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圣诞夜是个晴夜，天空墨蓝一片，星光和地上雪光相应。街上人头攒动，城区中心被挤得爆满，吸血鬼们都围在钟塔之下，等候十二点的到来。
热气球从四面八方升上天空，乌鸦振翅后飞入其中一个气球里，停到某个穿着单薄的少年肩上。少年身后堆满礼物，等到钟声响起时，他会和其他热气球一起将礼物丢到地面。
“不冷吗？”乌鸦啄了一口夏时清耳朵。
“身后炉子烧得那么旺，怎么会冷。”夏时清笑道，这个炉子指的是柳条筐里的燃料炉。他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睛，目不转睛地在地面搜索莫森的踪迹。
【他在西南方的人群里，并非一个人，和血族的第三上位始祖在一起。】
奥塞斯的声音适时响起。
【谢谢了。】
爽快地应了一声，夏时清调转视角，果不其然透过真实之眼看见了伪装皮囊下的莫森·安道尔。上位始祖都是s级吸血鬼，这一来就是来俩……夏时清扫了眼肩头的乌鸦，想着如果他一次就干掉俩始祖，这位吸血鬼新贵阁下的攻略进度会不会一下子被刷爆。
【别想了。】
奥塞斯冷声打破夏时清的幻想。
【他只会因为你的计划而愤怒。】
【哦。】
夏时清也十分冷漠地回答。
摸着乌鸦脑袋上柔顺的羽毛，夏时清看见钟塔上秒针一点点朝十二靠近，底下的人群已经欢腾起来，彩色气球不断飘上天空。夏时清在克里斯特身上拍了拍，示意他离去。
指针和最中央的刻度重合时，钟摆摇晃，铛铛的声音震耳欲聋。其他热气球上的吸血鬼开始拿着盆状工具往下丢礼物，夏时清则用一个奇怪的装置将两份“特别礼物”丢往莫森·安道尔和第三上位始祖的方向。
这个时候夏时清乘坐的热气球正好经过某个大楼顶端，他背起飞行装置，从筐边一跨而下，同时按下手中遥控按钮，热气球轰然升天，在空中炸成绚烂的烟花，而柳条筐里的那一堆礼物纷纷落往地面。
夏时清着陆之后，闪进一条无人的巷子中，赶走蹲在纸箱上的黑猫，他拿出早前放在里面的衣服。这是一条女式裙装，还有一顶假发和更改瞳色的隐形眼镜。将这些都换上后，夏时清又打开某扇门，从里驾出一辆马车。
红色长裙，开叉开到腿根，整个背全都裸.露在外。头上斜戴一顶黑帽，手用长长的白色手套包起来，烈焰般的红唇，唇上还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这是第二区妓.女游街揽客的标准打扮，身后的车厢就是待客场所，等揽到客人时，便放开缰绳，任马儿随意游走。
夏时清擒着笑，远远地便看见了莫森·安道尔和另一位上位始祖，他们手上正拿着他送去的礼物。
那是最甜美的血，也是最诱人的毒。
礼物包装挡不住血的气息，果不其然，两位始祖纷纷将彩纸拆开，取出里面的玻璃瓶，将里面的液体饮下。
人流朝两边分开，美艳的女郎驾着车向他们行去，唇边笑容艳而不俗，眸底的光盈盈流动。
“两位大人，要一起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吗？”女郎朝他们伸手。
吸血鬼对视一眼，纷纷露出笑容，他们一人牵住夏时清的一只手，和夏时清一起钻进马车。
车门关闭，马儿开始随意走动，夏时清刚将厚厚的暗红窗帘拉下，一只手从他腰后伸来，把他箍在怀里，一根又硬又热的东西抵在他股间。
夏时清低头朝后瞄了一眼，但霎时间另一个吸血鬼将他的腿抬起，白皙的大腿赫然暴露在外。裙摆垂在裆部将男性特征遮住，莫森伸舌在夏时清的腿上舔了一下，微凉又柔软的触感激得少年颤栗起来。
