
那是一张模糊的照片,仔细一看会看到三只蛋安静的躺在被褥上。
这张照片是回人界一年后才晒出来的,拿到照片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后来他干脆多晒一张,家里床头和办公室各裱了一张,每次累的时候会看看照片,心里会像得到安慰一样好受多了。
从蛇界回来已经快六年了,他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比六年前黑了些,他不知道蛇界的时间是怎么算的,现在又过了几年,蛋破壳了没有?
回来之后他就没有再去过w市,回家里的公司帮忙,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忘记吃,可心里还是感觉空荡荡的。
莫洋看着照片出神,连门被推开又关上也没有察觉。
“又在想什么?”莫航把文件放在他面前,见他眉头深锁的样子也跟着皱了下眉,瞥了眼那张奇奇怪怪的照片,眉头皱得更深。
消失两年多回来后他就经常会发呆,五年前突然多了张奇怪的照片,莫洋出神的时间就更多了,像是在想念着谁。
回来的莫洋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收心了不少,连话也少说了。
作为大哥,他不是没有逼问过他那两年的事,可莫洋就是不肯说出来,他也无可奈何。
莫洋回过神来,抬头看着他哥摇了摇头,“没什么,饿了!”
莫航说:“饿了就去吃饭。”
莫洋靠回黑色真皮椅背,“不想出去。”
“……那就饿着吧!”
莫洋不说话,眯着眼笑,走过去搂住莫航的肩道:“哥,我们出去吃吧!”
莫航笑骂了两句,拍开他的手,“你嫂子带小敦过来,你先把刚才的文件看一下,一会儿一起出去。”
莫洋一听小敦两个字双眼就发光,对莫航频频点头。
小敦是莫航的儿子,才两岁多点,白白胖胖的,小小年纪就特别会哄人开心,前面还有个儿子,八岁了在上二年级。
莫航见他那模样轻笑了声,拉门出去。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莫洋抬头看了看照片,叹了气继续看文件,觉得可以通知的利落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人界六年蛇界两年半,破壳后的小灵蛇已经长到碗般粗了,经过雄父的各种体能训练和指导已经能化成人形了。
化成人形的小蛇只有几个月婴儿大小也已经会走路了,可毕竟还年幼,无法长期保持人形。
一年一次的发情期来临,墨天忍着躁动去了基地,这段时间就由小草照顾着三条小蛇。
“草草,我们的雌父呢?”被哥哥们挤在中间的墨雅吐着信子,声音软软的。
小草愣了下,想起了莫洋一阵难过,可王族已经宣布了不能提到蛇后了,所以这时的它只能摇头说不知道。
“草草,你跟我们说话雌父的事好不娜?”大哥墨念艰难的化婴儿的模样,眨着和墨天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眼珠,酥得小莫整条蛇都软了。
“我也想听。”二哥墨涵也不甘落后缠上了小草的大腿。
小草被三条蛇缠得无法脱身也不忍心拒绝,最后也只能点头了。
墨念被逼变回人形,有些丧气了任由自己摔下床。
它好气,练习了一年多,人形依然维持不了五分钟,这么不强大,怎么去找雌父!
之所以想要知道雌父的事是因为它前些天去蛇园玩,无意间听到了雌父是人类的事,也听到了雌父没死,只是回了人界而已。
那一刻它起了无比强烈的想法,去人界找雌父,问他为什么不要它们了。可它也知道,人界总是充满很多危险,所以最近它拼尽全力的学习技能,却总是力不从心。
它急切的想要见雌父,于是它跟弟弟们商量了下后决定先打探雌父的事。
小草拗不过它们,也不敢乱说,把莫洋在蛇宫时的情况简短说了一遍。
这是三条蛇第一次听到雌父的事,刚开始听得津津有味,可听到最后就难受了起来。
原来雌父曾经那么厌恶它们,它们以为自己是雄父和雌父爱的结晶呢!可这并不能阻止它们去找雌父的心。
说完,小草才惊觉自己说太多了,一下没控制住把后面的事也说了,后悔又苦恼的挠头,笨拙的转移话题,“小殿下要吃点东西吗?”
三条蛇同时朝它点头。
小草像是松了口气,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等门关上,三兄弟头对着头围成一个圆圈,咝咝私语。
在人界的莫洋狠狠的打了个喷嚏,连声音都有点嘶哑,不舒服的揉揉鼻子。
“感冒了吗?”江若欣一脸担忧,把热好的奶给怀里的儿子,“现在天气转凉了,多注意下身体。”
莫洋夹了块鱼块,笑着吱唔了两声,心里却对刚刚的心麻感到不适。
这段时间心麻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以为自己生病了,去检查却什么也没查出来。
吃过饭后,莫洋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就没回公司就直接回家了。
开门,扫了眼空旷的客厅,换上拖鞋打开冰箱拿了瓶冰冻矿泉水,打开猛喝了一口。
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打算热杯牛奶喝了睡一觉。刚进厨房拿起锅,突然被窗边的软物吓了一跳。
认真一看发现那是一条拇指大的眼镜蛇,正窝着身体在电磁炉旁,正午的阳光把它的鳞片照得闪闪发光。
他家在六楼,最近没下雨也不潮湿,怎么会有蛇?
眼镜眼像是被吵醒,懒散的抬了下眼皮,看见莫洋时迅速竖起了头,警惕的看着他,盘着的身体微微张开,像是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莫洋叹了口气突然又觉得好笑,轻笑着用在蛇界学习到的蛇语跟它说话。
“别紧张。”
眼镜蛇明显一僵,没想到他会说蛇语,眼里的警惕却依然不减。
蛇族不一定都知道莫洋曾经是蛇后,而且这条蛇看起来像是刚刚破壳的幼蛇。
也许是看到到对方还是条幼蛇,莫洋发神经般竟然觉得很亲切,语气不禁放更轻了点,“这种天气,你怎么会出现在公寓?”
眼镜蛇见他好像真的没恶意,渐渐放松了身体,咝咝咝的把事情说了一通。
原来这条蛇刚破壳不久,在公园游荡的时候被人抓住了扔进了厨房,它意识到自己就要被吃掉,在那人想捏它七寸的时候躲开逃到了窗边,它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至于是几楼它也不知道。
莫洋好说歹说总算是得到了他的信任,找了个小纸箱把它装在里面,换上鞋子出了门。
下午两三点的太阳还挺大的,公园里几乎没什么人,只有几个环卫工人在树下盛凉聊天。
莫洋边走边低头细声用着蛇语问它,“你父母呢?还记得家在哪里吗?”
“咝咝咝……”眼镜蛇伸头顶了顶纸箱,示意他让自己探头出来看看。
莫洋看了下周围,确定没人才把箱打开一个角。
蛇把头探了出来,瞧着竹林的方向吐了下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