后面那只手顺着领口伸下去，又微微一顿，吸血鬼笑道，“是个男的？”
“男的玩着不是更好么？”莫森掐了夏时清白嫩的大腿内侧一把。
啧，这两个人还想玩3p。夏时清翻了个白眼，“来，把你们手上的戒指都脱下来给我。”
药效生效，吸血鬼们努力地想要控制自己动作，但无济于事，还是将戒指从手指上脱下，递到夏时清手中。
“两位大人，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吧。”得到了想要的，少年笑靥如花地把戒指塞进奥塞斯的百宝箱里，然后让他拿出两个炸弹，一手一个往两个吸血鬼胸膛上一按。
砰地一声马车炸开，气浪将周围人都掀翻在地，许多吸血鬼被波及，惊叫四起。
混迹在人群中的克里斯特循声扭头，倏然又伸手捂住胸口，他感觉有东西从他心脏上消失了。
和夏时清的契约，从他身体里消失了。
和吸血鬼之间签订的主仆契约，除了其中一方契约者死亡，否则无法解除。那么夏时清这是……死了？克里斯特十分恐慌。上一次有过这种感觉还是在十几年前，他父母被前第十二上位始祖杀死。
然而他又愤怒起来，因为少年的嗓音忽然响起在他耳边。
“我会想办法把契约解除，然后离开，或者和别人在一起。”
他仍记得说这话时夏时清的神情。难不成真是……
不会的，契约没有办法解除！
但一想到夏时清死了，他几乎要呼吸不过来。
克里斯特一脸困苦地站在人群中，被人潮挤来挤去。
风声依旧，但一双白皙的手忽然划破夜色，从身后将克里斯特抱住，然后将匕首刺入克里斯特的胸膛。
复活之后的他宛如初生，身上甜腻香水味没了，克里斯特用自己鲜血制成的掩盖人类气味的珠子也不见了，人类鲜血的味道如同新烤出来的面包般香甜浓郁，飘散在人群中让所有吸血鬼发狂。
突然伸出的一只手让夏时清刀一偏，接着他被向后扯去，只来得及对回头的克里斯特做出一个口型，夏时清刚挣脱把他往后拖的吸血鬼就被更多只吸血鬼抓住。
克里斯特当即打算去把夏时清夺回来，但横在他们之间的吸血鬼太多了，他的胸口还插着一把刀子，虽然没有致命，但疼得撕心裂肺。
吸血鬼们都想独占这美味的食物，夏时清见着自己远离了克里斯特，便再次拿出两枚炸弹，按下按钮。
砰——
夏时清身旁的吸血鬼连同他一起被炸得四分五裂。
两位上位始祖被杀死，始祖戒指不翼而飞，另外一位上位始祖身受重伤，如此大的消息自然是惊动了中央区的女王。
血族女王向来雷厉风行，第二天便亲临第二区，接手混乱一团的政事，并且亲自前往新任第十二上位始祖克里斯特·阿诺德居住的旅店进行慰问。
女王的护卫将整个旅店死死把守，仆人在她身后将长长的裙摆提起，她美艳如同玫瑰，怒放中带着满身尖刺。女王暗红色的眼眸在克里斯特房间中扫视一圈，坐下后笑得面带寒意，“第十二上位始祖大人，请原谅我没有及时恭贺你坐上上位始祖的位置。贵族的生活习惯了吗？”
克里斯特坐在圆桌后，将翘起的腿换成另一只，为自己倒了一杯温热的红茶，没有理会吸血女王的讽刺。
“看来是没有习惯了。”女王脸上笑容扩散得更大，“虽说s级吸血鬼的自愈能力十分强大，但是伤口在心脏，我希望第十二上位始祖能够暂时搬到城堡来，第二区的医疗水平是整个血族最高的，而城堡内配备的医师更是优中之优。同时我也将一直跟随着我的精英们安排在了那里，你的安全也能得到充分保障。”
“不用了。”茶杯搁在桌上时发出一声轻响，克里斯特抬眸扫了女王一眼，薄唇微动。
“我希望能与你在城堡□□进晚餐，如果晚上七点还没见到你，那我只能亲自来请人了。”说完血族女王从沙发上站起来，提着裙裾走出去。